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青梅款款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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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訓練結束前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拐著腳讓陳哥給他看看。邊發出誇張的叫聲邊讓陳哥扶著他進房間治療,邊斜著眼睛看楚煦辰。今天晚上陳哥是我的,你小子別想和小爺搶!

    不是,陳哥,按摩不是要去你房間麽?你扶我回我寢室幹嘛?還有你教小何按摩手法讓他給我按?不是吧,小何一拳能打斷根小樹,他那手勁。哎!疼死小爺了……

    今天休息陳哥又是和姓楚的一起走的,說是要回楚宅取些東西。小牧也知道陳哥從進德銳就做了楚煦辰的保鏢,就一直住在楚家,兩人的關係也難免會比和別人親厚些。

    對,就是這樣,他們就是相處的時間長,所以比較習慣在一起而已。

    可是,想起陳哥受傷時楚煦辰在床邊小心翼翼地墊枕頭喂水喂藥,小牧的心裏就覺得有點兒不舒服呢。

    他們隻是比較好的朋友而已,朋友受傷親自照顧也是很正常的事兒。

    眼前又浮現出他們站在一起的樣子,雖然都是男人,但一個溫暖矜貴,一個清冷俊秀,看上去還真挺般配的。

    呸!兩個男人般配個屁!

    小牧的心裏有些煩燥……

    兩個人在外麵一起呆了三四個月,互相照顧,相攜相伴的,感情一定和別人不同,自己就算再努力在陳哥的心裏怕是也趕不上那姓楚的……

    小牧覺得特別鬧心,在床上翻滾了幾十圈兒,終於把被子一扔,不睡了,找王勤去。

    ————————————

    從訓練基地出來是楚煦辰開的車,他沒將車子開回楚宅,而是開到了秀水街,那個在滄海市兩個人唯一一次輕鬆出遊的地方。

    上一次來,兩人一前一後走著,這一次是並肩而行;上一次兩人間保持著一些若遠若近的距離,這一回卻是手拉著手,十指相扣。

    走了一會兒覺得周圍人群看向他們的目光有異,穆曉彤才驚覺自己現在還是男子裝扮,剛掙了掙想拉開些距離,卻被身邊的男子用力一帶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了。

    伸出手臂環在穆曉彤的肩頭,他貼近她的耳畔:“別管他們,我就是想和你這樣走走,像在霖陽時一樣。”

    穆曉彤便也不掙了,任由他摟著。

    古董一條街買給他們戒指的老人還認得出穆曉彤,招呼他們過來,又推薦了幾塊玉佩給兩個人,引經據典地說這塊是漢哀帝送給董賢的、這一塊是安陵君與楚宣王的定情之物、這一塊是符堅和慕容衝……都是男子送給男子的,而且代表的都是“愛情”?斷袖之癖、龍陽之好?

    這個死老頭兒到底想得都是些什麽啊?虧得楚煦辰還好脾氣笑眯眯地聽著他胡說!

    於是有點兒失了再逛下去的興致,楚煦辰剛好接了個電話,說有朋友來訪,正在家裏等著,要回楚宅了。

    能知道他的住處並且進入宅子裏的,應該是和他比較親近的人了,所以他在說這話時聲音就帶了幾分喜色,可是眸子又有些沉沉的,卻又是為什麽呢?

    初冬的莫子山別有一種蒼涼孤傲之美,樹褪了春夏的繁茂,幹枯的枝叉伸向天空,如國畫大師筆下的枯墨山水,筆筆蒼勁、力透紙背。

    遠山的表麵少了青綠的附著,深褐色的泥土石塊在枯草下顯露出來,原始而粗獷、坦蕩而雄偉。

    穆曉彤覺得自己真是很喜歡這裏,從車子駛入山路她的心裏就有一種輕鬆舒展的感覺。或許這並不隻是因為這山這樹這裏的空氣更清朗天空更廣闊,更是因為,這裏給了她家的感覺。

    車子駛進楚宅,這感覺更加清晰了,穆曉彤甚至覺得楚宅的院落,是整個莫子山中最美的一幅風景畫卷。

    然後,她看到了另一副風景,一幅原本並不屬於這裏的風景。

    冬日的陽光下,伸向湖畔的斜斜的石路上站著一位少女。那少女身著一件純白色的薄尼大衣,黑發如瀑隨意地垂在腦後,雙足上是黑色的細跟高跟鞋。

    隨著湖麵上輕拂而來的風,她的長發微微飄起,白色的大衣也被向後吹著,緊緊裹在身上,現出略顯單薄卻也玲瓏的曲線。寬敞的湖麵、平整的草地,通闊的背影裏更顯得那人細幼而窈窕。

    身邊的楚煦辰輕咳了一聲,說了聲:“嘉文,你來了……”

    那女子回首望過來,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粲然一笑。那一笑即不嫵媚也不嬌豔,更沒有什麽百花齊放,國色天香的美,但穆曉彤卻覺得眼前似乎亮了亮,天似乎更藍、湖水樹影似乎更為明朗,連空氣也似乎更加清新起來。

    在路上就聽辰說來過訪的人叫鄧嘉文,是他好友的妹妹,與他之間也是極為熟悉的。

    竟然是個極有氣質的女孩兒。

    那女子向著楚煦辰叫了聲:“小辰……”不刻意不嬌嗲,自然而然。

    和楚煦辰坐在一起聊哥哥的近況、問他這幾年的經曆、說自己和哥哥對他的擔心思念時也是極自然的;入住楚家,把這裏的傭人管家當成自家下人一般,指揮他們擺放自己的行李、布置自己的房間,也都是極自然的。

    這個女孩兒仿佛做什麽都自然而然恰到好處,仿佛她立在那湖邊時她本就該是站在那裏的、她住在楚宅就本該是這裏的主人、而她坐在楚煦辰的身邊時,她本就該是他身邊的人。

    沒有絲毫故意與做作,沒有心半絲心機手段,她想什麽,隨手便可拿來;她想在哪裏,就可以到哪裏去;她所到之處,那裏的人便都會對她存著兩分敬意,又會感到十分的舒展愜意。

    仿佛她天生就是個溫和謙遜的上位者,所有人都是不必被她看入眼中的,但她卻又憑著良好的教養,對這些人給予禮貌與尊重,因而這些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在心裏升出感動與感激的心情來。

    不是仿佛,而是的確如此。(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