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風言用準心鎖定對方，沒有貿然開槍，不知道為什麽，對方明明隻是站在那，卻給他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

    “一個等你許久的人。”鬥篷男子居然真的回答了，隻是內容有些莫名其妙。

    “等我？”風言沒有放鬆警惕。

    “是的，我覺得你應該會來，現在看來我是對的。”鬥篷男子點點頭說。

    “為什麽要等我？”風言又問。

    “因為我想給你看些東西，跟我來吧，請放心，至少在給你看完之前我不會攻擊你。”鬥篷男子說完轉身就走，背對風言完全沒有任何防禦的意思。

    毫無疑問，這是絕佳的偷襲時機，隻要扣下扳機即可，然而風言略作猶豫還是按下了這個看似誘人的念頭。

    對方敢主動出現在他麵前，就說明絕對不是無備而來，偷襲的成功率微乎其微，甚至可能正中對方下懷。

    稍微壓低槍口，風言快步跟上，繞來繞去走進一棟破樓，登上三樓後鬥篷男子終於停步，站在窗洞前，指著右下方道：“看那裏。”

    風言保持距離，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乍一看什麽都沒注意到，直到控製電子蟲拉近畫麵才發現，這座小鎮真的有人生存！

    鏽跡斑斑的鐵柵欄經過人為修繕，雖然不甚結實，卻隔出了一片獨立空間，院子邊緣撒著一些灰色粉末，應該是起隔斷氣味的作用，讓猛獸沒法輕易發現這裏。

    破樓地下倉庫入口處有兩個小小的腦袋正在探來探去，似乎是在緊張等待著什麽。

    這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看起來比小雨喏略大，男孩左眼眼皮巨大下垂，導致根本看不到左眼，上唇裂開是典型的唇裂，女孩的耳朵有點尖，臉上卻布滿了黃褐色斑塊，看起來都非常醜陋，屬於看一眼絕對不想看第二眼的類型。

    很快，一道人影出現在視野範圍內，正是之前電子蟲捕捉到的那個人，他小心翼翼穿過柵欄，左右查看確定沒有威脅後，才快步朝地下倉庫入口跑去。

    兩個孩子頓時大喜，爬出來朝男人跑去。

    男人朝兩個孩子發出充滿威脅的低沉咆哮，嚇得兩個孩子又退了回去，眼睛卻死死盯著男人懷中的布包不停咽口水。

    男人又回頭看了一眼，快步鑽進地下倉庫消失不見，兩個孩子緊隨其後也消失了。

    “為什麽給我看這些？”風言問。

    鬥篷男子不答反問：“你猜猜那個男人懷裏拿的是什麽？”

    這還用猜嗎？風言毫不猶豫回答是食物。

    “那你再猜猜，他們會怎麽分配食物？”鬥篷男子又問。

    這次風言沒有立刻回答，略作思考後才說：“先給孩子和壯勞力。”

    鬥篷男子嘿了一聲：“是嗎？你不妨用你的電子蟲偷偷進去看一看。”

    風言狐疑看了鬥篷男子一眼，控製一隻電子蟲悄然通過門縫飛進地下倉庫。

    地下倉庫空間不小，光線特別暗，連油燈火把之類的東西都沒有。西北角蜷縮著幾個年紀比較大的人，一動不動隻能通過微微起伏胸膛判斷還活著。

    東北角明顯幹淨許多，地上鋪著幾個床墊，床墊上坐著幾個女人，穿得很少，隻有幾塊布遮住關鍵部位，她們長得並不美麗，身材也談不上好，而且都或多或少攜帶變異組織。

    看到男人回來，幾個女人趕緊跑過來，接過他懷中的食物開始切割分配，其中最好的部分留給男人，其次她們自己吃，最後剩下的邊角料才丟給孩子，至於縮在牆角的年紀大的人，則什麽都沒有分到。

    兩個孩子完全沒有嫌棄的意思，抓起肉的邊角料，完全不顧還是生的，張口就咬，拚了命往肚子裏咽。

    風言愕然，壯勞力優先不奇怪，為什麽孩子的地位這麽低？難道孩子不是延續生命的關鍵嗎？

    “因為這兩個孩子危險基因表現出性狀太早了，他們極有可能活不到成年，價值自然也就隨之降低，而男人和女人多吃，興許還能生出相對健康的孩子。”鬥篷男子道出殘酷的真相。

    風言默然，這已經不是茹毛飲血能夠形容，這分明就是將殘酷的自然法則詮釋到了極致。

    “沒辦法，活著最重要，對他們來說，希望根本不存在，未來也根本無所謂，誰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鬥篷男子接著說。

    “你到底想說什麽？”風言抬起刑槍，右手握住劍柄。

    “我想說的是，雖然他們活的很沒尊嚴，但努力活著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尊敬的事，而對於他們這種已經失去文化傳承，還帶有危險基因的人，管理局所轄之地，有他們的生存空間嗎？能夠容忍他們的存在嗎？”鬥篷男子沒有理會風言的槍口。

    風言誠實搖頭，基因管理局對於危險基因的律法相當嚴苛，可以說是但凡出現必定清除，絕不給危險基因任何生存空間，以求保持整個環境在基因層麵上的安全。

    “你看，他們不是不會用火，但他們不敢，因為他們知道遠處有魔鬼的國度，如果用火就會被發現被殺掉。如果有一天管理局所轄之地擴張到這裏，他們會是什麽下場還用我多說嗎？”鬥篷男子道。

    風言冷笑反問：“管理局不能，你們就能？如果你們真的好心，為什麽不去幫助他們？”

    “至少我們不會主動殺他們，至少在我們眼中，他們還是人，而在管理局眼中，他們已經不是人。”鬥篷男子說完掀開頭罩緩緩抬起頭。

    刹那間，風言全身汗毛乍起，每一根神經每一根肌肉都繃緊到極致，感官變得極端明銳，幾乎能感覺到體內奔湧的生物電流，手指本能扣緊，差一點走火開槍。

    此人五官輪廓極富立體感，像極了舊時代電影裏的超人，特殊的男性古典美極具魅力，尤其對女人有著致命的新引力。

    淩空！

    站在麵前的男人竟然是原執劍局一局S級執劍官淩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