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衛國聞話，將視線從密鑰那裏抬眼過來，手裏隨即自然的護在那個本上，說道：

    “你老公下周二上午十點開庭，在國防院這邊的軍事法庭，距離還有五天的時間。你是他媳婦，理應給你通知一聲。”

    “但還想提醒你的是，如果沒有人上鉤的話，審判的結果……怕是不好說。”

    預估的一個風險，柯小甜也知道。

    能讓廖雲琛從事件最直接的嫌疑人，變成當年事件的證人，足夠證明他們應該還是有把握的。

    一旦消息這麽散播出去，當年事件牽連的一些人，若真的是長期潛伏在當中的叛國賊，必定會有所行動。不會有人不恐慌的。

    隻是公開後……她現在隻擔心廖雲琛的安全。

    “舒所長，您不用對我說結果，我知道會有怎樣的情況。隻希望這幾天，您那邊得好好的守好我男人就成。”這是她唯一的要求。

    舒衛國明白，“弟妹你放心，他現在是證人，我們知道怎麽做。”

    “謝謝。”話不多說，即便不放心，但現在也隻能祈求上天一切順利。

    “我想去見他。”柯小甜提了要求。

    “對不住弟妹，現在情況特殊，怕是不能了。”舒衛國直接道了歉。

    就算是可以見麵，在事情沒解決下來之前，他也不敢再讓他們兩口子見麵了。

    原先以為他這個媳婦厲害精明，但廖雲琛那個人，怕是更要有心機。眼下的事情已經定下路子，如果這兩人要是算計什麽的話，恐怕是誰都接不住。

    聞話，柯小甜兩眼正視許久，預想了他口中的特殊情況和拒絕的理由，可能為了避免暴露，遭來危險等等，她不敢往危機的地方去想。

    “那我……五天後再來。”說著，起了身。

    看似平靜的複了這句話，但心裏的恐慌還是在不斷的敲著她的警鍾，五天的時間太多未知的可能了。

    她見不到他，麵上冷漠無事，隻是內心已經祈禱了無數次，什麽都不要發生，順利下來就好了……

    ……

    接下來的幾天，舒衛國作為JM計劃事件的主要負責人，與廖雲琛核對了口供，直接揪出了當年事件的嫌疑人背叛者，代號為‘家長’，隻是當時誰也沒見過這個人。

    廖雲琛當年逃出解密所的時候，二十個人，除開他，十九具燒焦的屍體，包括其中一個叛徒執行者，再無任何人。但他記得那個人嘴裏曾說了‘家長’這兩個字。

    舒衛國聽到這個代號後，內心怔了良久，他知道‘家長’是誰，但……不可能。

    “你別亂誣陷。”

    “是你認識的人，而且還是你不好下手的人，是吧？”廖雲琛嘴角彎出一抹笑意，猜測。

    舒衛國眼中霎時淩厲，他說的沒錯，確實是他不能動的人。

    “廖雲琛，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再說一句，你的這條命很可能就交代在這裏了？你不想想你的老婆，你的家人。”

    “你在威脅我？”

    “我在告訴你，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我現在還有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的？”廖雲琛無奈一笑，“舒所長，我知道的，我已經交代了。”

    舒衛國繃緊了麵部的情緒，始終不能相信事件背後的人是‘家長’，可又沒法讓他不去懷疑，畢竟首長對於這件事的態度反應，一直在拖遝。

    一開始說是保護廖雲琛這個‘孤兒’和密鑰，但在廖雲琛被控製之後，首長的態度就變了，幾度表明，還似乎想讓他頂下這個罪。

    “舒所長和首長的關係不錯，這件事首長讓你全權負責，各個地方也全部在配合你，由你調動，你可得看著處理……”

    “你閉嘴。”舒衛國壓低的一個聲音，警告了一句。

    家長和首長那邊的關係實在太微妙，那是首長的父親，是當年的總參謀長，密鑰得到手了之後，那可是他親自參與安排人員來進行解密的。

    從來就沒有人去懷疑一個已經退了休的人……也對，就是因為沒人懷疑才會手握權力，致使別人不知道，就如此前汪權那件事。

    汪權那件事牽扯上去的人，關係網也已經牽扯到了這個前參謀長這裏。

    也難怪之前把汪權的事上報的時候，首長然他不要插手，給他的警告也層層落下來，好在最後隻有那個縣委和其餘幾個小官員落網，才沒有牽扯更多。

    但現在的事件不一樣了，如果真的是前參謀長的話，要想去控製那個人的話，最後控製的可是首長，他的權利拿不下那個人，這注定是一個死局。

    “廖雲琛啊，你是當真賭了命啊！”

    廖雲琛看著，笑意繼續無畏的在嘴邊。早說了這是一個賭局，賭一個正義該往哪裏站，賭一個人心的偏向。

    “螻蟻尚且偷生，賭命也是為了生存。”為了那個女人，他的家人，他得千方百計的保住這個命。

    舒衛國不再說話，有些東西超出了他的範圍。偷生的螻蟻，怕是在他這裏也沒有生路了……

    ……

    離開庭的日子不到一天，柯小甜心口猛地一陣發慌到嘔吐，一瞬間險些要窒息一樣。

    不好的預感，不安的情緒陡然在一瞬間全都湧了上來，想著家裏，想著廖雲琛，想著以後的日子，想著路到底要怎麽走下去。

    那一刻她近乎崩潰。

    好不容易穩住情緒後，下樓去電話亭給家裏打了電話，報了一些消息，問了問家裏的情況。

    好在家裏的情況一切都安好，給了她片刻的安心。

    隻是在婆婆那邊問了廖雲琛的事後，那一刻心口再次猛跳了起來。

    這才發現，她的慌張，到底全都是因為廖雲琛。

    “小甜，前兩天有警察過來咱家了，說雲琛被帶到A城關起來了，是不是這樣的？”電話裏，婆婆問了話。

    聽罷，柯小甜默了片刻，隻是眼下的情況都已經這樣了，她已然沒有什麽隱瞞的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