公司發生的事傳得飛快，蘇汶很快就接到安排在公司內部線人的通知。

    蘇汶沒想到聶司城的動作那麽快，才盤查完財務的賬目，那頭就把餘董的罪證收集齊全，直接報警把餘董在董事會上抓走。

    可偏偏這個節骨眼上聶明翰的電話根本無法接通，氣得蘇汶有氣沒處發。

    而聶明翰原以為今天能重整士氣，官複原職，想不到最大的依靠卻被聶司城截胡，一想起那些人不屑的目光，又怨怒又無奈。

    離開公司後，不想回家聽母親的嘮叨，找了個地方呆了一整天，直到夜幕降臨，直接往酒吧走去。

    震耳欲聾的音樂四起，他點了好幾排烈酒，金黃的酒液，經過深喉直灌而下，刺辣辣的快感，能讓他暫時忘掉煩心事。

    輕輕搖晃著酒杯，浮光掩映著他的眼眸，聶司城有什麽了不起，霍華森又算什麽東西？

    那群勢力的家夥！

    聶明翰不屑地打了個酒嗝，放下杯子，跌跌撞撞往洗手間走去。

    出來時，不小心撞上了一名大漢，今天心情不佳，聶明翰不悅地看著那邊大漢，生氣罵道：“走路不帶眼睛？”

    “嘿喲，是你撞到我，你這小子還惡人先告狀，欠收拾啊！”大漢可不是善茬，被他一挑釁，直接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推至牆邊。

    聶明翰正好想找個發泄口，掙脫開後，反手就懟了一拳。

    大漢怔了一下，嘴角的甜腥味兒，促使他往嘴角一抹，出血了？

    大漢生氣地揪住他的衣領，作出反擊，聶明翰和他對搏間，幾名小弟也走了過來，看到老大被欺負，一個個圍了上前。

    大漢撒了手，推到一邊，頗有興致地對小弟們吩咐道：“好好照顧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一個個摩拳擦掌地，把聶明翰圍在一個密集圈內。

    他們的圍集，引起了酒保的注意，酒保馬上勸解，笑臉相迎，“大哥們，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他撞到我還不道歉，還動手打人！”大漢理直氣壯說道。

    “這……”酒保心裏已有主意，看向靠在牆邊的聶明翰，低聲說道：“聶少，道個歉吧，小事化了！”

    聶明翰吃了幾個拳頭，憤憤不平，不悅道：“我為什麽要……”

    “聶少，這可是七街出了名的黑麵老大，惹上他你會很麻煩的。”酒保打斷他的話，好心提醒。

    聶明翰微微皺眉，清楚自己不能隨便惹事，強忍著心裏的怒火，拿出一遝鈔票，直接塞到大漢手中，“這些錢，足夠你的醫藥費！”

    酒保堆著滿臉的笑，看向大漢，“大哥們，息事寧人，息事寧人！”

    有錢就不同個說法！

    大漢數了數鈔票，非常滿意，走前得意洋洋瞟了聶明翰一眼，“小子，以後小心點！”

    聶明翰看著那幾個人囂張離開，心裏慪氣，連剩餘的酒也沒喝完，便離開了酒吧。

    從酒吧出來後，背後仿佛多了雙眼睛，在窺視自己。

    臉色起了異樣，他頻頻往後看，每當回頭，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

    但這種怪異的感覺實在是強烈，就好像有人在跟蹤他？

    第二天一早，警方接到報案，在京東公寓再起命案，京東公寓就在京江大學附近，很多附近的學生都喜歡在這一帶租住，死者正是一對學生情侶。

    鍾隊和重案組一起來到了現場，隻有幾十平的一房一廳，有一個小陽台擺滿了綠植，布置簡約卻透著溫馨，但染了血腥的空氣，地麵一大片一大片血跡的現場，讓人深感不適。

    鍾隊來到飯桌前，女死者呈大字狀躺在餐桌上，嘴被密封膠封住，雙手被兩把水果刀狠狠地釘在木餐桌上，脖子被割了一道很深的長痕，血成噴射狀，染紅了素色的蕾絲餐布，雙腿呈屈辱狀地曲起，岔開，露出了血淋淋的下體。

    哪怕經驗再多的鍾隊，都不忍直視，這個凶手是有多變態，才把一個姑娘折騰成這樣。

    鍾隊又往臥室走去，男死者死於臥室，被凶手用一寸的大鐵釘釘在牆上，手腕被割得血肉模糊，此刻已經幹涸結了痂。脖子有一圈深紫色的勒痕，掛著一條充電線，這條充電線極有可能就是作案工具。他下體光裸著，生殖器還被人割了下來。

    鍾聞天不由想起張偉邦，向法醫低聲詢問道：“這名男死者，死前有被性暴力嗎？”

    法醫點了點頭，“我們初步懷疑，死者是遭受性侵後，活生生被凶手釘在牆上，最後血盡身亡。”

