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最怕美人宮心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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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皇後沒有準備早膳,為什麽皇上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

    不公平!

    其實牧笑白也想知道為什麽,這個早上她已經在降低存在感了,可總有人不想她安分。

    其實牧笑白不知道,自從那夜褚若光裝作“醉酒”後,褚若光對她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變化。

    那一句“你給我的溫柔若是和別人一樣,我寧願不要”,就這句話,當真是紮心了老鐵。

    紮得褚若光頓時就對牧笑白憐惜起來,好感度蹭蹭蹭地漲。

    隨後呢,牧笑白就根據以前看的美食節目簡簡單單評價了幾句,褒貶各有,千秋各異,總歸是沒有說誰好的。

    牧笑白可不想得罪人。

    可牧笑白不知道,她越是這樣,越是模棱兩可的答案,偏偏就還把四個人都得罪了。

    四妃費盡心機做的東西,最後給牧笑白做了嫁衣,她們可都憋著一股氣呢。

    牧笑白壓根不知道這四妃的心思,她壓根就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

    除夕的早膳還是比較隨意的,一場插曲過後,宮裏的妃、嬪、貴人等各自都湊在一起暢談,她們都謹記分寸,萬萬不敢這個時候去招惹可望而不可即的皇帝。

    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是整個後宮的勁敵!

    如今這個時間,除非皇帝親自叫愛妃去陪他,不然,就隻有皇後能夠去“招惹”皇帝了。

    不過顯然牧笑白是不會去招惹褚若光的,可是褚若光……卻不按常理出牌。

    褚若光將牧笑白喚到他身邊,去挨著他坐,在場這麽多人,牧笑白哪裏能拒絕?便起身走到了褚若光身邊坐下。

    “皇後,早膳用的可滿意?”褚若光溫柔地看著牧笑白。

    牧笑白淡淡頷首:“今日早膳是極好的。”

    “往年你都有為朕做早膳,為何今年卻不如此了?”褚若光又問。

    牧笑白依舊淡淡地回答:“臣妾自知手藝粗鄙,不比妹妹們精細,今年便放棄了,權當給妹妹們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

    牧笑白這話,說得倒是有技巧,她先是貶低自己學藝不精,後半句卻又抬高了自己的身段,這讓褚若光刮目相看。

    這丫頭倒是會講話啊!和以前說話老得罪人的她完全不一樣了!

    在這種女人多、是非多的場合,牧笑白這一通話,竟沒有得罪人。

    皇帝在和皇後說悄悄話,縱然旁的嬪妃聽見了,想要插話,卻是不可能的,她們便默默吃著,默默聽著。

    “可朕就想吃皇後做的。”褚若光望著牧笑白的眼睛,似有星光點點。

    牧笑白一陣頭疼,這褚若光怎麽這麽難打發?偏得湊上來?

    你說這褚若光又不喜歡原身,這樣處處對原身好,現在又來招惹她,這不是犯賤麽?難不成天子都有這種癖好?

    “我可沒有……”一個男聲突然響起。

    “啥?”牧笑白驚了一下。

    “皇後你說什麽?”褚若光眼睛一跳,直直盯著牧笑白的眼睛。

    牧笑白有些心虛,沉下眼搖了搖頭,“臣妾就是有些驚喜,嗬嗬……驚喜皇上您還記得臣妾做的早膳……”

    這話算是圓回來了,牧笑白心裏在琢磨剛才那一句“我可沒有”是誰說的。

    這話可不是褚若光說的,在這樣的場景麵前,在皇上麵前,誰敢主動說話?而這聲音又是突然冒出的熟悉男聲,除了季斯揚,牧笑白想不到別的了。

    季斯揚說的?他可沒有?

    他可沒有什麽……

    他的意思是,他可沒有那樣的癖好?可是她說的是天子啊!

    難不成……

    牧笑白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難道季斯揚是天子?不對啊,他不是接待嗎?難道他以前是天子?也不對啊,他是哪兒的天子?

    牧笑白現在腦子裏想了太多東西,可她全然忘了,她想的這些東西,季斯揚是完全知道的。

    也就是說,季斯揚這會就發現自己說漏嘴了,以至於讓牧笑白知道了一些事。

    房間裏的季斯揚苦惱地摸了摸後腦勺,他真是,怎麽突然就說出聲了呢?

    季斯揚正準備解釋什麽,卻見屏幕裏,褚若光的眼神已經變得有些晦澀了。

    “丫頭,別瞎想了,褚若光生氣了。”季斯揚趕緊出聲提醒。

    經季斯揚這一提醒,牧笑白終於回過神來,回過神一看,褚若光還真的生氣了,他應該是氣她在他麵前竟然敢走神。

    牧笑白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沒心思和褚若光周旋,沒心思和褚若光做這貌合神離的夫妻,便“弱弱”開口:“皇上,臣妾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宮休息一下,請皇上準許。”

    牧笑白的話說得很篤定,褚若光聽了更生氣了。

    她想回去了?這麽討厭他?

