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沉痛的打擊

    “哦，那我就放心了，來，快點坐下吃飯吧，我都擺好了！祖德哥，國福，你們也一起過來吃吧，我都準備好了！”新蘭媽，把一行人讓進了家裏。

    “我們可以回家吃的，你不用客氣啊！”王祖德看著竹香。

    “不是客氣，你家裏人早都吃好了，就別再去麻煩端鍋端碗的了。你們就在這裏吃吧。”新蘭媽看著王祖德。

    “阿爹，那就在嬸子家吃吧！阿媽她們肯定早就吃過了。”王國福看兩人互相客氣，就做了決斷。

    幾個人便圍坐在葉華堂家的火壟邊吃飯。晚飯過後大家都閑下了，今天一天大家都累了尤其是葉華堂，跑了一趟場壩，他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都被掏空了。

    “嘶~！嘶~！”一聲清脆的馬鳴打破了清晨的寧靜，一個頭裹白孝帕，身穿白孝衣的人在清晨黯淡的光輝中奮力拉住馬的韁繩，讓身下的馬站定了。

    他飛身下來，快速把馬套在路邊的木樁上，大步走到小院子裏。

    “啪啪~啪啪~！大哥，大哥，我爹不在了，來請你回去幫我一起料理後事！”那人拍響了葉華堂家的門，雙膝跪在門口喊著：“大哥，大哥！”

    “華堂，好像是華富的聲音，你醒醒！”竹香起身搖醒身邊的丈夫，葉華堂揉揉眼睛，迷糊的說：“誰，你說是誰？”

    “華富啊，好像是華富的聲音，你起來看看吧！”竹香自己先起了身。

    “這天都還沒亮。。。。。。”

    “大哥，大哥，你快起來啊！”門外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華富嗎？我這就來！”葉華堂批上衣服摸黑開了門。

    “大哥，我爹剛剛不在了，我來請你回去和我一起料理他的後事！”葉華富還是跪在地上，這是布依族向來的傳統，請人去料理喪事都是跪在門口的，要等著主人拉起來。

    “啊，你說什麽？大伯不在了！”葉華堂雙手抓住葉華富的手驚住了。

    “是啊，剛落了氣，我就騎馬來找你了！”葉華富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的哥哥，葉華堂也是雙眼含淚，把葉華富拉起來，對著天空大喊了一聲：“大爸爸，你走好！”

    喊完就不停的咳嗽，連氣都喘不過來，竹香聽見這聲音趕緊從房間裏出來，幫他拍著背：“你別急啊，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昨天剛去醫院看過，你現在又咳嗽這麽厲害！”

    “大嫂，我爹不在了，大哥一聽就。。。。。。”

    “什麽？大伯不在了！”竹香睜大眼睛看著葉華富，她也吃驚了。

    “是啊，半夜裏不在的，他剛落氣我就騎馬來找你們了，還望你們都去幫我！”葉華富難過的看著竹香。

    “咳咳~咳咳~好了，我們趕緊去吧，我到隊上拉一匹馬，華富你就帶著兩個孩子先走吧！新蘭，明芝，你們趕緊起來，跟著二叔去響水莊。”葉華堂顧不上自己咳嗽，朝房間裏喊到。

    “華堂，有什麽事情啊，怎麽大家都流著眼淚？”王祖德聽到動靜走出來。

    “祖德兄，我大伯不在世了，我得去響水莊幾天，寨子上就靠你了！”葉華堂傷心的說。

    “啊，這麽大的事情啊！這兩天寨子上也沒有什麽事情，我跟你一起去幫忙吧！”王祖德真誠的看著葉華堂，他想他這病弱的身體怎麽去幫忙啊，到時候別再加重病情。

    “真是好兄弟啊，那我們去圈裏拉馬吧！”葉華堂感激的看著王祖德，兩人一起往馬圈走去。

    “婆娘，家裏你多照顧，我和華堂兄去響水幾天！”走之前王祖德朝屋裏喊了一聲，已經醒來的祖德嫂在屋裏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隨他去了。

    葉華堂一家加上王祖德一起騎了三匹馬往響水莊趕去，不過一炷香時間，他們就來到了響水莊。

    莊上的人已經在幫著整理喪事要用的東西，葉華富到家沒來得及喝口水又騎著另一匹馬出去了：“大哥，家裏就全靠你安排了，我要到掌林寨去找摩公（超度亡靈的先生）！”

