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啊，求您保佑我的父母能夠健康平安！”

    寺廟內，香火鼎盛，佛音嫋嫋。

    柳雅虔誠的跪在佛像麵前，雙手合十做著禱告。

    昨天晚上，柳雅和趙香江說，想要來寺廟拜一拜，為她的父母求平安。她是小地方出來的女孩子，父母的身體不大好，特別希望自己能夠早日獨當一麵照顧家裏。

    趙香江明白她的難處，所以同意陪她一起來拜佛。隻是她本身是不相信這些東西的，如果求佛當真有用的話，那這世間又怎會有這諸多苦楚。

    秉承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雖然趙香江不信這些，但她尊敬這文化。躲在一旁靜靜的等柳雅出來，無意識的在院子裏麵走走逛逛。

    “前世簽……”視線無意中掠過一處，被上麵的字所吸引。趙香江有一種奇特的感覺，明明這牌匾上的字很小，可自己偏偏就是一眼看見了它。

    難不成，當真和自己有緣？

    鬼使神差的，趙香江向著那個小廟宇走了過去。

    “施主，可是有何煩惱？”

    剛一進去，就有個僧人守在寺邊上。這一處很火爆，雖然門臉小，但是前來求簽的人可不少。

    趙香江張望了兩下，自言自語的說道，“沒想到有這麽多人，前世有什麽好的，萬一知道自己上輩子是頭豬豈不是很紮心？”

    “施主，萬般皆有因果。若前世為畜今世為人，豈不是做了大大的功德。”

    趙香江嚇了一跳，她都忘了這裏還有個僧人在呢。當著人家的麵說不信這東西，怎麽想都覺得尷尬。

    “呃……師傅，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在佛祖麵前不能說謊，好像這是個禁咒一樣，趙香江想編點什麽借口搪塞過去，卻發現舌頭無比笨拙，怎麽也想不出合適的話來。

    “施主眉宇間帶著愁容，若是無事，合不來卜上一卦？”見趙香江遲疑，那僧人又說，“前世之因，今世之果。施主不必多慮，貧僧不收金錢的。”

    趙香江一怔，這和尚說話倒是直白，不過，“為什麽？”

    “金錢乃身外之物，香客若願施些香火自然最好，一切隨緣。”

    “你這師傅，倒是有趣。那我就來求一簽。”趙香江覺得這和尚說話文縐縐的好像從古代穿越而來一樣，也不知他是故意這樣還是本身性格就這樣。

    趙香江倒不是心疼那兩個卜卦錢，隻是她向來不信這些。但師傅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權當有趣來卜上一卦。

    心懷誠意搖著簽筒子，“啪嗒”一聲掉出一支來。和尚拿起簽看了看，趙香江的心也跟著一提。

    “嗯……”和尚皺著眉頭，“鯨魚未遂守江河，不可開騰更望高。異日崢嶸身變化，盱眙一越過龍門。”

    “師傅，什麽意思？”

    “意思是說……平平淡淡最好。”

    “……啊？”

    四句話的詩，就濃縮成四個字？

    “師傅您……”會不會解啊？趙香江覺得自己這個決定真的是蠢透了，這坐鎮的和尚未必是真和尚，即便是也未必有真道行，相信他會解簽的自己也是蠢透了。

    算了算了，本來就是圖一個樂嗬，沒打算當真。

    “施主身上，有貧僧看不懂的地方。這簽就贈與施主，隻是有一句話，還要囑咐施主。”

    趙香江本來都轉身要走了，聽和尚這麽說不由得停下腳步。

    “施主，借來的，都是要還的。”

    “什麽意思？”

    “福氣、運勢、財富、功名，皆可借取，亦可拋卻。但無論借了什麽，實物也好，虛妄也罷，終歸，都是要回歸本初的。”

