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女主角都沒有再出現過，臨近9點，生日會都這樣不明不白地早早結束。

    回去的路上是李少秋開的車，車子裏的氣壓極低，害得他大聲都不敢喘，都是因為旁邊的男人冷著一張臉，一言不發，身上散發著肅目的氣息，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樣。

    “你這是怎麽了，來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發生什麽事了嗎？”其實他也猜得到肯定是發生了些什麽，他們四人個都離開了生日會現場，後來那位大小姐一臉悲憤地出現在會場卻什麽也不說徑直離開。而今晚的女主角呆在房間裏沒有出來，兩位男士全程黑著一張臉，想必這四個人之間肯定發生了些什麽。

    本來以為他會像往常那樣不會回答他的問題，沉寂了半響後，他竟然問起自己來：“李院長。”他叫了自己一聲，聲音低低地，像受盡了委屈的孩子，他回了一聲：“怎麽啦？”

    “你說到底為什麽我就不能活得隨心所欲一點，就因為那該死又可笑的理由，就因為我不能長久的留在這裏？。”

    李少秋邊開著車，邊均出一隻眼睛看著他：“你想怎麽個隨心所欲法？”

    “留在我想留的地方，去我想去的地方，做我想做的事，吃我想吃的東西”喜歡我喜歡的人，他在心裏補充了這一句。

    他心裏所想，李少秋又何嚐不知道，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子，雖然自己一直不讚同他與陸依然有太深的糾纏，但看著他深陷痛苦，也是於心不忍：“是啊，人生難得來這世上走一遭，為什麽不能活得隨心所欲一點，但你可想清楚了，都是有代價的，隻要你負得起這個代價，當然可以隨心所欲。”

    耳邊再響起他有些淒涼的聲音：“雖然我活得時間是要比李院長你久很多，但你知道嗎，但漫長的歲月裏從來沒有一天是為我自己而活，可能正是因為覺得自己有無限長的時間，所以才一再嚴於律已，這不自己做，那不讓自己做。”說完沉默了好一會，接著又道，“現在我在這裏的時間也不多了，為什麽我不能隨心所欲的活著，為什麽不能為我自己活一次，為什麽要這樣浪費為數不多的時間。”心裏頭有了決定，急急道，“停車，停車。”說著伸過手來就要搶方向盤。

    李少秋猛地把車停下來：“你幹什麽，這樣很容易出事故，你是不死身，我可不是，我還想再活幾年呢。”

    秦子默卻由不得他，急得像個熱鍋上的螞蟻，三兩下解著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伸手就去解他身上的安全帶：“李院長你在這裏下車，我還有個地方要去，送不了你了。”

    “什麽，什麽，這裏很難打到車的好嗎，而且不是你送我，是我送你，好嗎。”剛說完話，便被他擠下了車來，他的雙腳剛沾地，車門無情地砰一聲關了起來，車子像離弦的箭似的飛馳而去。

    看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四周，李少秋在心裏咒罵了一句：“哇，這小子，重色輕友。”大致猜得到他要幹嘛去，哼，這小子。

    回到家裏，陸依然確實是氣極了，把抱枕當作是秦子默，大罵了一通，也順不下氣來，對著抱枕又是打又是罵，如果有人將這一幕看了去，必定把她當成瘋婆子。最後，不但沒有把氣順不下來，反而累著了自己，坐在沙發上喘著氣。

    看著對麵的抱枕，心裏在作怪總覺得它在笑自己似的，好不容易按下去的氣，又上來了：“看什麽，再看剮了你的眼睛，打斷你的腳，看你怎麽在外麵招蜂引蝶招花惹草……”

    罵著罵著正好到了興致的關頭，門鈴卻響了起來，急促地響著，一聲連著一聲，完全不給她思考的空間。煩躁的站起來，拉開門，沒好聲氣：“誰啊，敲什麽敲。”拉開門的那一瞬間卻是她此時最討厭的人。

    “你來幹什麽。”開了門抱著手臂，站到對麵，用身體擋在門中央，全然沒有要讓他進來的念頭。

    看著她像吃了火藥一樣快要炸了的樣子，知道她氣得不輕，抿了抿嘴：“你生氣了。”

    陸依然，像聽到什麽笑話似的，冷笑了一聲：“我有什麽好生氣的，我憑什麽生氣，就算是生氣了又怎麽樣，與你何幹。”瞟了他一眼，試圖送客，“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要睡了，好走不送。”說著推過門就要關上。

