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山尉的能力，也隻能控製墨白睡覺的時候，說出“季斯揚”三個字，除此之外，山尉就再也沒有辦法了。

    “季斯揚”三個字刺激了牧笑白，讓牧笑白的記憶被激活一點，這也是為什麽牧笑白會難受，甚至如此激動想要見到這個叫“季斯揚”的人的原因。

    可惜，這步棋走錯了。

    牧笑白竟然下了山，沒有將人認出來。

    “怎麽辦？”歲餘很是著急。

    如月棲抿著唇，臉色也很不好。

    “罷了，”山尉心態倒是還不錯，“看他們造化吧，他們遲早會遇見的。”

    “可是……”歲餘還是很糾結。

    山尉站起了身，牽起了如月棲的手：“走吧，我們回去。”

    “山尉，季斯揚他不會有事吧？”如月棲問。

    山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心魔世界的季斯揚和以前的季斯揚很不一樣，我總覺得，我們好像忽略了什麽……”

    一聽山尉這麽說，如月棲陷入了沉默。

    到底是忽略什麽了呢？

    歲餘看著齊齊沉默的兩個人，很是無語。

    “算了，你們回去吧，我繼續監督他們……”歲餘歎了口氣。

    山尉點了點頭，牽著如月棲的手離開了。

    房間裏隻剩下歲餘，歲餘的目光落在屏幕上。

    屏幕中，牧笑白坐在墨白背上，笑得歡快，歲餘心裏卻更是哀愁。

    即使讓牧笑白重新回到她的世界，即使讓她知道自己是任務者，她的生命軌跡依舊像命運中那樣發展……

    她終究是下了山。

    道非曾經講過，大多靈力者遠離了凡人世界，但不排除依舊會有靈力者留在凡人世界生活、玩樂。

    約束他們唯一的規則便是禁止傷害無辜百姓。

    其實這個規則是有漏洞的，光是“無辜”二字，就可以琢磨半天了。

    甚至還可以這麽說，若是殺了凡人，隻要沒被執法堂的人抓住，那就屁事沒有。

    牧笑白的目的可不僅僅是下無名山這麽簡單，她還要離開創靈觀。

    離開創靈觀的必經之路就是天壇，從天壇即可到達凡人界。

    創靈觀建立在天上，不僅僅是創靈觀，許多靈觀、家族或是學府，都建立在某片天域，或是深山之後，或是峽穀深處。

    光是從“創靈觀”這個名字就可以看出這個靈觀的地位，便是大陸中排名第一的靈觀。

    創靈觀擁有一大片天域的管轄權，因此規模宏大，其規則也是不容破壞的。

    牧笑白若想離開創靈觀，必須從天壇離開，在天壇離開之前，必須如實上報去何處、去幹什麽、何時歸。

    一旦證實了師長或是長輩的離開許可，那麽便可以離開創靈觀。

    若是有人強行想要離開，絕對會遭到創靈觀執法隊的生死追蹤。

    墨白載著牧笑白，停在了天壇的一角。

    天壇是懸浮在半空的一個巨大的圓形地板，這個圓形地板光是直徑怕是就有一裏。

    雖是那麽大的圓形石地，但上麵卻有許多擺地攤的小商販，創靈觀內規定不可擺地攤，但卻允許在天壇進行自由交易。

    因此在天壇上，就有許多擺地攤的小商販，他們有的是來販賣自己打造的兵器、或是自己製作的衣物，再或者是自己煉製的丹藥。

    甚至還有剛從下界回來的人，販賣人界的小玩意或是天材地寶之類的。

    整個偌大的天壇是很熱鬧的，在天壇的一頭的盡頭，立著兩根巨大的玉石圓柱，圓柱上雕刻著一龍一鳳，精美有大氣。

    石柱之上有一塊牌匾，牌匾上用上好寶石鑲嵌出了三個字——創靈觀。

    令人驚奇的不是“創靈觀”三個字用寶石刻成，而是“創靈觀”三個大字竟是用一整塊寶石雕刻而成的！

    “創靈觀”三個字是連筆寫出，其金光沒有斷開，也沒有裂縫，甚至沒有一絲雜質，如此簡單的“創靈觀”三個大字卻是一整塊金色的寶石！

    此石名為金蹠石，可以做裝飾，可以用來修煉，也可以用來製作兵器，還可以用來設置陣法，甚至還可以用來冶煉丹藥。

    由此可以看出此石是多麽金貴啊……

    這麽金貴的金蹠石，還是這麽大又如此完整的金蹠石，竟然用來做牌匾？

    每一個靈力者看見創靈觀的這塊牌匾，無一不羨豔，無一不奢望。

    每一個人眼睛裏都閃過貪婪的光芒，可沒有人敢付諸行動。

    廢話，這可是創靈觀的門麵！誰敢碰啊！

    十條命怕是都不夠創靈觀殺的！

    牧笑白的目光從牌匾上收回來，眼裏除了感歎漂亮便沒有了什麽別樣的光芒。

    倒不是牧笑白心如止水，實在是牧笑白不怎麽了解金蹠石的重要性……

