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夠，他們還找人給寧許巧的母親惹麻煩，讓寧許巧的母親丟了工作，整天魂不守舍，不斷的騷擾、攻擊，短短半個月，就逼得寧許巧的母親自殺。

    寧許巧的母親死了，也沒人再給寧許巧伸冤，剛畢業工作幾年的牧笑城無能為力，身為高中生的原身更是無力。

    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凶手就是那五個孩子，就是那五個未成年的孩子。

    可是，能怎麽辦？

    人不敢為，證據被調換……能怎麽辦？何況，又是幾個未成年的孩子，就算定罪，能有多嚴重？又何苦為了這個去得罪那兩個孩子的父親？

    未成年保護法，保護的哪裏是真正的受害者？

    事情解決後，為了讓“真相”顯得真一點，那五個孩子依舊在學校裏讀書，但是原身知道，那五個男生，其中兩個等高中畢業後就去國外，另外三個孩子會去到別的城市。

    真正的凶手，依舊能繼續生活，依舊安全、得意地擁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寧許巧呢？

    那個被搶劫致死、被拋屍在下水道、經曆了慘痛校園暴力的未成年小女孩呢？

    她的死，沒有改變任何東西。

    牧笑城不肯罷休，他要宣揚正義，他要為寧許巧伸冤，他恨死暴力了。

    可是，牧笑城能怎麽辦？

    牧笑城像死狗一樣咬著不放，最後得到的結局卻是失業，不僅是他失業，還連累了他的師父跟著一塊被解雇了。

    這是一個不大的城，關係網複雜、密集、強大，牧笑城被網住，掙脫不開。

    這件事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原身身上，如果當初，他能夠勇敢一點，如果那天晚上，他送寧許巧回家……

    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牧笑城在刑警界上了黑名單，罪名是他偷換證物，有了這樣的“黑曆史”，牧笑城無法再當警察，他開始墮落，開始懷疑這個社會，懷疑正義。

    牧笑城隱隱地走上了父親的老路，酗酒。

    而原身也似乎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他和牧笑城的關係成了冰點，他在學校也成了“病毒”般的存在，人人避之。

    原身不甘心，憑什麽凶手可以逍遙法外？校園暴力什麽時候可以停止？

    於是原身開始使一些小計謀恐嚇那五個男生，剛開始五個男生是真的怕了，他們都以為寧許巧的鬼魂回來找他們了，可後來他們發現了那是原身的惡作劇。

    從那天開始，原身身上再一次經曆了暴力，這一次不再是校園暴力，而是那幾個男生花錢找了幾個混混，把原身揍得直接進了醫院。

    牧笑城醉酒後想要找那幾個混混報仇，可是牧笑城隻是一個人，那些混混身上有刀、有鐵棍，耐不住數量多，原本那幾個混混不敢搞出人命，但牧笑城喝了酒之後，不顧一切地招招拚命。

    有一個混混沒注意一刀插進了牧笑城的大腿動脈那裏，牧笑城渾身浴血躺在地上，當人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失血過多而亡了。

    原身在醫院裏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因為身體虛弱，直接給暈了過去。

    醒來之後，原身覺得周圍一切都變得昏暗了，唯一僅存的一點光也沒了。

    原身自殺了，從樓上往下跳的時候，原身發誓，如果人生再來一次，他一定要讓那些人血債血償。

    這就是原身所有的故事，牧笑白接收完，一顆心直接掉到穀底。

    牧笑白強忍著難受，環顧四周，那五個施暴的男生，其中有三個和原身是一個班的，另外兩個男生，分別在不同的班。

    這時候的劇情已經走到發現屍體後的一個星期左右，差不多明天的這個時候，法醫就會通知牧笑城和牧笑城的師父，她在寧許巧的口腔裏檢驗出了DNA。

    牧笑白這會算是知道了，歲餘說的難是為什麽了。

    牧笑白可以改變很多結局，隻要她不去惹怒那幾個人，自己就不會被挨打，哥哥也不會為她報仇被別人殺死，她肯定也不會自殺。

    可問題是，寧許巧這件事真的難辦。

    牧笑白雖然是任務者，但是她沒有通天的本領，她能靠的，就是這個普通高中生的身份。

    “雇主的願望是什麽？”牧笑白在心裏發問。

    歲餘迅速調整了狀態回答：“真相大白，僅此而已。”

    “這個傻子……”牧笑白搖搖頭，“真相早就大白了，隻是區別在於，有沒有人接受這個真相。”

    歲餘聞言歎口氣，“這次任務真的很難，在你之前，已經有四五個任務者任務失敗了……”

