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原身打了飯後，會端著盤子去食堂外邊找一個角落吃，隻有這樣，他才能安心、完整地吃一頓飯。

    牧笑白想改變現狀，想讓原身挺直腰杆，但也不想出太大風頭，因此牧笑白還是站起身，跟隨著人群往食堂走。

    選好了窗口，牧笑白便拿著飯卡排隊，一眼望過去，食堂裏幾乎都是穿校服的學生，看著真是有點眼花……

    “喲，這不是牧笑白嗎？真是少見啊，我還一直以為他都在廁所裏吃飯呢！”牧笑白聽見身後漸漸逼近的聲音，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

    這群垃圾……

    曾經逼得原身沒有地方吃飯，把人家關在公共廁所裏吃飯，不吃飯就不放他出來……這是人想出來的主意嗎？

    太惡毒了……

    牧笑白一回頭，見來人並非是那五個人中的誰，而是他們手下的一些小嘍囉，

    也是，寧許巧這件事鬧得還挺大的，他們五個人自然是要避嫌，不過現在他們五個還沒有成為嫌疑人，所以並沒有完全收斂。

    尤其看到牧笑白在學校小動作不斷，非要查個水落石出的樣子，他們就決定了，要給牧笑白一個教訓。

    一看到是小嘍囉，牧笑白頓時沒了興趣，老老實實地排隊。

    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就算這是幾個小嘍囉，但是他們跟的老大是馬先，你別看馬先雖然才高二，並非高三，要說起來，高三的都怕他。

    所以經常混在馬先手下的小嘍囉，學校的學生多多少少都是有印象的。

    這幾個人一插隊，沒人敢有意見。

    他們四個人沒有插隊到牧笑白前麵，而是站在了牧笑白後麵，推推擠擠的，偶爾撞一下牧笑白，偶爾打一下牧笑白。

    這裏人多，牧笑白不想惹事，隻要沒太過分，她都忍了。

    那四個人互相聊著天，盡情地嘲笑著牧笑白，在原身的記憶裏，這四個人，隻有一個是高二的，其他三個則是高一的，牧笑白更不想搭理。

    快要排到牧笑白，牧笑白已經好了飯卡，看著琳琅滿目的食物，牧笑白選擇了一葷一素，剛端著盤子轉身，一隻黑手就朝餐盤的底下伸出。

    牧笑白剛好跟食堂阿姨說完謝謝，一轉頭，餐盤裏的食物被那個高二的男生一拍，大半全倒在了地上，對於這一幕牧笑白著實驚了一下。

    感受原身被欺負的感覺，和自己親身經曆是兩種感覺，牧笑白甚至還有一點懵，若是打她，她還能有準備，可是突然打翻了這一餐盤，牧笑白莫名覺得有些委屈。

    是的，一點點委屈，這大概就是每一個遭受校園暴力的人都會有的感覺。

    但這感覺隻是一瞬間，牧笑白並沒有那麽脆弱，她對原身受的罪的感同身受，這讓她更加憤怒和不平，更加強大。

    此時那個高二的男生已經打好飯了，三葷一素，挺不錯的，牧笑白端著還剩下殘渣的餐盤，伸手拍了拍那個高二男生的肩。

    那個男生恰好回頭的同時，牧笑白將餐盤一下子拍了過去。

    餐盤掉在地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牧笑白眼睛都沒眨一下，提腳走了兩步到餐口前，將那男生打好的飯菜給端走了。

    “謝謝。”牧笑白衝食堂阿姨笑了笑。

    當路過那懵逼的、一臉油水的高二男生的時候，牧笑白也抿著唇，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謝謝。”

    牧笑白走了，盡管胸前和腳邊沾了許多油汙，但她走得並不狼狽。

    她挺直了腰杆，平視前方，尋找空位。

    雇主你看啊，前方的場景多麽好看啊，五彩繽紛的世界，你看，那兩個小姑娘還相互竊語；你看那一對小情侶，男生把餐盤裏的雞腿夾給了女生；你看那一群小姑娘，喝著奶茶笑的樣子多麽好看；你再看那三三兩兩的男生，相互調侃，是多麽有趣……

    雇主啊，這地上隻有瓷磚、油汙和腳印，這些不好看。

    如果你抬起頭，一定能看見比我看見的更美的東西。

    牧笑白找到一個靠窗的角落坐下，因為他的坐下，周圍幾個人都紛紛端著餐盤離開了，即使牧笑白這會很安靜地在吃東西，但她還是能感覺到，食堂仍有許多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畢竟她剛才是真的做了一件令人十分震驚的事。

