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芬妮突如其來，且強勢奇葩的表白，風言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一刻他終於體會到了冰語淩亂的感受。

    “我仔細考慮過了，這年頭人本就不多，被智娜這麽一折騰，人就更少了。想在這麽點人裏麵找到合適自己的，簡直比中彩票還難。你讓我很中意，本來我以為自己愛的是淩空，所以沒考慮你。”

    頓了頓芬妮話鋒一轉：“但現在我已經知道那不是我，我和淩空沒半毛錢關係，理所應當追求自己的感情。正好冰語忘了對你的感情，我也就沒必要再和她客氣了。幸福這玩意，必須得自私一點主動一點，否則讓來讓去就隻能一輩子做單身狗。”

    “……”風言無語凝噎，你隻是單純要求高而已，不要再給單身一族施加壓力了好不好？

    “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答不答應你給個準話吧。”芬妮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就算你不答應，我也不會接受的。”

    風言：“……”

    既然不答應不會接受，還有回答的必要嗎？

    芬妮目光灼灼近距離盯著風言，每過一秒鍾，她的心便往下沉一分，雖然已經想過各種可能的結果，但她還是感覺有點難受。

    “芬妮姐，其實……”足足過了五分鍾風言才開口，卻一開口就被芬妮打斷。

    “嗬嗬，你敢發好人卡試試？”芬妮笑容中多了幾分冷意。

    風言搖搖頭：“一切都太突然了，你給我點時間，那邊冰語剛剛失憶，這邊我就立刻和你在一起，你覺得我還是人嗎？”

    聽聞此言，芬妮的臉色終於放緩，發覺自己似乎是心急了一些。

    雖說她和冰語都救了風言，但一則冰語在前，二則冰語付出了生命，如果前腳冰語複活失憶，後腳風言就答應她，的確太薄情了。

    “好吧，算你說的有理，是我太心急了，但你必須明白，我可不是輕言放棄的人，我會用自己的方式把你抓到手！”芬妮鬆開手鄭重地說，一副戰意熊熊的樣子。

    風言稍微鬆了口氣，說實話無論從生理上還是心理上，他對芬妮都有好感，但這種好感不是愛，至少暫時不是。

    他完全可以立刻答應芬妮，然後花言巧語順理成章得到她的一切，他敢肯定芬妮不會拒絕，畢竟基因大崩潰之前的舊時代，男女關係就已經足夠開放，素不相識都能露水姻緣，更何況他和芬妮認識這麽久了。

    可是，如果他這樣做了，他算什麽？對得起芬妮嗎？對得起自己嗎？對得起良心嗎？

    所以他不能這樣做，不能隨隨便便許下承諾，這是身為男人最基本的準則。

    “瞧你這鬆口氣的樣子，我是洪水猛獸嗎？多少男人巴不得跟我好，就你不樂意。”芬妮對風言的表情很不爽，憤憤然抬手在他肩頭推了一把。

    風言趕緊穩住。

    芬妮轉身飄走，飄到艙門口又停了下來，略作沉默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你有這麽多你，就沒想過同時……”

    沒有說下去，她相信風言能明白她的意思。

    古代是一夫多妻製，舊時代是一夫一妻製，新時代婚姻大規模解體，不再有結婚證這玩意，而是簡化為合約，官方名為“合約婚姻”，合約期間雙方任何一方提出節約，合約都會自動失效。

    即便如此簡單，也還是有很多人選擇不婚，尤其人造人。所以新時代的男女關係更加自由，甚至可以說是隨意，無論男女，同時有幾個情人的比比皆是。

    與之相比，風言同時擁有幾個身軀，簡直就是無可比擬的天賦優勢。

    “我們隻有一個意識。”對於芬妮的想法，風言著實嚇了一跳。

    “如果意識分開呢？”芬妮沒有回頭又問，語氣稍微有些奇怪。

    風言無法回答，主體顱內的意識分流穩定器就是為了防止出現意識錯位，一旦意識錯位，個體之間就會出現認知差異，從而釀成不可測的後果。

    “開個玩笑，別放在心上。”芬妮飄出艙門，美人魚般輕盈轉彎消失在拐角。

    ……

    呼的一聲降落傘張開，風言的二重身抱著亞當緩緩下落，一人一狗頭頂上方，一架破破爛爛還冒著濃煙的小型私人飛機，拖著長長的煙火尾跡，一邊解體一邊墜向遠方的海麵。

    它是風言在一座舊時代機場廢墟中發現的，廢墟幾乎完全被植被覆蓋，通過衛星難以辨別，但親自走進去用肉眼看，卻能看到好幾架大中型客機腐骨般的殘骸，裏麵無一例外成了危險動植物和蟲子的樂園。

    很幸運，有個封閉的小型機庫保存完好，風言打開機庫後，找到了一架已經放壞了的小型私人飛機。

    鋼鐵雖強，卻也經不起時間的衝刷。

    不過好在風言精通機械工程，利用機庫內能找到的各種資源，硬生生修好了這架塵封至今的小型私人飛機。

    當然，也隻是勉強能飛而已，安全係數幾乎接近零，風言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在跑道上直接爆炸。

    奇跡的是，飛機一路叮鈴桄榔不停掉零件，居然頑強堅持到海邊才墜落。

    安全落地，解開傘扣，風言倒是沒什麽感覺，亞當卻嘔的一聲吐了出來，吐完之後晃晃悠悠走了幾步，趴在沙灘上直喘氣。

    暈機？

    風言走到亞當身邊蹲下，半開玩笑地問：“下次還想坐飛機嗎？”

    一路上他都在教導亞當，憑借讓大部分人類都汗顏的智商，亞當學習的速度非常快，尤其在掌握基礎詞匯的含義之後，速度直線提升，目前已經可以聽懂風言的大部分話。

    亞當極其認真地搖搖頭，接著再次幹嘔了一聲。

    風言啞然失笑，站起身打開水瓶抿了一口，取出望遠鏡眺望海岸。

    上帝之手的右手藏在海底，雖然知道坐標，但他必須找到能夠深潛的設備，或者能夠製作深潛設備的材料，否則僅憑血肉之軀，無裝備最多下潛200米，有裝備最多下潛400米。（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