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已經在顧爺爺麵前展示過自己異於常人的一麵，而她也知道秦源經常接觸能人異士，故而根本沒有任何遮掩，在等顧爺爺開口的這段時間裏，她將藥丸已經煉製好，全都封存在了玻璃瓶裏。

    “顧老爺子，你找我什麽事？該不會是單純地過來看我吧。”蘇禾一邊收拾桌上的東西一邊問。

    顧爺爺回過神來，他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開門見山地說，“蘇小友，我還是為了顧家的事情而來。”

    “哦？顧家的事情？顧長錚已經無礙了，休養幾天就能下地自由行走，那狐仙嫁命術也已經被我破掉，顧家還有什麽事情是需要我幫忙的？”

    蘇禾挑了挑眉，“再說了，請我幫忙可是很貴的。給顧長錚治病的錢，顧家可都還沒給我，現在又要我去幫忙，顧老爺子你覺得我很清閑是不是？”

    “京大和清大的各種事情堆著，我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腳不沾地，顧老爺子你還是不要給我找事了。”

    蘇禾提筆寫了一張便簽，準備一會兒離開急診科的時候交給護士，她急著回清大教職工宿舍去給李淑芬開門，沒時間同顧爺爺打啞謎。

    顧爺爺沒想到蘇禾會拒絕地這麽幹脆利落，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畢竟之前蘇禾在幫顧家忙的時候還是挺熱心的，也從來沒有談過報酬之類，現在蘇禾的表現無異於是大變臉。

    秦源倒是覺得沒什麽，他身為特別情況調查處的處長，同那些能人異士接觸的次數多了去了，脾氣再古怪的人他也見過，像蘇禾這樣能讓人進門來說話的已經很少了，大多數能人異士連麵都不會露一下。

    蘇禾抬頭看了秦源一眼，抬起的腳又落下來，她問秦源，“你開車過來的，對吧，麻煩你一趟，把我送回清大，謝謝了。”

    秦源：“……”您連個拒絕的選項都不給我？

    不過特別情況調查處是幹什麽的？專門為了配合這些能人異士，為這些能人異士開方便之門而設立的存在。

    莫說蘇禾僅是要搭一下秦源的順風車，就算蘇禾點名讓秦源來做一次她的司機，秦源都不能不答應。

    能人異士對於特別情況調查處來說，就是祖宗！需要燒高香捧著人家腳後跟的那種。

    “老首長，你看這個……”秦源麵露難色。

    顧爺爺咬牙問蘇禾，“不知道蘇小友想要什麽報酬？如果蘇小友願意出手幫顧家找到幕後真凶，那隻要蘇小友提的報酬在顧家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且不違背顧家行事的作風與底線，那顧家都可以答應！”

    蘇禾詫異地看了顧爺爺一眼，微微點頭，“行，到車上再說吧。”

    ……

    將便簽交給急診科的護士長，蘇禾同郭正奇道了一聲謝，隨秦源和顧爺爺進了車裏。

    蘇禾坐在車的後座上，一上車就開始‘閉目養神’，一言不發。

    秦源從後視鏡裏看著顧爺爺欲言又止的模樣，幾度想要代替顧爺爺開口，卻又次次都在開口的邊緣被顧爺爺製止。

    “隱藏在幕後的主使之人是誰，我想這應該用不著我來回答吧，顧老爺子你心裏早就有答案了不是？有些人越是躲得遠，越是看起來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實際的嫌疑也就越大，畢竟有個詞叫‘做賊心虛’，還有個詞叫‘欲蓋彌彰’，顧老爺子你說對不對？”蘇禾閉著眼睛說。

    此話一出，車內的氣氛頓時陷入凝滯之中。

    蘇禾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地說是誰，但秦源和顧爺爺又不是傻子，聽了蘇禾如此明顯的提示，若是他們倆還想不到幕後主使之人是誰，那就應當買一塊豆腐撞死了。

    “謝家，謝一心。”

    顧爺爺歎一口氣，手指緊緊抓著門內的車把手，仿佛要將車把手給拽下來。

    秦源想明白了顧家與謝家之間那隱晦的恩怨紛爭，也隻能沉默不語，無法表態。

    謝家的勢力比之顧家，稍微弱了那麽一點點，原因在於當年謝家老爺子的功勳比不上顧老爺子的功勳，而謝老爺子與顧老爺子又是多年的老對頭，當年顧老爺子要強，謝家根本沒辦法在京城紮根，隻能遠遁西南。

    謝老爺子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他一去西南，將將謝家的根與西南軍區的根綁在了一起，就算顧老爺子想打壓一下謝家，那也有心無力。

    現如今謝家借著西南軍區的力量蓬勃發展，勢頭正盛，而顧家卻人才凋敝，岌岌可危，所以謝老爺子會生出動搖顧家之心，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就算謝家是西南的王，那也僅僅局限在荒蕪的西南，唯有紮根在京城天子腳下，得到頂上麵那位的信賴與垂青，謝家才算是真正的站穩了腳跟。

    而從建國開始到如今，風風雨雨過了三十年，京城的格局已經大致確定下來，哪是謝家想回來就能回來的？

    四九城裏的排外風，這可不是口頭說說的。

    謝家如果想要在京城占據一席之地，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一家擠出去，取而代之。

    因為新仇舊恨的加成，謝家就自然而然地將取而代之的目標放在了顧家頭上。

    “因果循環，天網恢恢。謝家如今做出如此有傷人和的事情，自然難逃報應。顧老爺子如果沉得住氣，那就放寬心，且看他謝家三五年，衰落式微是難逃的宿命。”

    蘇禾說的這番話並不是危言聳聽，謝家為了對顧家下手，居然選擇以韓晉為掩人耳目的傀儡。

    韓晉是誰？

    韓晉是國內發動機研究製造領域的頂尖科學家，他的安危直接關乎著國內的發動機研究製造水平能否站在世界尖端領域，關乎著國家會不會落後於資本主義政權，關乎著國家的命運與未來。

    往嚴重裏說，韓晉的命運關乎著國運，原本的謝家或許有一手好牌，但愣是被打成了臭牌。

    若是有朝一日東窗事發，就算顧家不想再追究謝家的責任，國家也不會放過這個因一己私利而置國家安危於不顧的禍害。

    顧老爺子很明顯不是那種寬宏大量的人，他想了想，深吸一口氣，問蘇禾，“蘇小友，有沒有辦法找到證據？隻要能證明韓晉出事與謝家有脫不開的關係，那我就有十足的把握一舉將謝家打壓下去，讓謝家百年之內都別想翻身！”

    都是當年在戰場上手刃鬼子闖過屍山血海的凶人，顧老爺子怎麽可能會輕易罷休？

    要麽不動手，如果決定要動手，那就一次性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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