    可能的確是牧笑白剛才顯得太強勢了，之後竟沒人再敢來打擾牧笑白。

    要知道，上午廁所一事，再加上食堂這件事，在全是人的學校裏，要傳遍能花多長時間？

    並不能。

    等牧笑白吃完飯去操場晃了一圈回到教室，12班的同學差不多都知道了這件事，當牧笑白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他們都挪開目光，或是停止交談，一副閉口不談的樣子。

    當牧笑白走過，他們的話題永遠在牧笑白身上。

    但是牧笑白不怕，她依舊沉默寡言，但是，氣場不一樣了。

    一下午竟平安度過，令牧笑白驚訝的是，同班同學的馬先和張傲龍竟然當她不存在一樣，沒有議論她，也沒有欺負她，尤其是在牧笑白反將了楊升一軍的情況下。

    倒是李根就有點傻了，盯著牧笑白的時候摩拳擦掌的，卻又忍耐著不能有動作。

    距離寧許巧死亡的時間已經快一個月了，距離發現寧許巧死亡的時間也已經二十天了。

    因為寧許巧死的這件事，馬先等人做事有所收斂，牧笑白便決定就在他們還心虛的時候行動。

    若是到了後麵，即使被抓又被放了出來，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就不會再怕了，因為他們知道，他們一定不會有事。

    在晚上晚自習的時候，牧笑白故意路過李根旁邊去講台旁邊接熱水，等回座位的時候，牧笑白故意沒有把蓋扭緊。

    原本李根想要扳倒牧笑白的，但他接收到了馬先的眼神，便憤憤地把腳收了回來。

    收回去了又如何？牧笑白一樣可以摔倒。

    這麽，牧笑白裝出一副好像快要摔倒的樣子，求生般下意識抓住了李根的袖子，可是袖子抓不穩，牧笑白的手一路向下，摳住了李根的手背。

    登時，李根手背上的血肉就被牧笑白摳進了指甲縫裏。

    “臥槽NM！”李根氣憤地甩開牧笑白，牧笑白身形一晃，杯中水便潑向了李根的鞋。

    李根穿的是一雙小椰子，就是那種有洞的網鞋，說起來，這鞋還是張傲龍送的，李根可愛惜了。

    這被潑水還好，鞋子不會髒，但剛才牧笑白接的可是開水。

    一杯開水，息數倒在了李根的左腳背上。

    李根痛得臉都皺起來，他反應也是快，一揮手就要打牧笑白，牧笑白哪是那麽容易能被打的？在李根還沒有揮手之前，牧笑白早就麻溜地爬了起來。

    “對……對不起……”牧笑白迅速道歉，一扭頭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先不管李根的情況，牧笑白趕緊拿鉛筆頭把中指和食指指甲縫裏的血肉給摳出來，摳出來之後，牧笑白翻了翻抽屜，把這一小坨血肉給撞進了礦泉水瓶蓋裏，再找了透明膠把瓶蓋給封住。

    牧笑白沒注意李根那邊的情況，隻知道班上幾個男生手忙腳亂把李根扶到了廁所裏衝冷水。

    那節晚自習，李根和那幾個男生都沒回來，估計是去醫務室了。

    牧笑白坐在最後一排，可以看清整個教室的情況，有不少人想轉過頭看她，在發現牧笑白也朝自己看過來的時候，都嚇得轉過了頭。

    張傲龍期間有一點憋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牧笑白，隻有馬先，至始至終都好像牧笑白不存在，剛才的事沒有發生一般，馬先的確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

    晚自習結束已經是十點左右了，牧笑白收拾好了書包，便朝校外走去。

    在原身記憶中，每天晚上，尤其是這段時間，原身的哥哥牧笑城都會親自來接牧笑白，這也搞得馬先他們一群人不敢堵牧笑白放學。

    牧笑白順利地走出教室，剛走了幾步，便聽見身後傳來了馬先的生意。

    “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啊……可惜了，嘖嘖，可惜了……”馬先歎了兩聲，從牧笑白身邊走了過去，他一個眼神都沒有給牧笑白。

    牧笑白下意識捏緊了拳頭，最後卻放開，想要激怒她？

    不夠……

    還不夠……

    牧笑白順利地走出了學校，牧笑白相信，其實就算憑她今天的改變，不足以讓馬先害怕，馬先見識的經曆的多了，尤其還殺過人之後，牧笑白所展現出來的算什麽？

    廁所反擊？餐盤扣頭？開水燙人？

    在馬先看來，都是報複的小手段而已，隻要不碰到他的底線，就沒有問題，隻要，不碰到寧許巧的事……

    一切都好說。

    馬先之所以不放大招搞牧笑白，完全是因為牧笑白的哥哥牧笑城，牧笑城在警局跟了一個很有手段的師父，馬先不得不防備，尤其是今天牧笑白的變化這麽大，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馬先的性格是不習慣主動出擊的，他比較喜歡別人主動出擊，他再將人擊打得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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