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振寰歎了口氣：“老蔡啊，你的心思我明白，人和人的感情是處出來的，這話也確實沒錯。陳星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的確還是太短了，所以會不會反水我這心裏也沒底。可小牧現在還擔不起德銳，紀浩然明顯是陳星站哪邊他就站哪邊，你在業務這塊兒又還不夠強。德銳現在的根兒就在陳星那兒了，動搖不得啊。”

    “要不您找他談談，要是您不方便出麵，我先去試試他的口風？”蔡智明說。

    蕭老大想了想，搖了搖頭：“不行，如果他沒有幫老二的心思，我們和他談就是小人之心，隻會惹他反感，短時間內剛剛建立起來的信任就沒了，感情也會比以前更薄。那樣他就會真和咱們離心，說不定就真給推到老二那邊去了。”

    “那該怎麽辦？”

    “等，隻有等。如果他真的投了老二，總會有些動作，你和小孫都多留點心，一旦坐實了他確實是老二的人了，盡快找機會把他清出德銳！”蕭振寰說。

    “可現在陳星已經在德銳紮下根了，再等下去一旦他的勢力更大了會不會尾大不掉？而且現在董事長對他就……真到了要把他清走的那一步董事長這關就不好過。”

    “我爸對他好還不是因為他有用？我爸因為是軍人出身，本身從感情上就把打造出一支可以代表中國安保力量的團隊當成目標，這是個人情懷；ＤＣＫ的投資，中國安保行業的巨大利潤空間，這是實際利益。所以我爸才把德銳看得比整個蕭氏都要重上幾分，也才把我放在德銳的位置上，這些年德銳也一直是獨立於蕭氏其它分公司的特殊存在。就是因為在陳星身上看到了振興德銳，實現他多年夙願的可能，他才會攏著陳星，這和我當初的想法一樣。老爺子可一點兒不糊塗，他精著呢，看著像是在對公司的事兒慢慢放手，實際上所有人都在他手心裏攥著，所有的動作都瞞不過他那雙眼睛。老二如果老老實實地呆著還沒事兒，他要真以為老爺子老了，他可以伸手搶一搶老爺子屁股底下那個位置了，那麽等著他的就隻有當頭一棒。就像我當初走錯那一步，想把公司的錢抓到手上逼老爺子位一樣，如果沒有那一步錯招兒，老爺子現在也不會把我從德銳總裁的位置上給撤下來。”

    蔡總經理明白了：“那您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得跟董事長表忠心啊，得盡快把當初那事兒種在老爺子心裏的那根刺給徹底拔出來啊。”

    蕭振寰搖搖頭：“不，我不能急著表現，當初我的錯誤就是輕舉妄動，我現在怎麽做在老爺子眼裏都會是有意為之，都會是在他麵前又想玩小心思。我爸是有大能耐的人，越是能耐大的人就越喜歡老實人，就像我爸對馬叔和郭叔，對郭叔我爸隻會在有事兒商量時才去找他；馬叔卻可以呆在他身邊，幾乎天天他們都在一起喝茶下棋。這是為什麽？因為馬叔老實，不多問不多說不多想，隻按我爸的吩咐去做。這也是我最近才想明白的事兒，所以我什麽都不能做，老爺子讓我去管那個不賺錢的電子商務公司我就去那空殼公司裏坐著，就算老爺子讓我去守大門兒，我二話不說拎把椅子就去。”

    蔡智明滿麵敬仰地看著自己的老大：“蕭總，您真是太厲害了，我發現最近您的智慧又提升了不少，我真是打著馬都跟不上您的思路了。”

    想了想蔡總還是有些兒擔心：“蕭總，我聽說二蕭董最近的動作可挺頻繁，不隻是和陳星私下裏見了見，他和集團高管私底下都有往來。尤其是當了副董以後，我聽說現在集團各部門文件在董事長不在的時候都送他那兒了，都由他審批了。現在除了財務部其它部門都聽他的，還有一些手上有股份的老股東們，二蕭董也總上門去拜訪他們。我聽人說……二蕭董現在已經很像董事長以前的做派了……”

    “像？那就還不是。隻要董事長在一天，他就算把蕭氏所有人都收買了也翻不了天。集團那些人也就我爸不在時敢和老二表表忠心，我爸往公司一坐，一個個的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大氣都不敢喘；那些股東都是樣子，除了年底拿分紅你見過他們來公司麽？就年底那股東大會，也是我爸的一言堂，他們連說話的份都沒有。所以有老爺子在，什麽都不用擔心，以我爸那身體，再管著公司十年也沒問題。十年，用不了一年，隻要老爺子想收拾他連一天都用不上。讓老二蹦躂去吧，蹦的越歡，死得越快。”

    見自己的老大說得這麽有把握，蔡智明的心也安穩下來。

    蕭家老大的計劃就是一個字——等，可有的人卻不想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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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蕭董在蕭氏招開了三次董事長辦公會，都是在蕭滄海不在公司時舉行的。在確認了絕大多數人都會對他的決策令行禁止，少數人的態度曖昧不清，不讚成卻也不反對的情況下，蕭振宇的膽子愈發大了，已經隱隱有了“準董事長”的姿態。

    隻是這種董事長的姿態隻有在蕭滄海不來的時候才能擺得出來，每次開會時那張會議桌正中空著的椅子依舊代表著某種絕對的權威、聲望，依舊有如一隻無形的巨掌，在控製著整個蕭氏的運作。

    獅虎雖老，猶有餘威。

    蕭氏的創始人，控製實權三十餘年的老董事長，其權威依舊無人可以替代。

    除非他真的沒了，消失了，不在這個世上存在了，永遠無法再在蕭氏企業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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