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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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大的停車場隻有她一個人,仿佛也被嚴冬所感染,有種說不出的蕭條,走著走著,敏感地感覺到空空蕩蕩的停車場裏除了她腳步聲外,分明還有另一個人的腳步聲,遲疑的停了下來,猛地回過頭,空蕩蕩什麽也沒有看到,難道是她聽錯了?
遲疑地繼續往前走,這回毫無預兆,猛地再次回過頭,速度太快,再謹慎的人也沒預料到,果然看見一條人影閃到一旁躲了起來,難道是那些天天喊著讓她滾的黑粉?
不自覺加快了腳步,敏感地聽到跟在後頭的腳步聲,也加快了起來,心中一慌,跑了起來,後頭的腳步聲也跟著跑起來了,陸依然拚了勁似地往前跑,跑吧,跑到有人的地方去,隻要到有人的地方就安全了。
因為害怕,什麽也顧不上他在不在家,邊跑邊撥出電話,電話剛接通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救救我,救救我,秦子默。”剛說完,後頭那人追了上來,離她隻有一米遠的距離。嚇得她兩手一抖電話掉在了地上,隻管沒命地往前跑。
另一頭,突然掛斷的電話,讓電話另一頭的秦子默焦慮萬分:“喂,陸依然,陸依然說話……”可無論他再如何叫喊電話那頭都沒有人回答,隻有呼呼的風聲。
電話響的時候他剛準備從書房下到地下室去,今晚便是百年之痛的日子,怕她會到自己這裏來,所以昨天特地給她發了信息說他到外地出差,她卻給自己來了電話,聽她的驚慌的語氣,一定是遇到什麽事了,她究竟怎麽了,為什麽偏偏是今天。
沒時間讓他權衡利弊,轉身便準備往外走,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沉睡已久的心髒咚地一聲蘇醒了過來,像沉睡已久的火山,砰,的一聲,噴薄而出,火光衝天,緊接著心髒劇烈地跳動了起來。血液也跟著心髒的蘇醒流動了起來,或者說是岩漿更要準確一些,身體被火燒著了似地要燃燒起來。
這副身軀劇烈地疼痛起來,骨胳如同一起收縮,四肢像被折斷,撕心裂肺的痛楚毫無預兆地襲來,痛得他一條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這種痛楚曾經無數次折磨著他,再熟悉不過,要開始了吧,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這種時候。
陸依然沒命似地往前跑著,嚴冬的冷風從她張開的口直灌而入,像冰刀一樣刮得她的五髒六腑生痛。不知道是不是天太冷,夜太黑,一路上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緊緊跟在後頭的腳步聲,一聲聲傳到耳朵,像從她的心尖上踩過。
跑到斜坡處,終於看到前頭有一個人在上坡,加快了腳步走近那人,喊了一句:“請幫幫我。”眼睛卻是回過頭來看著後頭的人,跟在身後的人影穿著一色黑衣服,或許是看到有人在,那人有所忌憚,低著頭拉了一下帽子,從另一個岔口離開。
待確定那人影走遠了,陸依然才舒了一口氣,剛想向前頭的那人道謝,卻聽到低沉的一道男聲:“挺能跑的嘛。”這一句話,像來自最深最黑的底井,讓人心底發冷。
抬起頭來,前頭那人同樣一身黑色衣服,頭上戴著鴨舌帽,臉帽子擋住,隻看得見他嘴角邊上帶著冷陰陰的笑意,心裏喚了一句危險,想要轉身逃命,卻已逃不掉,那人影用一塊布捂住了她的臉,接著便陷入了黑暗。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了起來,兩隻雙手被膠布纏在了後麵,腳尖踩在摩天大樓樓頂的邊緣處,底下是車水馬龍的世界,來來往往的車輛微小得如同螞蟻一般,如果不是綁在自己身上的繩子連住了大樓另一端的欄杆,支撐著她,她想她肯定已經掉下去被摔得粉身碎骨。一股冷冽的寒風從腳下直撲上來,像一把冰刀一刀刀刮著她。
試著掙紮了一下,無奈身的上繩索綁得太緊,她的掙脫顯得毫無作用。
不遠處站著一個人影,四周黑漆漆的,背著微光,讓她看不清他的麵容,她的動靜,驚動了身後的人,陰森地開口:“醒了?”
陸依然聽了出來,是那個男人,那個在斜坡處遇到的男人。
那人慢慢地向她走近,手中的刀折射著絲絲的光芒,在這樣的夜裏顯得尤為恐怕:“你是誰,你想幹什麽?”說出的話都帶著顫抖,這會也沒功夫計較是因為寒氣還是因為害怕。
那人在離她半米遠的地方停下,望了一眼連接著她與欄杆的繩子,莫名其妙地問道:“東西在哪?”
什麽?“什麽東西?”
陸依然的反問,那男人反而不作聲了,在暗處眯著眼打量她,像是要思量她話中的真實性。
陸依然努力地裝著鎮靜,“無論你想做什麽,我勸你不要衝動,隻要你肯放我下去,我答應你絕對不報警。”
那男人嘻嘻一笑,亮出手裏頭的刀子,“別擔心,我是來幫你的。”頓了頓,又道,話語好像是一池冷水,“我來送你去跟你爸團聚。”說完便用手上的刀子去割欄杆那端的繩子。
他的動作如同割在陸依然的神經一樣,冒著冷汗,身上的血液好像也停止了流動,扯著嗓子大聲呼救:“救命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腳下的世界很喧囂,可是沒有人會回答她,底下那個色彩斑斕的世界與她毫無關係,沒有人,沒有人聽到她的聲音。
刀子很鋒利,男人鐵了心要拿她的命,幾秒的功夫便把繩子給割斷了,繩子斷的同時,失去平衡的陸依然府著臉,猛地墜了下去,連驚嚇的叫聲都被撲麵而來的氣流堵在了胸膛裏。
大地向她衝來,她以流星一樣的速度在下墜,沒人能救她了吧,她真的要死了嗎,也好,如果這樣就能回到父親身邊繼續做那個無憂無慮的陸家大小姐了吧,這樣也好,閉上了雙眼,隻是眼角流出一顆晶瑩的淚水被風打散在空中。
砰地一下,沒有相像中的痛楚,她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臂彎裏,有人接住了她,可是怎麽可能,張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那明明應該是自己最熟悉的臉,可他全身散發著比這嚴冬更冷的寒氣,那人直視著前方,沒有看她,平日裏那雙黑不見底的眼眸卻變成了藍色,麵容僵硬得有些扭曲,像在極力忍耐著巨大的痛苦,就連抱著自己的那雙手也像尖銳的剪刀,胳得她生痛。
世界的燈火在她的腳底下流動,整個城市像沒有了根基,漂浮在她的腳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