    在牌匾之下，有一位老人，老人優哉遊哉地躺在搖椅裏麵，有人出去，便要與他搭話，若有人想要進入，也得先過他這一關。

    若是人多，那就得排隊。

    這不，牌匾之下就排著隊呢，看樣子排了十幾個人，得等好一會才輪到牧笑白。

    牧笑白穿著的是及笄那天穿的衣服，一件水綠色的衣服，倒不是觀服，不過在這裏卻不是例外，畢竟這個排隊都是要出去的人，怎麽能穿創靈觀本身的觀服呢？

    牧笑白站在第十三位上，墨白高大地立在一旁，它的身長足足有九、十個人排隊的長度，可以說是特別長了。

    墨白在天壇實在太顯眼了，牧笑白無奈就叫墨白變成了人身。

    變成了一個八歲的小男孩。

    “墨墨，你在這裏排隊，我去逛一逛啊！”牧笑白拍了拍墨白的頭，才突然意識到變成人身的墨白沒有了貓耳……唉……好失望……

    “好。”墨白變成了人身，又在這片大陸闖蕩了幾年，會人類的語言不奇怪。

    於是牧笑白便留著墨白排隊，自個兒跑去逛地攤了。

    “瞧一瞧看一看啦！凡人銀票便宜大甩賣啦！”

    牧笑白剛沒走幾步，就聽見有人在叫賣凡人界的銀票，牧笑白心思一轉，對誒，沒有錢真是寸步難行，她可沒有凡人界的什麽銅錢、銀子之類的……

    “小哥，這些怎麽賣啊？”牧笑白走到那小販麵前，指了指小販麵前地上擺了幾排的東西。

    小販眨了眨眼，愣了一下：“全部？”

    牧笑白點點頭，“嗯！”

    小販再一次愣了，他麵前可是擺了一排銀票，兩排金元寶，兩排銀元寶，以及三排碎銀和一排銅錢啊……

    這麽多這小姑娘要拿去幹嘛？

    就算是喜歡下界的小玩意兒，也不需要這麽多吧？

    “嗯……你有多少積分點？”小販試探性問道。

    “積分點？”一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詞，牧笑白想了一會終於想起來了，積分點其實就相當於是通貨幣，在創靈觀可以用來買賣的中介物。

    可是……

    她常年在無名山上，哪裏來的積分點啊！

    “我……我沒有……”牧笑白支支吾吾地說。

    小販聞言吃了一驚，沒有積分點？他還以為口氣這麽大的小姑娘得有許多積分點呢！

    見小販有些失望的表情，牧笑白趕緊道：“我，我有好多靈丹，你要不要？”

    小販聞言卻是搖了搖頭，他想要積分點不過是想去修煉塔罷了，這靈丹能有什麽用？不對，應該說，這沒有積分點的小丫頭，能有啥好丹藥？

    見小販一副不想再多聊的表情，牧笑白急了，“你，你可以看看我的丹藥再說嘛！”

    牧笑白還想掙紮，這小販正要想辦法拒絕這門生意的時候，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了。

    “你要多少積分點？本姑娘全部要了！”

    牧笑白轉頭一看，頓時瞪大了眼，“尉遲蓁”三個字愣是沒有說出口。

    沒錯，說話的女子正是尉遲蓁。

    正是那個五年前把牧笑白門牙打掉的尉遲蓁！

    “蓁……蓁師叔？”倒是小販率先把尉遲蓁的名頭給念了出來。

    見小販驚喜又敬畏的模樣，牧笑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來五年過去……這尉遲蓁的名聲還是這麽響亮啊……

    “二十個積分點夠不夠？”尉遲蓁見小販傻愣愣地半天不搭理她的話，便主動說了價錢。

    小販一臉受寵若驚，“怎麽敢要蓁師叔的積分點！您看您需要多少，您都拿走，若您不夠，我幾個一塊下界的兄弟那兒還有，要不給你都拿來？”

    小販那叫一個殷勤啊……

    牧笑白簡直看傻眼了，還有這種操作的？

    尉遲蓁倒是一臉淡然，她自然是已經習慣了，隻見她轉頭看向牧笑白，淡淡問道：“不知笑白師姐是否還需要更多的凡人銀票？”

    被尉遲蓁點名，牧笑白又嚇了一跳，牧笑白呆愣地眨了眨眼，反應過來，連忙點頭，“夠了夠了。”

    “嗯。”尉遲蓁轉過頭，將一塊令牌遞給小販。

    “你拿著我的令牌直接去積分中心領二十個積分便可。”尉遲蓁的聲音很冷淡，沒有什麽溫度。

    這和五年前的尉遲蓁倒是有極大差別，五年前的尉遲蓁囂張跋扈，甚至可以說是無法無天，她滿心的不甘和憤恨，可如今……

    如今隻有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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