    就在門要關上的那一刻，被他突然伸出的手阻止掉，門被留出十公分的空當。兩股力量在抗衡著，兩人麵對麵相對而站，陸依然有些怒，咬牙切齒，加大了手上力量，我就不信了，還治不了你，可是那斯輕輕鬆鬆一隻手往裏一推，便把大門推開，她甚至站不穩，差點摔倒，那人卻大搖大擺地進屋來。

    陸依然在後頭咬了咬牙，把門關上：“你到底來幹什麽？”

    “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你以前懶在我家的時候，我可不是這樣待客。”秦子默進屋來看了看亂遭遭的大廳，心裏頭有些了然，她怕是又在這發泄了一通吧，“吃炸藥了，氣成這樣。”

    “幹你什麽事，”咬牙切齒地替自己抱不平，“秦子默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這幅模樣很討人厭，你總是這樣，明明你才是麻煩的源頭，總是把事情擾亂後，離得遠遠的，一副高高在上，事不關已的模樣。”陸依然覺得委屈，這個人總是這樣，擾亂別人的心頭後，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置身事外。越想越委屈，眼淚不爭氣的滴了下來。

    看著她突然淚如雨下的模樣，秦子默有些動容，事情變成如今的模樣並非他所願，他也不像她說的那樣高高在上，事不關已，實質相反，每次看著她難受，委屈，整顆心就揪著難受，任他怎麽試圖撫平也沒有用，好像隻有把她眉宇間給撫平了，他的心才能跟著撫平。

    陸依然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般沒有用的樣子，下逐客令：“你走吧，現在還不想看到你。”說完就要回房去。

    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卻被他從後頭緊緊地抱住，他突然的舉動更是扯動了她的淚腺，眼淚不爭氣地越流越急，試圖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你幹什麽，放開我。”他這又是做什麽，是不是又打算擾亂她的心湖後，漫不經心地說那都是她的錯覺。

    那人卻不肯，收緊了摟著她的雙手，把她抱得緊緊地，像是要把她的骨架都勒斷了似的，這樣才能把她的血肉收納進自己的身體裏，越抱越緊，下巴埋在她的脖子處，低低地道：“對不起。”

    這三個字扯動了陸依然的神經，用了很大的勁才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一張憤然的臉：“對不起！秦大醫生的對不起，我可受不不起，怎麽，現在來跟我說對不起，你不會是承認你喜歡我吧。”對麵的男人一動不動的樣子，陸依然冷笑了一聲，“不說幫我隻是出於人道主義，是我自作多情想太多了嗎，現如今天你又來找我說對不起，這不是在自打嘴巴嗎。”

    男人動了動嘴，仿佛有千言萬語，但說出口的隻有一句惹人惱怒的：“我不是道歉了嗎。”

    這麽不適時宜的話，無疑最能扯動人的怒火，陸依然心中的火苗蹭地一下漲得二米高：“所以呢，你道歉了，我就該乖乖的接受了嗎，你以為誰稀罕你的道歉了，在你眼裏我就這麽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也不等他的答案，吼了一句，“給我滾出去，不想看到你。”說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他給轟了出去。

    屋子外麵吃了閉門羹的秦子默，一臉茫然，這女人究竟是怎麽了，他明明都道歉了，為什麽她還像吃了火藥似的，還要他怎麽做。

    屋裏頭的陸依然氣不打一處來，向著抱枕又揮了幾個，這男人是來謀殺的吧，想活活把她氣死：“哼，真可笑，什麽人啊真是，道歉就很了不起了嗎，你道歉我就要接受嘛，哇，真的是長這麽大沒見過這麽自以為是的男人，氣死老娘。”

    本以為她已對著他大發雷霆之後，他不會再出現在自己麵前了，哪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拉開門，他還站在門外，看他的樣子不會是一晚上都守在門外吧。這，這太不像他。

    那人也看到了她，陸依然咳了咳嗓子，裝作看不見他似的，從他身旁走過，哪料到，這人全然沒有眼見力，一聲不吭地跟在她的後頭。

    猛地回過頭來怒視了他一眼：“跟著我幹嘛！”他卻低了低頭，一言不吭，當她轉身的時候，他又再次跟了起來。

    馮敬把車停在小區外的馬路上等著她，看到後頭的秦子默，一臉茫然問道：“他怎麽回事？”

    陸依然頭也不回地鑽上了車，頭也不回：“不用管他，走吧。”

    車子飛馳而去，跟在後頭的秦子默跟著跑了兩步，追不上，隻好作罷。望著遠去的車子，無奈地唉了歎氣，轉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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