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芷涵低了低頭，有些難過的樣子。那朵花固然好看，但她更想要的是自己的男人親手摘了花送給她的感覺，那感覺會比收到多少買來的玫瑰都要幸福吧？雖然就算是買來的他也沒送過。

    她從不去要求，但那不代表她不想擁有。

    垂頭著向前走了幾步，楚芷涵又抬頭露出笑顏：“聽說前麵有棵姻緣樹，隻要兩個人手拉著手在樹下一起許願，就能一生相守永不分離，我們過去試試啊？”

    蕭滄海卻明顯不感興趣兒：“聽什麽信什麽，一棵樹能管什麽姻緣？我們得回去了，下午我還要回軍區開會。”

    “噢。”女子低聲答了一聲，隨著男子往回走。

    “領導，我去個衛生間，你們先走，我一會兒會追上來。”兩人身後的郭文茂說。

    得到了蕭滄海的許可，郭文茂一路小跑地走了。回來時手上拿了朵天女木蘭花，潔白的花瓣讓楚芷涵的雙目一下就亮了起來。

    伸手從郭文茂手中接過那朵花，一邊的蕭滄海看向參謀的手腕：“怎麽搞的？傷著了？”

    郭文茂捂住腕上的傷口：“摘花時不小心在石頭上劃了一下。”

    蕭滄海濃眉一皺，轉頭喝斥拿著花的女子：“都是你，好好的要什麽花！告訴過你很危險，真是不懂事！”

    楚芷涵眼圈兒紅了紅，迅速低下頭掩去眼裏的水潤，他最不喜歡女人哭哭啼啼的，所以不能在他麵前流眼淚。

    將手裏的花扔在地上，楚芷涵說：“那我不要了。”說完就追著拂袖而去的蕭滄海走了。

    郭參謀看地上的花朵，伏身拾起，小心地收入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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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是那樣一個女人，天女木蘭花一般的女人，初看上去仿佛隻有一抹潔白，細看下來，卻是比妖嬈華富的玫瑰牡丹還要清雅絕麗的豔。

    而且她的心那樣幹淨，目下無塵。她不懂心計、不會手段、當然也沒有家世可靠，在這熙熙攘攘爭名求利的紅塵中，顯得那樣的孤清、孤零，最終也終難逃個零落而泥的收場。

    她化成的泥，也是香的吧，清豔的香……

    就是那一抹清豔，一打眼就撞進了郭文茂的心裏，再也拔不出來了。

    但她喜歡的人是蕭將軍，從初見起就纏著他、戀著他，滿心滿眼都是他，放低了她的高傲、她的清絕、她的出塵，隻為他。

    蕭滄海是英雄，美女都愛英雄，哪怕是個有家室的英雄。

    可那英雄到底沒有護住她，到底是紅顏早逝。

    “希望這一次，我能實現你的願望……”郭文茂望著那裝著花的盒子說。

    陽光灑入室內，將青衣老者已顯蒼老的麵容映在那盒子的玻璃上，那朵小白花的影子透過來，正映在他的鬢角。

    像是在老者的鬢間，靜靜地綻放著……一朵潔白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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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曉彤的麵前現在也有一束小花，而且她也正盯著那束小花看著。

    那束花有很多顏色，紫的、黃的、紅的、當然也有白的，每種顏色都不濃烈鮮明，像是被刻意衝淡了水粉再染上去的，所以並不顯得濃墨重彩，那份淡然反倒讓人看得很是養眼；每朵花都很小，大概隻有成人姆指的指甲大，遠一點兒看過去就像是一顆顆彩色的小星星；這花並不名貴，甚至沒有名字，就是那種常見的郊外野地裏河岸上散在雜草叢中的那一種，此刻放在白瓷瓶裏，放在粗麻的桌布上，反倒有了一種難得的野趣，讓人從眼裏一直舒服到心裏頭。

    穆曉彤於是很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又很舒服地歎了口氣。

    這是一家小小的餐廳，潔白的牆麵沒有半點裝飾、木製的桌子上也隻鋪了塊純色的桌布，可椅子卻包了軟綿綿的軟墊，連扶手也被細心地包裹了，讓人一坐下去就不想站起身來；店裏隻供應粉、麵兩樣主食，小菜也隻有四五樣，明明是個快餐鋪子，卻有店主自製的菊花涼茶隨時供應。哪怕是隻點了一碗麵的客人，店主也會親自奉上一壺茶來，見喝得差不多了還會主動換上一壺，有時候還會加上一小碟自己家炒的葵花子。

    加了冰糖的菊花甘美清爽，在這幹燥的秋季飲來最是合適，瓜子吃得多些也不覺口幹舌燥，於是很多客人都會在用過餐後飲著茶在店裏舒服地呆上一個下午。

    店主也不急，哪怕店裏不多的桌椅被這些隻飲茶磕瓜子的客人占了，也還是麵帶笑容很有人情味兒地送茶送水，絲毫不見急燥，十分有人情味兒。

    霖陽城本就是個很閑散、很舒服、也很有人情味兒的城市。

    與人潮擁擠的大都市比起來，這裏居住的人口要少多了，但卻不至太少，三四百萬的人口也算得上是中等規模了；和商業區摩肩擦踵的滄海市比起來，這裏的大型商場、連鎖超市那些熟悉的品牌店麵也都有，但卻散滿在各條街巷，因為不集中，所以也不簇擁；霖陽市也有山，但那山卻比滄海北部的山要低緩得多，休息日一家人帶著小孩子登上去也不費什麽力氣；霖陽市也有海，但那海被陸地圍出一片港灣來，於是平和得像慰藍色的一片大湖；霖陽當然也有樓，可高樓極少，多是些六七層的建築，於是擋不到藍天白雲，讓人的視野也隨之通透起來……

    穆曉彤將線視從那不知名的野花上移開，看向坐在對麵的男子：“這裏的麵，我吃膩了。”

    男子似乎鬆了口氣，接連著吃了三天，終於吃膩了，雖然這個小店就在他們住的酒店樓下，這裏的麵也的確很好吃，可是一天吃兩餐也實在是讓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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