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升沒有回話。

    劉一明不在意地又接著開口，“你這樣偷偷付出，人家能知道你的心意嗎？沒準早已經跟別的男人好上，那你不是白付出？”

    “……”聞升麵上驀然一緊。

    跟別的男人好上？

    她……當真會嗎？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他常年在外麵奔波，一年也見不了兩次麵，而她又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追她的男孩肯定不少。

    會答應也是常理中的事情。

    聞升想起那個與葉靈走得近的男人……忽然覺得頭很沉，身體也晃動得厲害，幾欲站不穩腳根。

    “升哥，你說你花了一千塊錢的定金就為了那副不能吃不能用，隻能看的刺繡，是為了什麽？

    我覺得那刺繡肯定沒人繡得出來，清明上河圖有多複雜，咱還能不知道？”

    “……”

    隻要她喜歡的東西，再難，他也會為她求。

    這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執著。

    從初次與長大後的她見麵到現在已是整整三年，三年前，十五歲的她就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雖然話少，但眼神卻特別清亮。

    光是看她一眼，心底都莫名躁動不已。

    “升哥，你究竟有多愛她？”

    劉一明簡直要崩潰了，他說什麽，升哥都不回應，他這不是唱獨角戲嘛？

    “非她不娶！”聞升在回答這句話時。

    麵上的神色很淡，淡得像是那話不是出自他之口。

    但他眸底卻是盈著濃濃的暗光，深邃得如同將整個地球承載，不，整個地球又何及一個葉靈重要？

    聞升想到待會能見到葉靈，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淺弧，能一直蕩漾到人心底的漣漪。

    剛開始，劉一明見無論自己說什麽，聞升都不搭理他，實在是受不了，才會問這麽一個問題。

    本來沒抱希望某人會回答的劉一明，聽完男人口裏迸出的話後，徹底愣住了。

    眼角抽了幾抽。

    既然都生出此生非她不娶之意，便直接上門提親嘛……他實在看不懂升哥的行為。

    “升哥為什麽不直接上門提親？”劉一明癟了癟嘴。

    “目前……不足以與她相配。”聞升語氣微微幽冷。

    “……”劉一明。

    升哥在外麵時，幾乎每個與他相交的大老板，都對他讚賞有加，稱他是他們見過最有魅力的男人之一。

    可就是這樣一個時常受到他人讚賞的男人，卻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生出配不上她的思想？

    劉一明徹底沉默了。

    在聞升與劉一明的對話結束後，回湖灣村的路上不斷傳來村民們聊天的聲音，聽他們所聊，女主正是葉靈。

    一個村幾乎都是熟識的人，誰家發生了大事，幾乎其它家都很快知曉。

    “話說，那個城裏孩子人叫什麽來著？

    是叫遲遠吧？他是真的不錯，看著眉清目秀，手不能提，肩不能抬的。

    可竟然幫我扛了一桶水回家。還衝著我笑，這樣懂事乖巧又勤快的孩子……葉靈能嫁給他，是福氣。”

    “我也挺喜歡遲遠那孩子，穿著時尚，人也長得俊，最重要的是很禮貌，並且這麽遠追到鄉下來，可見是真的喜歡咱們葉靈。

    並且家庭看起來過得不錯，畢竟是城裏人，與葉靈很是般配，我還真盼望早日吃到他們的喜酒。”

    “他今天可幫了不少鄉親幹活，現在整個村的人都知道有這麽個小夥子追葉靈，誰還敢無趣地去葉靈家提親？

    要我說啊，這門婚事是鐵定能成。”

    “是啊，是啊。”

    “……”劉一明聽著這些婦人的話，眼瞳瞬間龜裂。

    要不要這樣？

    他兄弟剛剛才說非某人不娶，某人已經與別的男人勾搭上？

    這不是水性楊花，腳踏兩條船麽？

    劉一明卻沒想過，此時的葉靈跟聞升之間是沒有任何交集的……

    聞升本來濃墨般漆黑的眸子，在聽完鄉親們的話後，濃墨瞬間消散，整個人的身上罩上了一層與世隔絕，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

    他一直都知道，葉靈與她一個城裏同學走得比較近，但……從未想過，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已經近到村裏家家戶戶都知曉的地步。

    村裏人的話，如同一把大刀直直刺向聞升的心髒，頓時鮮血淋漓。

    他黑暗的眸底如同囚禁著一頭爆怒的野獸。

    聞升緊攥著雙手，才壓製了所有的情緒。

    “喲，這不是聞升嗎？聞升回來了？”有鄉親看到冷若冰塊的聞升，不自覺與他拉遠了些距離。

    沒事就散發冷氣？

    這聞家的孩子個個高傲，跟他們那來路不明的母親林果一個德性，真心讓人喜歡不起來。

    “嗯。”聞升簡短地回了一個字，冷著臉邁著大步朝前走去。

    “升哥，為那種女人難受不值得。”劉一明隻當是聞升心底不痛快，便趕緊站在聞升這一邊。

    貶低葉靈，“長得好看的女人，總是這般水性楊花，勾三搭四。”

    聽著劉一明的貶低，聞升快速行走的步伐頓時一滯，微微轉過身，以身高優勢居高臨下鎖定著劉一明的眼睛。

    一字一句，冰冷開口，“我說過此生非她不娶，對你的嫂子尊重點！下不為例。”

    男人眸底散發出的寒氣，讓劉一明狠狠打了個冷顫。

    他完全相信，若是升哥的眸光有實質的話，他早已經被射殺。

    劉一明癟了癟嘴，升哥怎麽這麽傻？

    人家葉靈都有喜歡的人了，不然也不會鬧得整個村莊的鄉親們都知曉。

    這樣的女人，他還要？

    正當劉一明為聞升感到不值，正當聞升中眸底的那隻野獸快要控製不住，想要衝出來獵殺一切之時。

    背後忽然又傳來剛才那幾個婦人的聲音。

    “真是的，如此冷冰冰的男人，有什麽好？也不知道葉靈怎麽會說出此生非他不嫁的話來？”

    “那應該是一時氣話，任哪個眼神好使的姑娘，也不會放棄遲遠而選擇聞升。”

    “我也覺得是，葉靈應該是跟蔣素虹抬訌，你們也知道，他們母女二人一向都如此。”

    村婦們邊搖著頭，歎著氣，邊朝各自家裏走去。

    交叉路口，聽到婦人們言論的聞升腳步徹底頓住……

    葉靈說非他不嫁？

    葉靈說非他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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