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未亮，風言便起來了，望著依舊陰暗的天空，心中也多了幾分陰霾，因為今天是戰爭開始的日子，執劍官作為基因管理局手中的利劍，毫無疑問將承擔起主動出擊的任務。

    小雨喏也起來了，頂著亂糟糟的頭發走到風言身邊，和他一起望向窗外。

    “我這次可能會離開一段時間，你要乖乖聽瑪蒂娜姐姐的話，知道嗎？”風言道。

    “去……去哪？”小雨喏仰起頭，說話還是結巴，卻比過去好多了。

    “牆外麵。”風言沒有隱瞞。

    聽到牆外這個詞，小雨喏猛地打了個哆嗦，不過風言並沒有注意到。

    “接下來一個月的課程我已經給你編程好了，用心學，以後你會成為很優秀的人。”風言接著說。

    “回……回來……時候？”小雨喏大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

    風言低頭微笑著說：“等你學完這個月的課程，我就回來了。”

    “一……一定！”小雨喏伸出小小的小拇指。

    風言啞然失笑，伸出小拇指和她拉住，然後揉了揉她的腦袋。

    小雨喏順勢抓住風言的手，輕輕靠在他的腿上，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努力學習加快速度，這樣風言就會快點回來。

    ……

    白川臥病在床，卻徹夜未眠，通過特殊的信息渠道，他也看了昨天的執刑實況，不止他，幾乎所有反叛軍高層都看了。

    親眼看著同僚被砍頭被絞死，說實話真的很不好受，更何況這些人都是因為配合行動而暴露被俘。

    可他沒辦法相救，他所能做的隻是看著他們，記住他們。

    其實，策劃這次行動的時候，他就已經對傷亡情況有所預計，現在的結果全都在預料之中，甚至比預料的更少。

    然而，恰恰是這種明知道他們是犧牲品，還讓他們去犧牲的行為，使他的內心備受煎熬。

    也許，可以說它們是為了大局英勇獻身，可以借此激勵其餘人的鬥誌，但實際上呢，這不過是謀求勝利的手段而已。

    手段！

    全都是手段！

    明明萬分厭惡卻不得不用的手段！

    “醒了？”黑川推門進來。

    白川嗯了一聲沒有多做解釋。

    然而，作為兄弟，黑川對白川實在太了解了：“還在想昨天的事？”

    這次白川沒有做出回應。

    “我知道這很殘忍，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沒有什麽是沒代價的，這次咱們雖然犧牲了很多人，多年處心積慮埋進去的暗子幾乎被掃了個幹淨，但從收獲的角度來說，我們是很賺的，不是嗎？”黑川道。

    “我記得舊時代有句話，小孩子才看對錯，成年人隻看利弊，你是這個意思嗎？”白川轉頭看著黑川。

    “這話說的的確沒錯，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個大染缸，再單純的小孩長大後都必須被染渾，否則就得被淹死在裏麵。”黑川道。

    “可還有個詞叫做返璞歸真，也許超越利弊之上的，依舊是對錯！”白川反駁。

    黑川沉默了，用一種近乎拷問的目光注視著白川，半晌才說：“別忘了紫荊是怎麽死的，更別忘了你為了複仇都做了什麽，你沒有資格談論對錯，我們都沒資格！”

    白川忽然間好險喪失了全部力氣，閉上雙眼痛苦地歎了口氣：“你說得對，我們都沒資格，我們都得下地獄。”

    “下地獄？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該下地獄的人太多，我們可能擠都擠不進去。”黑川冷笑。

    白川搖搖頭：“算了不說這些了，紫荊克隆體的進度怎麽樣了？還順利嗎？”

    “我來就是告訴你，紫荊的克隆體已經完成了，很快就可以喚醒。”黑川道。

    “這麽快？”白川豁然坐起。

    “還不是因為你這次立下的功勞比較大？將軍認為你功不可沒，所以動用特權讓科研部加快了速度。”黑川道。

    “快帶我過去，就現在！”白川掀開被子跳下床，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黑川攔住白川，按住他的肩膀沉聲道：“你得明白，她雖然和紫荊一模一樣，但她不是紫荊，她隻是紫荊的克隆體而已，沒有任何紫荊的記憶，簡直就是一張白紙，自然也不會認識你！”

    “我知道。”白川頷首。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隻是想提醒你做好心理準備，別抱希望，也就不會失望。”黑川低聲說。

    白川沒有再說什麽，一把推開黑川用最快的速度朝地下三號交通站跑去。

    ……

    西區邊緣駐地停機坪，三架運輸機緩緩降落，艙門打開，上百人列隊跑出，其中六位執劍官，風言和冰語代表一局最前麵。

    今天他們穿的不再是執劍局的製服，而是兼具光學迷彩、防彈、控溫等功能於一體的野外作戰服，正常情況下的迷彩顏色和舊時代差不多，啟動光學迷彩功能後，能夠如同變色龍一樣，根據周圍環境改編顏色，從而達到視覺層麵隱形的目的。

    既然是野外作戰服，功能偏重自然遠大於美觀，不過那也要看穿在誰身上，冰語高挑腿長，即便換上平底靴，也依舊難掩風姿，單馬尾垂在腦後，配上多功能墨鏡，愈發顯得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須眉。

    果然天生的衣服架子，什麽都能穿出風格。

    再看風言，也不遜色幾分，人造人的高俊外貌，數字級別的標準體型，穿上野外作戰服不但帥氣不減，而且多了幾分男兒陽剛。

    另外四位執劍官，兩位來自二局，兩位來自三局，級別分別為A、B、B、B，雖然外貌不及風言，但級別全都比風言高，其中A級執劍官趙元空居然是個胖子，眯眯眼給人一種壓根睜不開的感覺。

    風言不明白趙元空這麽胖是怎麽成為執劍官的，還升到了A級，但他不會因此小瞧趙元空，既然能得到認可成為A級，就肯定有相對應的實力，正如冰語和藍鋒。

    “你好，我是趙元空，會上見過的。”趙元空居然主動走到風言和冰語麵前伸出手打招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