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如此“紅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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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煦辰果然出來了,而且果然很快,而且他之前果然是在洗澡。

    細膩的膚質在溫泉水的滋養下更加潤澤、雙頰微紅,像是有種淡淡的醉意一般;俊美絕倫的麵孔上泛著溫潤的濕氣,一片瀲灩的動人;袒露在浴袍領口下的頸項濕漉漉的覆著一層水珠。一顆滾圓,從頸項滑至鎖骨處,試圖抓住那精壯結實的胸膛,無奈那肌膚太過緊實光滑,於是無奈再滑下去,滾入由一根帶子係住的浴袍前襟,一路向下,最終,又將滑向哪裏?

    明明剛剛喝過水,穆曉彤卻覺得喉嚨有點兒緊。不禁別過頭,實在沒想到這俊雅溫潤的男子身材竟然這樣“有料”。

    那高瘦女子走到楚煦辰的麵前,伸出手抓住他睡衣兩側的衣領,向一處攏了攏,擋住他胸前的肌膚。然後,她回頭瞪了穆曉彤一眼。

    穆曉彤呆了一下,一個男人家被人看了下前胸,她也要不高興麽?自己明明是一身男子裝扮,竟也會惹得這個不像“紅顏”的“紅顏”吃醋麽?

    這占有欲,實在是夠強大的。

    那女人收回目光看向楚煦辰,用啞而冷的聲音說:“終於肯回來了?”與聲音相反的是她的手,依舊留在男子的胸前,戀戀不去。

    楚煦辰看著那女人,笑了:“回來了。”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那一如既往的酒窩中卻好似盈著些不一樣的味道。

    女人點了點頭:“回來了就好。”然後她放開抓著楚煦辰衣領的手,向那扇門雕花木門走去:“我們進去說。”感覺好像她才是這裏的主人。

    楚煦辰跟過去,在她身後進入門內,穆曉彤也邁步跟上。

    在委托人沒有提出單獨會客的要求時,作為貼身安保,她必須在旁保護雇主的安全。

    門內並不是臥房,而是一個主人起居廳。不是很大,擺設也不多,主要是一組沙發、一個茶幾,一架鋼琴,一個大書架。鋼琴旁是一張軟榻,供此間主人彈琴疲憊之時暫時小憩之用。

    “你跟進來幹什麽?”那女子原本平靜下來的聲音中又帶出幾分怒意。

    “我的委托人沒有要求要單獨會見你。”

    少年的聲音清清朗朗、幹幹淨淨、不溫不火,卻能夠輕易地讓那女子的怒火升級。

    女子吸了口氣,仿佛不想自己在此時此地失態,她的情緒控製能力很強,隻一瞬間眼中的怒意竟然奇怪般的消失,變很冷漠至極。

    她沒有再和穆曉彤糾結,也沒有要求楚煦辰把這個討厭的保鏢趕出去,而是再度撥通了手機:“雲飛,給安保公司打個電話,讓他們把……”

    站在一邊一直沒出聲的楚煦辰忽然笑了,笑得很特別,深深的酒窩、大而明亮的黑眸都帶出幾分純稚的可愛,以及一絲孩子般的頑皮。他伸出手臂擁住那女子的肩膀,整個人靠過去:“不要理他,一個保鏢而已。我們去房間說話,好久沒見了,不要讓這些小事破壞了心情……”

    冷而硬的女人神情依舊冷硬,她的腳步卻已身不由己般隨著男子的引領,向臥室方向移了過去,手裏的手機也被楚煦辰輕易地拿到手裏按了終止通話鍵。

    進臥室前,楚煦辰回過頭,悄悄向穆曉彤眨了眨右眼……

    果然是個“妖孽”啊……癡纏著要來這裏當保鏢的蕭三小姐,被他一兩句話給哄得乖乖回去;強悍得仿佛披著鐵甲刀槍不入的女人,被他一摟肩膀就再無反抗之力……如果這個男人的對手都是女人,又哪裏需要自己這些保鏢?

    他隻要笑一笑,哄一哄,用那樣的眼神把對方看一看,怎麽會有女人忍心對他下手?都乖乖的聽話還來不及……

    穆曉彤想。

    可事實上,臥室內的兩個人,現在懷疑的“要對楚煦辰下手”的目標卻恰恰是個女人。

    “昨天的事知道是誰做的麽?”女人直接進入主題,沒有問楚煦辰昨天事情的具體經過,事情已經發生,再細致的回想過程與細節都沒有意義,重要的是以後讓它不再有發生的可能。

    她從不會把精力放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那是一種浪費。

    楚煦辰搖了搖頭,然後在那女子審視的目光中低垂下頭。

    女子冷笑了一聲:“她都已經對你下手了,你還替她遮著掩著,倒是真念著舊情。”

    楚煦辰抬起頭,麵孔上浴後的紅潤散去,有一點兒蒼白:“你明明知道,我和她之間沒有什麽舊情,是我……對不起她……”

    “對不起?”那女人的聲音加大,“所以你愧疚了?所以你因此怨我恨我,跑出去躲了整整兩年?就為了那個女人?你還敢對我說,你對她沒有感情?”

    “沒有感情,不代表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不擇手段地欺騙,不代表就可以傷害她、傷害她的家人,把她變成無父無母的孤兒,落到那樣的境地。”楚煦辰的聲音依舊不大,但起伏的胸膛卻顯示出他現在的激動。

    “那是她們家該得的下場,她父親利欲薰心,妄圖操縱股價,她母親借著上頭的關係大宗走私撈偏門。這些難道也是你造成的?”

    “可消息是我泄露給你的,你知道了,所以才有機會占了她家的產業,導致她父母滿盤皆輸,雙雙自殺。”

    “的確如此。”那女人並不反駁,反倒點了點頭,“可是她告訴你那些,是你逼她、騙她或者是和她承諾了什麽了嗎?”

    “我沒有。”

    “所以啊,一切都是她自己心甘情願,她和她的父母一樣,都是咎由自取。這和你又有什麽關係?”

    楚煦辰沒說話,放在身側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那女子挑了挑眉,又說:“張寧馨和那些女人一樣,無非都是想靠近你,為了討好你把一些她們家裏的秘密說出來。你可沒有一定要求她們那樣做,所以啊,隻是她們自己犯賤而已!”

    楚煦辰抬頭看向那女人,眸中升起掩不住的怒意。

    那女子也看著他,疏闊的眉像兩座堅毅的山,冷凝的眸像兩眼無波的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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