    鍾隊背脊發寒，皺著眉頭往旁側走去，染滿血腥的生殖器近在咫尺，他看了眼旁側的水桶，裏麵還有小半桶的鮮血，紅通通的鮮血與牆壁上的死字相得益彰。

    白的牆，紅的血，字跡潦草而猖狂。

    這個死字，很熟悉！

    鍾隊想起倪曼青車頭那個死字，字跡一模一樣。

    這是張偉邦泄憤留下的痕跡！

    當鍾聞天觀察完臥室走出來時，看到法醫的小助理在旁邊，抱著自備的垃圾桶嘔吐。旁邊一個老練的助理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沒事吧？”

    小助理臉色發白，無力地搖了搖頭，“我第一次看到這麽變態的殺手，把生殖器作筆寫字就算了，還把人釘在牆上！”

    剛說完，她的胃又一次翻江倒海，再次作嘔。

    鍾聞天大致把案發現場走了一遍，走出陽台，點了根煙，重案組的老曹走了過來，同樣點煙後，對他問道：“有什麽想法？”

    “張偉邦！”他眯了眯眼經，青煙覆蓋的眸，散不去他眼底的鋒芒。

    老曹點頭，“雖然沒有他的指紋痕跡，但我也認為，就是他。”

    “他突然改變了作案風格，證明他大受刺激。”鍾隊看著千裏重雲，眼裏有了番思量。

    “因為你們殲了他的老巢，把他綁架的人抓了。”老曹摩挲著下巴，“但他為什麽要把這兩名死者作為第一號凶殺目標？”

    “我建議你們了解這兩個人的背景身份，還有相關親朋好友，我懷疑，這次張偉邦再作案，是衝著聶家來的。”

    老曹認同他的話，末了，斬釘截鐵說道：“張偉邦是一個極變態的反社會連環殺手，我們必須盡快把他逮捕歸案！”

    另一邊，倪曼青在家休息了幾天，聶司城當了回稱職的三好男友，對她的生活照顧無微不至。

    “你兩天都沒回公司，也沒回律所跟案子，就不怕被人投訴？”倪曼青吃著他送過來的水果，滿嘴甘甜，偷笑著問道。

    “女朋友為大，他們敢說什麽。”倪曼青被偷襲一事，他尤為自責，這兩天的陪伴，在他眼中是理所應當的。

    這時，聶司城的手機響了。

    看到是鍾隊打來的電話，方便兩人傾聽，故而開了免提，“聶律師，京東公寓發生一起奸殺案，死者是一對學生情侶，均被性侵後失血過多身亡，我們懷疑是張偉邦作案。”

    兩人大吃一驚，聶司城眉頭染上凝重，“有證據嗎？”

    “他很狡猾，作案熟練，反偵探意識很強，現場沒有收集到他的任何纖維指紋，但我們發現他在牆壁上寫下的字跡，經過字跡專家的比對，和倪律師車頭那個死字的字跡相似度高達百分之98。”

    “這麽說來，他的作案手段改變了？”聶司城和倪曼青互看一眼，這不是好兆頭，隻能說，他變得更加瘋狂而無妄。

    “我們初步懷疑，他是衝著你們來的，一下子殺了兩個人，還是情侶，你們一定要提高警惕！”

    麵對作惡狡猾的犯罪分子，警方頭疼，更擔心的是有更多人受到傷害。

    雙方都安靜了下來，陽光明明那麽暖，溫暖地照亮整個客廳，可倪曼青卻覺得心口發寒，回想起那日在停車場，他不顧一切地掐住自己的脖子，那猙獰的眼睛充滿殺氣……

    倪曼青握緊了聶司城的手，聶司城從她的表情讀懂一切，無聲地擁緊她，向鍾隊提出一個不情之請，“鍾隊，我可以申請保護嗎？我不能時刻陪在曼青身邊，我擔心她的安全。”

    倪曼青安靜地靠在他懷裏，與他十指相扣，她明白他的用意，更為他替自己安排感到窩心。

    “可以，一方麵可以保護倪小律師的安全，另一方麵還可以撒網逮捕張偉邦，他的存在對社會極具威脅性，必須盡快抓拿歸案。”

    “謝謝！”聶司城真誠道謝。

    鍾隊想起另一件事，提醒道：“對了，我們查明了那對死者情侶的身份，他們是京江大學的學生，是你妹妹聶思羽的同學，我感覺他是衝著你們聶家來的。”

    “提醒你們身邊的親友，讓他們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張偉邦這個人的變態心理已經得到了極致，就怕他動不了你們，打起你們身邊朋友的主意。”

    待掛了電話後，倪曼青心有餘悸，“張偉邦就是個定時炸彈！”

    “他現在明目張膽的作案，我看是已經破罐子破摔，這段時間你去哪兒都必須由我陪伴，我怕他對你還會有第二次的動手！”

    倪曼青點了點頭，一絲困惑始終纏繞在她心頭，“不過，他怎麽會打起思羽同學的主意呢？那笙山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我會通知他們，讓他們提防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