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上來看，朝逸和許天複應該是懷疑她的身份還沒確認，至於唐心素，該是被他們利用了，也或者是在比試不久之前，唐心素才知道的。

    所以後麵唐心素的表情那麽不對勁……

    他們拿走她的血，就是為了調查她是不是妖。

    哪怕是一點，隻要是有經驗的除妖師，一眼就能看出來。

    牧笑白這會倒是沒有失控，畢竟也活了那麽久了，她現在的想法是，要如何解決這件事。

    她可以去把那匕首給毀了。

    可是，現在他們應該走遠了，倘若追去，那個除妖師正好在怎麽辦？

    不行，得去看看。

    想到這裏，牧笑白轉頭看向一臉疑惑的江穆清，道：“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說完，牧笑白推開門便走了出去。

    一個妖要去哪裏是很方便的，畢竟這也不是人類的肉體，是由靈氣聚成的人體罷了，隻要轉換一下，恢複靈氣狀態即可。

    追著自己血液的氣息，牧笑白很快就追蹤到了那輛老爺車，可是令牧笑白驚訝的是，她的確猜對了，唐心素他們剛離開這片區域，就和那個除妖師匯合了。

    此時此刻，那個除妖師正在用法寶檢測牧笑白的血液，與此同時，他還在用肉眼及嗅覺來判斷。

    “怎麽樣？是嗎？”最緊張的反而不是朝逸，而是唐心素。

    “是。”除妖師一句話出來，唐心素驚得瞪大了眼，朝逸反而是鬆了一口氣，許天複反而沒有什麽表情。

    “江穆清被一個妖物迷惑了！不行，我要給他說。”唐心素說著，就要坐回車裏，讓司機開車。

    “師父，對上此妖，您有把握嗎？”許天複冷靜地問。

    “這個……”除妖師猶豫了一下。

    “怎麽了？”朝逸緊張地問。

    除妖師微微歎了口氣，“千百年來，除妖師和妖之間都是水火不容的，但是在我祖輩那一代，和妖族簽訂了協議。”

    在場的三個人都是普通凡人，哪裏聽過這些？都豎著耳朵好奇地聽著。

    “若非這個妖損害了人類的利益，否則我們是不能傷害它們的，”除妖師看向許天複，道：“中校，此妖救了上百人類的性命，此刻受天道眷顧著，我相信，無論哪一個除妖師，都不敢去傷害它。”

    “妖就是妖，身為妖就是原罪，你們不是除妖師嗎？除妖師的職責不就是除妖嗎？你現在告訴我不能除？是不是錢不夠？我可以加倍？是不是人手不夠？我可以再喊些除妖師來！你憑什麽說，不能傷害她？等到她傷害人類的時候，就晚了！”

    朝逸很是激動，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

    那個除妖師是一個中年人，麵對比自己小的小輩教訓，心裏確實有些不舒服，卻不能體現出來。

    時代越進步，不論是哪個派係，是除妖師，還是道家，甚至是佛家，都已經開始慢慢衰退了，他的確不敢得罪軍人，畢竟北洋軍閥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的家族傳承那麽多年，不能在他這裏斷了。

    於是除妖師耐著性子說：“傷害是不行的，但是妖也沒有權力在人界出現，你們大可以將她趕回妖界，倘若它不配合，屆時再動手也不遲。”

    “威脅？不動手的威脅？你他媽的說的倒是好聽！”朝逸一把拽住除妖師的衣領，目眥盡裂。

    除妖師的身子盡量向後靠，像是遠離什麽，隻聽他顫抖的聲音繼續道：“她有沒有什麽弱點？如果有，倒可以一試。”

    “弱點？”朝逸皺著眉思考。

    一旁的許天複看了眼唐心素，沉思片刻，勾唇一笑：“倒是有一個。”

