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最後的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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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一路向西邊嶺飛馳,到達目的地後,趙方婷像以往那樣把車子停在路邊,然後下車來,往回走,隔著車身,低低地說了一句:“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秦子默一動不動地趴在車尾箱裏,豎著耳朵傾聽著外頭的動靜,這裏極為偏僻,沒有車,也沒有人,隻有風吹過樹林發出的呼呼聲。

    等了許久,仍然沒有動靜,但他也隻能等著,這是一場與耐力博弈的過程,即使身體已經麻木不勘,但他依然沒有伸展的權利,隻等安靜地等待著,等待著,一分分,一秒秒,仿佛看得見時間從指縫間流過。

    終於,傍晚時分,夕陽西去,從不遠處傳來腳步聲,一步步向這裏靠近,黑暗中的秦子默,不由得,豎起耳朵,要將那腳步聲聽得更清楚,確定那是向車子走來的聲音。心裏頭一陣狂喜,終於,終於出現了,正想從車箱後麵出來,下一秒,便覺得不對勁。

    那腳步聲停了下來,緊接著是拉開車門坐上駕駛座的聲音。這不像是陸家豪的腳步聲,上次見他,他的兩條腿分明已經不太靈活,而他聽到的腳步聲分明是靈活而堅定的力,這分明是活力充沛的年輕人才會有的腳步聲。

    思索了半響,決定先不要輕舉妄動再等等,再看看。

    接著那人坐上駕駛座,車子再次啟動了起來,一路上搖搖晃晃,應該是往山上開。車了搖晃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停下來。聽見那人開了車門,接著像是在搬動著什麽東西,秦子默想那人應該是在搬動車上的物資。

    趁著那人轉身的功夫,悄悄地開了車箱門,躡手躡腳地把自己從車箱裏挪出來,現在還不是能暴露的時候。悄悄地往前麵看了一眼,那人果然不是陸家豪,而是一名年輕的男子,小混混模樣,背上紋著虎頭刺身,正把車上的物資往一旁邊的石頭邊上卸,邊大咧咧地咒罵著:“媽的,要不是看在這車的份上,老子才不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幹苦力活。”

    看來是陸家豪收買了這小混混讓他把物資往這山上運,這老家夥真的是狡兔三窟,好在他沒有輕舉亂動,還不至於暴露了身體。趁著小混混不注意,秦子默閃身躲進了樹叢裏頭。

    一會兒,小混混把物資都卸了下來,拍了拍車頂,露出貪婪的笑容,美滋滋的開著車下了山。

    秦子默在一旁的樹叢裏繼續埋伏著,本以為還要等上一段時間,在某個不可知的時辰與陸家豪正麵相撞,沒想到天微微暗的時候,陸家豪就出現了。

    山上的夜要比市裏來得早一些,微微黑的天地間,一身黑衣的陸家豪如同鬼魅一樣,猛然登場,他的樣子小心而謹慎,並不急著靠近,而是四周張望著,確定安全後才向物資走來,拎了一些水和幹糧便往回走,動作很快,馬不停蹄,行色匆匆。

    秦子默借著暮色作為掩護,把自己隱身於夜色中,悄悄地跟在後頭,一雙眼緊緊地黏在陸家豪身上,絲毫不敢懈怠,生怕給跟丟。

    走了好一段,到底是他的腳步聲驚動了陸家豪,前頭的陸家豪猛地放慢了節奏,他也是個老狐狸,微微側過身來,像是不經意往後頭看了一眼,接著加快腳下的節奏,很快消失在拐彎處。

    秦子默加快速度追上去,可眼前隻有黑漆漆的一片,哪裏有陸家豪的身影。耳邊是山間各類蟲子發出的叫聲,千萬隻生命力旺盛的小東西,在忘情的嘶喊,在這樣的夜裏格外瘮人。

    正當他站立在這茫茫地天之間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道冷冷地聲音在後頭響起:“看來你是選了罰酒。”

    此時,又圓又大的銀月正從遠處的山腰上升起來,像一個玉盤,鑲在兩座山的半山腰,皎潔的月色把這原本黑漆漆的山間照得如同白白晝一樣光亮。大剌剌地亮得讓人心慌。那月色一絲絲向後移動,聲音的主人麵目展露無疑,正是秦子默在尋找的陸家豪。

    陸家豪眯著臉,看著他手上的那把青銅劍,陰側側地哼了一句,“看來你是打算跟我死磕到底了。”

    被他了現了,那隻有硬碰硬的了,秦子默正想衝上去,然而下一秒他被定在原地:“我勸你乖乖別動,當然如果你想她受傷,那請便。”說著話的同時,手從一旁邊把陸依然扯了出來,猝不及防地亮在他的眼前,下一秒,手上的槍口頂在了陸依然的頭上,“我知道這槍對付你可能沒什麽用,但對付她卻是好用得很。”說完那槍在陸依然的腦袋邊上敲了敲。

    陸依然頭發蓬亂,嘴邊掛了彩,手上也有些傷疤,看得出她受了不少罪,欲語還休,隔空與秦子默遙遙相望,眼裏含著淚。

    秦子默心裏頭揪著難受,既使恨不得將陸家豪大撕八段,但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輕舉妄動,麵上如古井處驚不變,冷冷地:“放了她,你想怎麽樣,我都聽你的。”

    陸家豪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似地,笑了一番,接著眼神猛地陰沉下來:“什麽都聽我的,現在說什麽都聽我的,你不覺得現在太遲了嗎,明明我已經給過你那麽多次機會,可惜啊,是你不懂得珍惜,有敬酒你不喝,偏要喝罰酒,既然這樣我就成全你,說過會送你禮物,你說我要是讓你這小女友的腦袋開了花。”說完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決定,喃喃道,“不不,這樣未免太粗魯了。”眼神越發地陰毒起來,手裏掏出了一把小刀,那刀像一條冰冷的毒蛇在陸依然的臉上來來回回地爬來爬去,好像下一秒就會張著毒牙咬下去。

    秦子默越是痛苦,陸家豪越是瘋狂,繼續又道:“我要她當著你的麵慢慢死去這才叫精彩,來,我們先從哪裏開始,不如先從這張美麗的臉蛋開始好了。”冷冷地笑了一下,接著冰冷的刀尖在陸依然的臉頰邊劃了下來。

    “啊!”陸依然的一慘叫聲,臉上火辣辣痛,像被成千上萬隻螞蟻啃咬。

    “住手!”同一時間響起還有秦子默的聲音,秦子默眼裏冒著熊熊的怒火,“陸家豪!”叮的一下,手裏的劍已出鞘。

    “站住。”陸家豪揚了揚手中的刀,“你敢動一步試試看,你要是敢動,這刀插進的就是這裏了。”冰冷的刀尖滑到了陸依然的喉嚨處。

    一條鮮紅的疤痕從陸依然的眼角底下,一直延伸出下巴處,遠遠望過去像一條猙獰的紅色蚯蚓。那一刀劃在她臉上落下的時候,同時劃在了秦子默的心尖上,第一次恨得咬碎一個人。

    秦子默越是痛苦,陸家豪越是痛快,就是要讓他痛,要讓他嚐到鑽心的痛,他才肯低下頭來,才肯真正地服於自己的麾下。接著看著陸依然又問道:“你猜花多少時間這張臉蛋就會變成一個馬蜂窩。我說過讓你別敬酒不喝喝罰酒,你看吧,總有人要替你遭罪。”

    陸依然狠狠地盯著陸家豪,咬著唇,硬生生的不讓自己呼出聲來,這個男人就是想折磨自己,讓秦子默痛苦,她可不能如了他的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