    趙香江琢磨著這句話，一直低頭沉思，直到柳雅回來，她的疑惑也沒有解開。

    借來的總是要還的，可為什麽自己會抽到這樣的讖言？她沒有什麽是借來的，走到今天的位置，取得今天的成就，全都是靠她自己一步一步得來的，從未投機取巧過。

    “姐，我好啦！誒？你想什麽呢，這麽入神？”柳雅揚著笑臉蹦蹦躂躂的湊夠來，眼尖看見趙香江手裏的簽一把拿了過來。

    “鯨魚未遂守江河，不可開騰更望高。異日崢嶸身變化，盱眙一越過龍門……這什麽意思啊？”

    趙香江看了她一眼，“平平淡淡，不可強求。”

    “啊？”

    “你拜完了？”

    “嗯。”柳雅點點頭，趙香江不想說，她就不問。“姐，這個寺廟可靈了，來拜的人特別多。大師們都是佛性對話，不一定和誰就確認了眼神，而且不收費！”

    趙香江心裏一驚，那剛才的和尚，還真不是騙子？

    “我已經在這裏求過好幾次了，也來還過幾次願。其實……”

    柳雅又在說著些什麽，然而趙香江完全沒有聽進去。她此刻腦海裏不斷浮現剛剛那和尚說的話，欠了的，終究是要還的。

    她要還什麽？

    如果一定要算，那就是自己的身份了。她是重生之體，回到了自己的十八歲。曆史的拐點從那一刻開始扭轉，所以要還的，是這個嗎？

    帶著前世的疑團和種種仇怨回到這個時代，這一路走來得到的幫助和鼓勵，那些恩怨情仇，每一樣在她身上，都是欠下的債。因為這些都不屬於她，不屬於她這個身體。

    所以那和尚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沒有人知道她從何而來，如何而來。縱然佛法高深也無法解釋，趙香江忽然就有些明白了。

    “出來了？上車吧！”

    寺廟外麵，宋希文早早的就等在那裏。見趙香江好柳雅出來，本來坐在車身上的他站起來就往趙香江麵前走。

    “來，我來幫你們拿。”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

    趙香江閃躲開他的觸碰走向一邊，走了兩步頓住，“小雅，讓文少送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柳雅看了宋希文一眼，後者趕緊說道，“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我……你先送小雅回去，她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你一個女孩子也不安全。”宋希文皺眉，看著低頭的趙香江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柳雅拚命的給他使眼色，宋希文深吸一口氣又說，“聽話，我送你們回去。”

    趙香江咬著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直別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氣氛很壓抑，很奇怪，柳雅坐在後麵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完全不敢出聲。

    就連她都覺察出不對勁來了，而這根源在趙香江的身上。

    什麽情況？

    宋希文皺眉，明明昨天還不是這種詭異的氣氛，怎麽去了趟寺廟沒能好轉，反而情況更糟了？

    他看了柳雅一眼，後者拚命擺手示意自己什麽都沒說。

    到了目的地，趙香江說了聲“謝謝”開門下車，頭也不回的眼看就要走進樓棟，宋希文一跺腳三兩步跑上前去攔住了她的去路。

    “香江！”

    趙香江疑惑的抬頭看著他，卻沒打算說些什麽。

    “……香江，我想問問你，你……是怎麽想我的？”

    “你人很好，很仗義，熱心。長得帥，有眾多小迷妹為你瘋狂……”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宋希文皺著眉頭打斷她的話，“香江，你知道我想聽什麽。”

    趙香江的唇角落了下去，看著宋希文眼中泛著莫名的光芒。

    “你真的想聽嗎？即便那句話，不是你想接受的答案？”

    宋希文眸光明顯的晃了晃，“就算是死，我也要死的明白。”

    趙香江定定的看著他，此時她的心中也十分焦灼。柳雅在一旁裙角都快揉爛了，這是什麽情況啊，怎麽不按劇本走啊？

    “好。”半晌，趙香江開口，“宋希文，我不能答應你，我們不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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