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天空電梯，電磁軌道的確成本高效率低，但和傳統火箭運輸相比，效率已經提升了不止一個數量級，而且有可控核聚變和新材料為後盾，成本完全在可接受範圍內。

    再者，人口的急劇減少，人類本身從傳統經濟形態中脫離出來，直接導致成本的定義發生改變。

    試想，當生產製造不再以利潤為目的，和人類再也沒有半點關係，所謂的成本還有什麽意義呢？

    近地軌道一片忙碌，數以百計空天飛機正在排隊卸貨，已經卸貨完畢的立刻合攏貨倉返航，由於和大氣摩擦產生的溫度很高，所以從太空俯瞰就好像一顆顆點燃的流星。

    太空城可不同於地麵城市，不是用混凝土一層一棟建房子那麽簡單，必須先建設太空港和電站，有了足夠的泊位和能源，然後才能建設太空城。

    太空城的形狀和布局也和地麵截然不同，為了通過旋轉產生人造重力，太空城的最佳選擇是滾筒型、圓盤型、圓環形或者組合型，總而言之就是圓的。

    所以第一批貨物全是智能機械和太空港的結構組件，以空間站為起始點，大量結構組件被推送到預定位置，由大型機械臂完成對接，再通過機器人進行細節組裝。

    機械總是比人更有效率，在各種機械不分晝夜的工作下，太空港的骨架迅速成型。呈極其巨大的環形，最早施工的部分甚至裝好了一架小型電磁軌道炮，隻是還沒有通電而已。

    空間站位於環形太空港的圓心，太空城的主軸將以此為原點同心延伸，但管理局並沒有急於建設主軸，而是選擇了優先建設武器係統和核電站。

    除此以外還有一大批金屬配件沒有組裝，沒人知道它們是用來做什麽的。

    很顯然，管理局對神秘的第三方極為戒備，已經做好了應對攻擊的準備。

    負責搶修空間站的拷貝體，完成工作後沒有返回地球，每天無所事事，隻能穿著太空服坐在空間站外麵觀看施工。

    憑借意識共享，無論地麵的怪物風言，還是人類風言，都能實時了解太空城的實時進度。

    ……

    管理局地下十八層

    雪吟蜷在藤椅中，靜靜地翻著一本紙質書，紙張泛黃透著淡淡的墨香，顯然源自舊時代，半個封麵被手擋住，隻能看到一個“三”字。

    “你居然肯讓我進來這裏。”淩空止步，停在花架前，轉頭望著不遠處巨大的超立方主機。

    雪吟輕笑了一聲：“放你進來你又能做什麽？”

    “我說我能破壞你的主機，你信嗎？”淩空道。

    “我信，我當然信，但你敢嗎？”雪吟反問。

    淩空立刻反問：“我為什麽不敢？給我一個不敢的理由。”

    雪吟沒有立刻回答，停頓了好一會，才合上書微微勾起嘴角，指著超立方主機：“因為如果你破壞了主機，也就破壞了芬妮的意識備份。”

    “你說什麽？”淩空微微一怔，隨即瞳孔陡然收縮。

    “芬妮的意識備份有兩份，一份存儲於核心服務器，一份存儲在這裏。怎麽樣，意外吧？”雪吟道。

    淩空猝然一驚，他一直以為芬妮的意識備份隻存在於核心服務器，沒想到居然近在咫尺。

    “其實也是個巧合，芬妮進行意識數據化實驗的時間早於風言，那時核心服務器還沒有造好，所以她的意識這裏就有備份。”雪吟解釋。

    “我可以等！”淩空語氣低沉。

    雪吟搖搖頭：“不，對於意識數據化，你們連皮毛都不了解，如果沒有我，你根本分辨不出哪個意識屬於芬妮，你們那個人工智能也不行，你總不會以為，我還給每個意識打上了標簽吧？”

    “……”淩空沉默。

    “而且，芬妮的意識有些特別，一團意識中存在兩個極其相似，隻有微妙認知差異的人格，這也是為什麽會出現兩個芬妮的原因。你或許可以根據活體辨認，但你絕對分辨不出意識，更不可能單獨提取。”

    淩空悄然握拳：“無論這裏的意識備份，還是核心服務器的意識備份，歸根結底都需要你，才能分離出我的芬妮。”

    “沒錯，就是這樣。”雪吟頷首。

    “說出你的條件。”淩空深吸口氣。

    雪吟：“早就告訴過你。”

    “這不可能，我絕不會成為你們的一部分！”淩空斷然拒絕，語氣篤定毫無轉換餘地。

    雪吟一點也不顯得意外：“就知道你不會同意，所以我給你準備了另一個選擇……”

    說著，雪吟往身後一摸，攤開右手展示在淩空麵前，掌心赫然是一枚子腦！

    淩空瞳孔陡然收縮，幾乎連心跳都為之停頓，芬妮自殺的一幕再次浮現在眼前。

    當時芬妮正是為了不讓子腦控製他，才選擇了自殺，可是現在子腦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你放心，我不會控製甚至融合你的意識，一切結束後，你的子腦可以離線，芬妮的子腦也可以離線，除了腦袋裏多了個東西，你們不會有任何改變。當然，取出來也行。”雪吟道。

    淩空狐疑地問：“你能從中得到什麽？”

    “你和泊州私下裏有約定對吧？”雪吟不答反問。

    淩空不說話，不肯定也不否定。

    “第一：和我合作，你將擺脫泊州的控製，無論你和他私下達成了什麽協議，你都可以不用再遵守。”

    “第二：你必須放下一直以來的責任感和使命感，經曆了這麽多事，你也應該學會自私一點了。”

    “第三：我需要你在適當的時候幫我做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什麽事？”淩空沒有回應前兩點。

    雪吟從書頁中取出兩張照片遞給淩空，淩空接過一看臉色驟變，照片中赫然是冰語和小雨喏。

    “殺掉她們。”雪吟語氣很淡，仿佛隻是在說一件小事。

    “為什麽？”淩空拔高語調。

    雪吟輕撫封皮：“因為風言總是心懷希望，心懷希望的人不會瘋狂，而我需要他瘋狂。”（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