    一聽到這個話，牧笑白心裏暗叫不好，他們一定是盯上了江穆清。

    思及此，牧笑白轉身便離去了。

    那個許天複可不簡單，看他那樣子，不像是會放過自己。

    牧笑白活了那麽多年，見過了那麽多人，許天複這個野心勃勃的人怎麽想的，她會猜不出來？許天複早就想將唐輔河取而代之了，用正常手段不行，若利用她這個妖，倒也不錯。

    屆時用江穆清威脅她，逼迫她用法術幫他做事，這就是許天複的計劃。

    至於那個朝逸，完全就是一根攪屎棍，他見不得江穆清好，隻要能把江穆清拉下來，他就爽快。

    至於唐心素……

    倒是可以利用了下……

    畢竟，她對江穆清有情啊。

    回到江穆清的府中，牧笑白並沒有現身，她隻是趁著夜色，在江穆清的床頭放了一封信。

    信中大致意思就是，她的身份被察覺，她要回華山避一下風頭，並且告知江穆清，小心許天複。

    做完這一切，牧笑白率先去了唐輔河的家中，此時唐心素已經回家了，她坐在梳妝台前擦臉，牧笑白則坐在了她身後的床邊。

    唐心素的房間不是江穆清家中那樣各色古香，她的房間幾乎是白色很粉絲，白色、粉色的蕾絲，還有各種歐式雕刻，床頭掛著一張她的照片，笑得和燦爛。

    牧笑白隱著身的，因此唐心素也看不見她。

    牧笑白就這樣看著唐心素收拾完畢後，爬上了床，準備看一會書。

    之前牧笑白想過，要不要上唐心素的身，這樣好辦許多，但是如果上身之後，她就算是破壞了人、妖之間的約定，屆時，不僅是除妖師，就連道士都會出手。

    這樣一來，事情就太麻煩了。

    隻有短短五年，五年後北洋軍閥被北伐軍打敗，這個劇情高潮點，她必須在江穆清身邊。

    唐心素看了一會書，因為心事重重，就幹脆放下書睡覺了。

    唐心素的睡眠不太好，興許是白天的事讓她難以接受。

    牧笑白潛入了唐心素的夢中，給唐心素下心理暗示。

    牧笑白先是在唐心素腦海中找出了江穆清當年救她的記憶，並且一遍又一遍地刺激這段記憶，唐心素反複做這個夢，隻會讓唐心素對江穆清情根深種。

    接著，牧笑白再變成許天複的樣子，將許天複野心勃勃想要將唐輔河取而代之的樣子演出來，牧笑白還虛構了自己的樣子，給唐心素看到，許天複打算利用妖來傷害唐輔河的畫麵。

    接著再是朝逸，朝逸肯定會四處找除妖師捉牧笑白，這一點唐心素巴不得，但是一旦抓住牧笑白，朝逸就會找到理由說江穆清和妖狼狽為奸，陷軍閥於不義。

    唐心素滿心都是江穆清，許天複和朝逸的打算都是要傷害江穆清，唐心素自然是不會同意的。

    隻要抓住了唐心素的弱點，利用江穆清和唐輔河這兩點，唐心素就會“幫”牧笑白保護江穆清。

    之後也的確證實了，今夜牧笑白的做法是沒有錯的。

    大概後半夜的時候，牧笑白就走了，唐心素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牧笑白趁著天亮之前，去了一趟許天複的家中和朝逸的家中，朝逸沒有睡覺，他在動用一切能力，聚集除妖師、派遣自己的軍隊，準備第二天一早去江穆清的小城。

    至於許天複，許天複也沒有睡，朝逸的計劃他知道，等明天一早將那妖抓住了，便將小妖和江穆清交給他。

    但一定要保證萬無一失，畢竟對手是妖。

    這個夜，他們集結了許多人，牧笑白滿心複雜。

    其實把江穆清帶走是最好的辦法，但是如果把江穆清帶走，就等於是讓江穆清放棄一切，放棄他的生活，放棄他的抱負，放棄他的能力。

    牧笑白不在乎這些，但是原身在乎。

    隻要是讓江穆清不滿意的，原身就不會滿意，那麽完美靈魂就沒有了。

    這真是令人頭疼。

    如今牧笑白能想到的隻有一招，殺了許天複和朝逸，之後五年將一直逃亡。

    牧笑白不怕添殺孽，原身也不在乎，既然如此，就是這個辦法了。

    天色微亮，朝逸的人集結得差不多了。

    至於許天複那邊，準備出發和朝逸匯合。

    唐心素依舊在睡覺，牧笑白給唐心素留了一封信，信中隻有幾個字：

    ——替我保護好他。

    他是誰，唐心素肯定知道。

    等唐心素睡醒了起來，就會得到許天複和朝逸死亡的消息，屆時，她就一定能明白牧笑白的意思，隻要唐心素在，唐輔河就會出手保護江穆清。

    東方有了一些魚肚白，朝逸和許天複匯合了。

    從知道真相開始，加上晚上的時間，一共十八個小時，這十八個小時間，朝逸和許天複一共召集了三十名除妖師，其中有兩個是天級除妖師，除了除妖師，還有四位道士，這四個道士道行都不是很高，因此才敢接這種活。

    除開這些人，在場的軍隊都有上百人。

    如此大的陣容，出現在了森林外圍的一處空地上。

    從這森林出去，一直往南走，不出兩個小時，就能到江穆清的小城。

    那兩個天級除妖師也不是吃素的，當牧笑白一出現的時候，那兩個除妖師就都察覺了。

    “有妖氣！”天級除妖師的其中一個老婆婆道。

    這個老婆婆大概五十幾歲的樣子，歲月幾乎沒在她臉上留下什麽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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