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穩定分流器的作用，就是為了保持意識同步統一，避免出現不同個體間的自我認知差異。

    而且，意識穩定分流器還有個前提條件，必須在多個體尚未同時蘇醒時使用。

    當時風言雖然擁有多個體，但同一時間隻能蘇醒一個人，意識必須來回穿梭，所以意識穩定分流器才能起作用

    如今主體死亡，多個體都處於蘇醒狀態，即便給其中一個重新安裝意識穩定分流器，也不再可能產生任何作用。

    也就是說，結果已經不可逆，自我認知差異一定會出現。

    “該死的，這個瘋子……”茫茫大海之上，運輸機駕駛艙，風言扶著劇痛的腦袋低聲咒罵，還沒說完驀地愣住，一滴冷汗吧嗒掉在腿上。

    認知差異這麽快就出現了！

    主體犧牲之前意識是同步的，主體的決定就是他的決定，主體的思考就是他的思考，主體的感情就是他的感情。

    從某種角度說，就是他決定了要用自己的命製止鋼鐵雨喏。

    可是現在，他居然在咒罵主體瘋狂，如果這還不能說明出現了認知差異，什麽才能說明？

    “不，不對，不該這麽快！”頭痛已經漸漸緩解，風言的臉色卻更加蒼白，即便擁有無比強悍的怪物身軀，也還是感覺一陣顫粟和迷茫。

    由於風言大軍自成一體，子腦在他這裏，所以拷貝體之間並沒有出現自我認知差異，但他和三重身之間出現了自我認知差異，這讓他突然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也許二重身脫離意識網絡之後也有類似的感覺，但他當時無法體會，現在他終於體會到了。

    “我還是風言嗎？沒有了主體，沒有了圓心，我還是我嗎？我會不會就是怪物了呢？”

    一個又一個問題接連冒出來，這一刻，看似遙遠的哲學問題全都變成了現實問題。

    ……

    近地軌道

    三重身的情況比怪物體稍微好一些，畢竟和主體除了意識穩定分流器，其餘部分完全相同。

    “冷靜下來，別忘了我們的任務，我們必須完成！”三重身風言發現意識網絡並未斷開，冷靜下來後立刻向怪物體發出警告，而這恰恰也是自我認知差異的表現。

    “不用你說，我知道該怎麽做，你自己小心！”怪物體風言迅速回複。

    空間站

    麵對芬妮的狂轟濫炸，雖在機械烏賊壁壘保護之下，但還是有五艘空天飛機被轟成碎片，大量金屬碎片爆炸雲似的散開，形成大片大片太空垃圾。

    另外五艘空天飛機距離已經相當近，而且相當分散，再加上機械烏賊壁壘多達五層以上，以空間站的火力根本無法全部覆蓋，隻能逐一擊破，而以目前空天飛機的速度，逐一擊破最終必有一艘能夠登陸空間站。

    “該死的，找個男朋友怎麽這麽難！”芬妮大聲抱怨，奈何沒有任何人能聽到她的聲音。

    同時她也聽不到麵罩外的任何聲音，所以對於出現在空間站後方的十個飛行物毫無察覺。

    十個飛行物以深邃的宇宙為背景布，劃過大弧線分散接近，其中最近的一個已經開始減速，片刻後無聲無息踏上空間站，貼著外殼快速朝芬妮滑去。

    芬妮正在填裝炮彈，突然頭盔被敲了敲，她登時嚇了一跳，抓起刑槍轉身就是一槍，子彈出膛才看清對方是誰。

    對方穿著太空服，手中提著刑劍，可不正是風言嗎？隻是表情冰冷了一些，看起來就像是沒有表情的雕塑。

    “你怎麽回來了？差點嚇死……”芬妮一看是風言頓時鬆了口氣，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見麵前的風言抬起了握在手中的劍。

    無聲之間，劍鋒揮落！

    芬妮錯愕震驚意識卡殼，好在身體本能做出閃避，讓過了斷首一劍。

    不過危機並沒有就此解除，氧氣管道被切斷了，麵罩裏瞬間出現大量白霧。

    假風言再次揚起刑劍，準備補第二劍。

    生死關頭，芬妮爆發出超越AA級，媲美S級的反應速度，猛蹬開槍，利用後坐力飛快脫離武器控製位，進而脫離空間站，朝空天飛機的方向飛去。

    假風言似乎認為芬妮必死無疑，沒有追擊轉身直奔艙門，並憑借風言的生物特征順利解鎖進入空間站。

    幾乎就在他進入空間站的同一時間，第二位假風言登陸空間站……

    芬妮非常聰明，已經意識到了攻擊她的風言絕對不是風言，而是智娜的造物，她也意識到了十艘空天飛機根本就是幌子，是聲東擊西的戰略，真正的殺招是繞圈靠近的假風言。

    當真的風言和她集中精力對付空天飛機，甚至離開空間站親自上陣的時候，假風言就會奪取空間站，而一旦讓智娜奪取空間站，她就贏得了最終的勝利，人類再也沒有反擊的機會。

    可是，現在才意識到這些已經晚了，她現在自身難保。

    氧氣供應中斷，由於內外氣壓差，麵罩內的氧氣幾乎被瞬間排空，溫度驟然降低，呼出的水蒸氣凝結成冰附著在麵罩內壁，完全遮擋住實現。

    “啊……啊……”芬妮根本吸不上氣，隻能屏住呼吸，憑感覺摸出隨身攜帶的急救膠帶，伸手去抓被切斷的氧氣管道。

    氧氣管道倒是好找，能夠清晰感覺到溢出的氣流，可接續就沒那麽容易了，雖然新時代的太空服設計更實用，氧氣管道外露的部分很短，隻有為了確保頸部活動的一小段。

    但恰恰是這一掉段要了命的難接！

    芬妮抓了好幾次，管道都從指縫間溜走，這讓她愈發焦急，越焦急越抓不住，氧氣耗損量越大，呼吸越困難，也就愈發抓不住。

    寒冷缺氧，讓她的意識迅速模糊，手上也漸漸沒了力氣，眼皮越來越重，眼看就要陷入永恒的沉眠。

    “絕不反悔！”

    意識深處忽然浮現出風言出擊前鄭重的話語，如一記強心針猛地將她從深淵中拽了出來。

    “還沒上他呢，死了也太虧了！”芬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調整狀態畢集全力往脖子後麵一抓，終於成功抓住亂飄的氧氣管，對準斷口迅速纏膠帶，好不容易將結合在一起。（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