    牧笑白一愣，有些沉默，“也罷，既然來了，總歸要試試吧，何況，知道了這個故事，我也想替寧許巧伸冤。”

    “你啊……”歲餘頓了一下，緩緩道：“加油，有什麽事找我。”

    “好。”牧笑白點點頭。

    “對了，軍閥那個任務，還有上一次遊戲的任務，你獲得了兩個完美靈魂，這一次你可以用它們來兌換條件。”歲餘突然想起了這件事。

    牧笑白一怔，眨了眨眼思索了一陣，回答道：“其實我在第二個任務世界也獲得了完美靈魂的，後來影後那一次也獲得了，不過在季斯揚的心魔世界用掉了，所以加上軍閥和遊戲世界的，我一共有三個完美靈魂。”

    “啊？這樣啊……我還不知道，我查一查。”說幹就幹，歲餘登時就檢索起來。

    “我之前答應過季斯揚，要用三個完美靈魂換那一個條件的，所以我不會食言，正好三個，你拿回去交差。”牧笑白嚴肅地說。

    “三個換那一個？”歲餘有些驚訝，她還不知道牧笑白和季斯揚有這一層交易。

    “嗯，季斯揚為了幫我搞的那個編程，肯定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係統，破壞了規矩，你試試這三個完美靈魂能不能將功抵過？如果不行，這次一任務我再努把力。”

    “別別別，這一個任務世界，你先別想隱藏任務了，你還是先想怎麽完成任務把你地靈魂給保住吧……”歲餘驚叫起來，生怕牧笑白腦子抽抽了。

    麵對歲餘的勸誡，牧笑白微微勾起嘴角，歲餘還是挺可愛的。

    “好，那你把那三個完美靈魂拿走吧，如果不夠，你一定要給我說。”牧笑白再一次叮囑。

    “好吧……”歲餘撇了撇嘴。

    原來季斯揚和道非那麽喜歡她，不是沒有原因的。

    道非已經出發去小千世界了，希望他快點找到她吧……

    “牧笑白，牧笑白！”一個威嚴的女聲響起，把牧笑白拉回現實。

    牧笑白驚了一下，抬起頭。

    “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個化學方程式，氧的前麵為什麽不能配2？”

    牧笑白眨了眨眼，顯然有些懵，這啥……化學嗎？牧笑白盯著那個化學方程式盯了很久，大腦一直在飛速尋找關於化學的記憶……

    原身還真是學渣啊……一點墨水都沒有，而牧笑白自己的記憶裏，化學又是好久好久以前的記憶了……

    看著牧笑白懵了，講台上的老師輕笑一聲：“牧笑白，你上課又走神，你這樣成績怎麽能提高？你現在是班上墊底知不知道？班上墊底也就算了，在年級也是墊底，照你這樣走神下去，我看你連專科學校都考不上！”

    這一頓數落把牧笑白給整得莫名其妙，在牧笑白看來，就算一個學生再差，一個老師也不應該在課堂上，當著那麽多學生的麵，去批評任何一個學生。

    但牧笑白現在這個任務角色是一個長期受到校園霸淩的學生，是一個膽小、懦弱的學生，她不能這時候突然反抗起來，會顯得奇怪，但……也不是誰都能欺負他的。

    “我知道了，老師。”牧笑白沒有直視化學老師的眼睛，但她的聲音卻是一點也不抖，隱隱透著清亮。

    這一回答，倒是讓老師忍不住挑了挑眉，也讓周圍同學有些驚訝。

    平時不講話，被老師批評也不吭聲的牧笑白，今天竟然回應了老師！

    “嗯。”化學應了聲，轉身指著黑板繼續講題。

    牧笑白坐下之後，就拿起中性筆，努力在書上尋找老師講的重點。

    原身沒有同桌，因為沒有人願意跟他同桌，原身唯一有過的同桌就是寧許巧。

    寧許巧那個丫頭真的很可愛，寧許巧剛轉來這個班的時候，那些男生女生還沒有欺負她，倒是原身經常被收拾。

    有一次原身去上廁所，被那些人潑了一身水回來，坐在座位上，原身在那裏哭泣，寧許巧默默地在桌子底下遞給原身一包抽紙。

    寧許巧有意無意幫助原身的舉動，讓欺負原身的那幾個男生發現了，他們就開始阻止寧許巧，漸漸的，也會欺負寧許巧。

    原身和寧許巧是同桌，常常一起受欺負。

    有一次，原身趴在桌上，想要哭泣，卻聽見了隱隱的抽泣聲，是身旁的寧許巧。

    原身登時就不想哭了，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麽話，踟躇了很久很久，才給寧許巧遞了一張小紙條過去。

    ——天人寧許巧，剪水作花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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