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一動也不敢亂動，生怕惹得厲謹言獸性大發，楚幽藍全身僵硬，四肢繃緊，外加一臉敬謝不敏的表情：“不、不想！不是你說的，隻是單純午睡一下嘛？”

    末了，她還掩耳盜鈴似的補充了一句，提醒他別忘了自己剛才說的話。

    厲謹言收緊雙臂，讓楚幽藍背對著自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兩個人一起朝落地窗看去，剛好能夠欣賞到正午時光的美景。

    “誰讓你露出一臉羨慕的表情，還說那種話，我當然要盡量滿足你的一切需求。”

    他把下巴支在她的肩窩上，輕輕地嗅著，原本不困，但此刻也有了一種微醺的感覺。

    “誰羨慕了，胡說八道。你還睡不睡，快一點了，我兩點鍾還要去開會呢。”

    楚幽藍按亮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別開了，開會都是扯淡，你多陪我一會兒。”

    厲謹言哼唧兩聲，用頭拱了拱她的胸口，伸手就去解襯衫紐扣，嚇得楚幽藍急忙按住他的手，嚴肅地拒絕：“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他終於繃不住笑意：“你正經的樣子特別可愛。”

    楚幽藍輕哼一聲，用足了十成力氣去捏厲謹言的臉頰，把他的一張俊臉活活拉得變形，看起來非常搞笑。

    敢這麽對他的，她還是第一個。

    捏了半天，她也解氣了，看著他臉上紅紅的指印，楚幽藍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完了，這下沒臉見人了。”

    “嗯，別人一看就知道我家養著一頭珍稀動物，母老虎。”

    他咧了咧嘴，還挺疼的。

    這麽一鬧，楚幽藍也有一點困了，厲謹言讓她去沙發上睡一會兒，自己也在旁邊找了一個位置，閉目養神。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楚幽藍的手機響了。

    她嘟囔一句，用手捂著耳朵。

    厲謹言睡得很淺，一下子就醒了過來，他拿起楚幽藍的手機，發現是童淑清打來的。

    他略一猶豫，還是接了起來：“媽，我是謹言。”

    童淑清遲疑了一秒：“是謹言啊，藍藍呢？”

    側頭夾著手機，厲謹言從沙發上起身，坐上輪椅，出了辦公室，以免吵到楚幽藍。

    “她呀，就在我旁邊呢，剛剛吃完午飯，她說困了，就眯一會兒。我聽見手機一直響，就先接了。媽，怎麽樣，那邊的事情都忙完了嗎？”

    厲謹言關切地問道。

    聊了一會兒，他才知道，童家的喪事已經處理完畢，童淑清想回北城，但親戚們一再挽留，甚至還讓她不要走了，等楚幽白回國以後，母子二人一起回童家生活。

    “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想找藍藍商量商量。”

    童淑清歎了一口氣，她當年跟著楚帆一起離開南港，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去了。

    沒想到，葉落總要歸根，尤其是這一次回家，見到闊別多年的親友，勾起了她心底的思鄉之情，令童淑清徹底地陷入了兩難之中。

    “媽，別為難，等她醒了，我讓她給你回電話。”

    厲謹言輕聲安慰道：“現在不比過去，坐高鐵，坐飛機，出門很方便，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最重要的是身體健康，心情愉快。”

    頓了頓，他又試探著說道：“媽，聽說你以前是五福汽水廠的會計，是嗎？”

    童淑清怔了怔：“是，後來家裏出事了，廠子也沒了，我就辦了買斷工齡，出去打工。”

    厲謹言知道，她口中的出事，應該就是楚帆意外被撞死那件事。

    “怎麽了？”

    沒想到他又提起這件事，童淑清有些納悶兒。

    “沒事，我就是隨口一問。媽，那你注意身體，有事打電話。”

    厲謹言笑著說道。

    放下手機，他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了。

    他查過，五福汽水廠在當年的效益尚可，雖然受到了“洋汽水”如可樂、雪碧之類的衝擊，但因為在本地賣得還不錯，深受老百姓的喜愛，所以並沒有走到破產的那一步。

    正因為這一點，時任廠長的楚帆並不同意賣掉老汽水的配方，被迫接受兼並和重組的做法，他認為，隻要能夠購買一批新的生產線，就足以令五福脫胎換骨，跟上新時代的腳步。

    可惜的是，沒多久，他就出了車禍。

    廠長不在了，底下的工人自然是一盤散沙，再加上當時的書記、工會主席和車間主任都是傾向於賣掉廠子的，後麵的一係列事情當然也就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誰的電話啊？”

    他剛一進門，就看見楚幽藍醒了，正睡眼惺忪地看著自己。

    “是你媽媽打來的，她說老家的親戚不想讓她回來，都勸她以後就留在南港生活，還說等你哥回國了，也到那邊去住。”

    厲謹言如實地複述了一遍。

    “你幫我分析分析，我媽是怎麽想的？”

    她坐起來，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要看你爸媽當年是為了什麽才離開南港的，如果僅僅是因為家裏的長輩不同意他們在一起，那現在都過去幾十年了，你爸也已經不在了，她想回去就回去吧。”

    厲謹言皺了一下眉頭，事情如果真的這麽簡單就好了。

    “你好像話裏有話。”

    楚幽藍看著他，心跳忽然加快，連手心都開始出汗。

    “你想想看，就算是私奔，你爸去世這麽多年，你媽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寧可自己遭罪，也不向娘家求助，是不是另有隱情？”

    厲謹言一邊循循誘導著，一邊注意觀察她的表情。

    “我不知道。”

    一時間，楚幽藍心慌意亂，她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麽，但又固執地不想去深入挖掘，以免事情的真相是她不能接受的。

    “你知道，你隻是不想知道而已。”

    厲謹言瞥了她一眼，提醒道：“快兩點了，你收拾一下，去開會吧。哦，對了，別忘了抽空給你媽回個電話，她想你了。”

    楚幽藍一看時間，果然，隻剩十分鍾了。

    她連忙整理著頭發和衣服，順便補了補口紅，準備去樓下的會議室開會。

    “哎，”厲謹言喊住她：“上次的燕窩喜不喜歡？要是合你的胃口，我就讓他們每天給你送一份，就當下午茶了。”

    楚幽藍笑著跑回他的身邊，踮腳在厲謹言的臉上親了一口：“你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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