    “你去吧！”葉華堂哽咽著說，葉華富的背影消失在路上，葉華堂帶著一家人踉蹌的闖進堂屋裏，跪在一塊門板前，那上麵放的正是已經挺的葉向前的屍體。

    “大爸爸，你怎麽這麽早就走了啊，連最後一麵也不讓我見！”葉華堂爬在挺直的屍體前泣不成聲，三個姑娘和竹香在旁邊默默流淚。

    “你到底是怎麽舍得我和華富啊？”葉華堂從小失去雙親後就和大伯生活在一處，早就把他當成父親了，當初他們叫他一起來響水莊，但是葉華堂總想著自己闖蕩一番就去了擺哢寨。

    “大爸爸，你這一走，留下我和華富怎麽過餘生啊，咳咳~！咳咳~！”葉華堂哭著哭著猛烈的咳嗽起來。

    “華堂，華堂，你要節哀啊，你大爸爸走的時候很安詳，沒受什麽苦！”隔壁的鄰居過來勸葉華堂。

    “毛叔，感謝你們來幫忙！”葉華堂感激的看著那叫毛叔的鄰居。

    “華堂啊，人老了都要去的，你給你大爸爸燒點香、紙了就起來安排事情吧，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忙呢，人不在了要順順利利的把他落土為安！”毛叔耐心的勸慰著。

    “是啊，華堂，華富忙著去請人，請親戚，這家裏就全靠你撐著了！”王祖德也跟著過來燒了點香、紙。

    “竹香，你帶著孩子們磕頭吧，等下你去找華富媳婦，兩個人商量著辦！”葉華堂聽了他們的話，一時收住傷心，先把老婆孩子安頓好。

    “祖德兄，你就跟著毛叔一起幫著把酒席辦了，等摩公來了，我再來安排裝靈吧！咳咳！咳咳~！”一時還不能接受悲傷的葉華堂似乎咳嗽越來越勤，自己變得有氣無力。

    “我曉得了，現在你先到裏屋去歇一會吧，你自己身體也不好啊！”王祖德擔心他挺不過去。

    “是啊，我看這位兄弟說的對，你自己好好歇著，其他事情有我和他呢！”毛叔一看葉華堂病的很重，也很擔心。

    “那一切都要勞煩你們了，我去歇息一下！”葉華堂雙眼通紅的走進屋去，還在不停的抹眼淚。

    “哎，我真擔心他的身體啊！”王祖德看著葉華堂的背影搖搖頭。接著他跟著毛叔和寨子上的幾個人一起安排酒席的桌椅用具，又安排了炒菜煮飯的，澆燭、裹香的。。。。。。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到了中午，華富終於把摩公一行人請來了。於是靈堂就設在堂屋，葉華堂和葉華富幫著把靈裝完，摩公就分開兩隊跪在棺材兩邊開始超度起來。

    隨著超度的需要，葉華堂和葉華富兩家時不時的要到靈前跪拜，燒紙，點香，這是後人對已經逝去人的懷念與尊敬，晚上兄弟兩個輪流在靈前守靈。

    這樣超度了三天，終於到了把棺材入土的日子。淩晨的時候摩公就安排人把棺材抬到屋外，停放在路上，隻等天一亮就抬上山去。

    “葉向前，我們送你上路了，你安心的去吧！”摩公先在去山上的路上撒過紙錢，那叫買路錢，抬棺材的人才抬著棺材跟在後麵，接著是子孫後代跪在路的兩旁送棺材。

    “華堂兄弟，我看你身體受不了了，你就別去墳前了吧，還有你弟弟呢！”王祖德看這幾天熬下來，葉華堂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精神有些恍惚，於是勸慰他。

    “祖德兄，我大爸爸從小把我當親兒子一樣，什麽都是跟華富一樣的，我一定要送他最後一程。”葉華堂滿眼通紅的看著王祖德。

    “哎，華堂，你自己都快都不動路了，還是聽祖德哥的勸，不要去墳邊了吧，等以後大伯落土了，我們再來祭拜也是一樣的，墳前有弟弟燒紙也是一樣的啊！”竹香也在勸葉華堂，她也擔心他的身體吃不消。

    “哎，我這身體，早不病晚不病，偏偏現在成這樣，也罷，還不如隨大伯去了！”葉華堂喪氣的說。

    “你可不能這樣講啊，一定要挺過去，我們的好生活才剛剛開始呢！”王祖德一聽他那喪氣話，心裏難過極了，趕緊勸到。

    他想到了葉新蘭說他的時間隻有三、四個月了，現在已經過去兩個月了，葉華堂的身體也越來越差，這次又受到這麽大的打擊，不知道還能撐到什麽時候呢！

    “哎，我大爸爸真是可憐啊，好日子沒過上就去了！”葉華堂還是很悲傷。

    “竹香，你快點扶著華堂兄進屋去歇著吧，上山不到中午就回來了！”王祖德想讓葉華堂趕緊平靜下來，怕他又犯了咳嗽。

    “好的，華堂，聽祖德哥的，我們進屋裏去吧！”竹香扶起跪在地上的葉華堂朝家裏走去，跪在後麵的葉新蘭不停的流淚，她一想到再過不久也要像這樣送走葉華堂就止不住悲傷。

    “新蘭，你也要節哀啊，你是大姐，家裏還指望你啊！”王祖德在一旁勸解她。

    “王叔，我，我真的想到醫生的話就止不住流淚啊！”葉新蘭哭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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