    褚若光睨了眼底下那些眼睛發亮的嬪妃,心裏更氣,便擺了擺手。

    牧笑白“蒼白”地笑了一下,在鸞鏡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地起身,剛要走,褚若光突然道:“晚宴時,你把太子帶上。”

    “是。”牧笑白福了福身,離開了。

    帶太子去晚宴?傻子才那麽做呢!

    牧笑白是答應了褚若光,可她絕不會這麽做,晚宴的時候,皇上那些兄弟姐妹,還有朝中大臣都要來,他們或多或少是將軍府的仇敵,他們就等著看褚慎的笑話呢,她可不會讓褚慎羊入虎口。

    何況褚慎這會怕生得緊,去一個這麽熱鬧,還有這麽多人的地方,她怎麽可能會忍心?

    回到了正陽宮,牧笑白就又帶著褚慎寫字畫畫了。

    褚慎如今成了智障兒童,根據現代的經驗,牧笑白認為,智障兒童一定會有一方麵特別出彩,那就是他們的專注點,以及情感傾訴點。

    有的智障兒童對數字敏感,有些智障兒童對音樂敏感,有些智障兒童對顏色很敏感……

    這些天下來,牧笑白發現,褚慎似乎對詩詞很敏感。

    褚慎鬧小脾氣的時候,以及他害怕、恐懼、抗拒、失神的時候,隻要牧笑白拿起一本詩詞輕輕念出聲,他總能立馬平靜下來。

    縱然褚慎不懂詩詞的意思,可他就是喜歡。

    像往常一樣,牧笑白抱褚慎到軟塌上躺著,她便給褚慎讀詩詞。

    外麵的熱鬧是他們的,此刻她和褚慎的小溫暖,是他們自己的。

    待牧笑白再出正陽宮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除夕的年夜飯,一般從正午的時候就要開始擺了,大約未時,賓客大部分都來了。

    親王、忠臣、嬪妃等各自紛紛湧向奉天宮,一時間,奉天宮的熱鬧場景,牧笑白在正陽宮都能感受到。

    那些客人來了,隻要皇帝和皇後還沒有到,自然是不能開飯的,所以他們都在奉天宮飲茶、玩遊戲、聽戲。

    不知道為什麽,牧笑白很反感這樣熱鬧的場景,興許是任務進行到第三個,牧笑白的心境變了。

    收拾完了一切,牧笑白吩咐了蘭燼盯緊了褚慎後,頂著沉重的身子,從正陽宮出發了。

    她得去找褚若光,他倆得一起進場。

    牧笑白左邊一個鸞鏡,右邊一個蘭骨,朗嬤嬤則跟在她們身後一側,以備不時之需。

    牧笑白幾乎是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到了蘭骨和鸞鏡身上,可牧笑白還是覺得身子好重。

    這假發重得要命,假發裏麵夾得特麽可都是實打實的金銀飾品,不止金銀,就連寶石啥的都有好幾顆,她頭上好像還有流蘇,更加重了。

    不僅是頭,她的耳朵上,脖子上,胳膊上,特麽的還有鞋子上,那些個裝飾品可真是重得要人命了。

    不光是飾品啊,就連這衣服也是重得要命。

    你想想,這大冬天的,不可能穿得少吧?裏三層外三層的,加上在這種重要場合,衣服隻會多不會少,而且特別華麗,裙子後邊拖了老長了。

    這衣服上還有講究,金線繡的,這麵積一大,鐵定分量不輕,牧笑白還圍了圍脖,披了鬥篷……

    她這每走一步,都是艱難的。

    蘭骨學過武,所以牧笑白盡量在往蘭骨那邊靠,蘭骨這不僅要攙扶牧笑白,還要給牧笑白打傘,對她來講也是個力氣活。

    等牧笑白道褚若光麵前,請安了,小臉上已經熱得、累得通紅通紅的了。

    你可別說皇後身上重,皇帝身上也不輕,隻是皇帝是男子,加上褚若光從小文、武不耽誤,這點重對他來說不算啥。

    “辛苦了。”褚若光突然溫柔起來,伸手用袖子給牧笑白擦了她兩鬢的細汗。

    牧笑白一怔,沒有說話。

    “慎兒呢?”褚若光問。

    “慎兒睡了。”牧笑白隨口回答。

    褚若光聞言,眼睛立刻就微眯了起來,他細細打量牧笑白,覺得牧笑白近段時間越發不受控製了。

    但褚若光卻沒有說什麽,他隻是淡淡道:“走吧。”

    褚若光說完,作勢想要牽著牧笑白走,牧笑白立刻拒絕了。

    這下,褚若光走前麵,牧笑白在蘭骨和鸞鏡的攙扶下走在後麵,朗嬤嬤走在後麵一側,一直都默默的。

    褚若光有一句話,特別想問,他想問,牧笑白還愛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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