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妮登時被逗樂了，啐了一口罵道：“你倒是試試，踹爆你！”

    “行了行了，心情好點沒？”漢尼斯熄滅雪茄，原來他一眼就看出芬妮心情不好，所以故意胡扯幫她轉換心情。

    芬妮心中感動，點點頭道了聲謝。

    “既然心情好點了，那就說正事吧。”漢尼斯很清楚芬妮不會無緣無故找他，尤其在這個節骨眼上。

    芬妮心情的確好轉了許多，深吸口氣長長吐出，試探著問：“你對我再熟悉不過，你有沒有發覺現在的我和過去的我不一樣，或者以某個時間點時間段為界限，前後的我存在區別？”

    “嘿，現在的你和過去的你當然不一樣，我還和過去的我不一樣呢，不管你信不信，當年老子也是很帥氣的。”漢尼斯聳聳肩一副不勝唏噓的樣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覺得現在的我是不是你原來認識的那個我，你有沒有懷疑過我……”芬妮略作遲疑才說完，“是假的？”

    漢尼斯明顯吃了一驚：“你在胡說什麽？”

    “你先回答我！”芬妮盯著屏幕。

    “應該是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否則怎麽會問出這麽詭異的問題？”漢尼斯迎著芬妮的目光，氣勢中多了幾分局長的威嚴。

    芬妮咬著下嘴唇猶豫了一會，還是將和淩空相遇的事和盤托出。

    “是淩空這家夥炸了龍牙峰？”漢尼斯又驚又怒。

    芬妮頷首，神情糾結中帶著彷徨：“他說我不是我，不是他當初認識的那個我，說我是假的。”

    “這狗東西一定是瘋了！”漢尼斯咬牙切齒。

    “如果他沒瘋呢？”芬妮反問。

    “就算他沒瘋你就不是你了？你是不是你你自己不知道嗎？MD真繞口……”漢尼斯爆了句粗口。

    “所以我才來問你，你了解我。”芬妮道，風言和冰語都是淩空叛變之後才入職的，也就是說，他們對她的過去並無了解，自然也就無從比較，問他們毫無意義。

    漢尼斯指著芬妮鄭重地說：“你給我聽好了，你就是你，不要讓任何人幹擾你的思想，包括淩空，明白？”

    芬妮沒有立刻回答，沉默了幾秒鍾才點點頭：“明白……”

    “記住，不管如何，你都是我認識的那個芬妮，永遠做你自己就對了！”漢尼斯接著說。

    芬妮再次頷首，這一刻，她竟然再次從漢尼斯身上找到了些許依靠的感覺。

    漢尼斯收起嚴肅之色，目光往下瞟：“話又說回來，我年紀是大了點，但男人比女人大點也沒什麽，你要是想結束單身的話，可以考慮考慮我，我們可以轉變一下關係，讓你感受一下我的強壯。”

    “感受你一臉，要找也不找你這老棕熊！”芬妮雙頰微薰，狠狠啐了聲，直接關閉通訊。

    稍微翻了下身，望著冰冷的天花板，仿佛又看到了淩空那立體感十足的容顏，又聽到了他痛苦無奈的呢喃。

    “我會弄清楚的，你給我等著！”芬妮眼神重新變得堅定，正如漢尼斯所言，不要去管別人怎麽認為，自己知道是自己，自己確信是自己，自我認知是自己，永遠做自己，就足夠了。

    ……

    教堂、新娘、潔白、鮮血、麵具、槍聲……

    掙脫夢魘的漩渦，風言從扭曲混亂的空間感知中豁然轉醒。

    明明主體好端端的，怎麽又會做這個夢？這個夢不應該是複活才會做的嗎？等等，這裏是哪？

    風言猛然發現天花板沒有冰冷的金屬感，床也柔軟許多，左右看看頓時冷汗聚下，原來這裏根本不是前進基站，而是舊公寓！

    怎麽會在舊公寓？難道又一次複活了嗎？可主體明明沒死，也沒有假死，複活從何而來？

    正自茫然，一道靈光突然閃現，三重身！

    主體沒死，二重身也沒死，但三重身死了，隻有可能是三重身死亡觸發了複活機製，從而創造出全新的三重身。

    為了驗證，風言趕緊抓起床頭櫃上的個人終端開機查詢日期，距離三重身於羅塞塔死亡不多不少正好過去四天。

    接著，風言閉上雙眼，意識沉入最深處，果然發現兩個漩渦，一個通向主體，一個通向二重身。

    再接著，他又仔細檢查周身，衝進浴室洗澡。四肢的確是血肉之軀，上次複活的異常症狀並沒有出現，身上也沒有綠色粘液殘留，一如上次之前的複活。

    “難道是因為這次不急，所以處理的比較完善？”站在鏡子前，風言望著鏡中的自己喃喃自語。

    其實，二重身給洛水替死已經複活過一次，理論上三重身當然也可以複活，但他還是忘記了這一點，在他的潛意識裏，三重身隻是臨時造物一次用品，並不打算長期存在。

    可是現在，三重身複活了，他總不能自刎吧？再說就算自刎，也還會複活。所以以後三重身將一直存在，他必須適應三個自己的生活。

    “我的天，我到底能變成多少個？”

    依據假死創造新個體的事實，理論上他可以擁有無數個自己。

    兩個自己感覺還行，三個自己有些詭異，腦補無數個自己擠滿大街小巷，擠滿陸地擠滿星球的畫麵，登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趕緊將這些畫麵驅出腦海，即便真的可以實現，製造者也不會同意的吧？

    擦幹水漬換好衣服，風言隨便吃了點東西，開始思考三重身的處理辦法。

    以前不知道自己是人工搭建基因創造出的生命，不知道存在製造者，所以特別害怕秘密泄露，害怕二重身被曝光，害怕被丟進實驗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秘密的約束力減弱了很多，他已經不需要像過去那樣害怕了。

    “製造者，現在知道我秘密的人已經不少，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嗎？你到底在想什麽？”懷著疑惑，風言戴上墨鏡和鴨舌帽，離開舊公寓前往新公寓，現在天剛蒙蒙亮，瑪蒂娜應該還沒上班。（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