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言從未想過要顛覆管理局，畢竟是管理局創造了他，同時他也認同管理局在人類延續未來發展中起到的作用。

    他隻是想等一切結束之後，和冰語離開管理局，過安安靜靜的生活，僅此而已。

    可是現在，每一條威脅都指向管理局，管理局的嫌疑最大，可如果真的是管理局，為什麽現在才動手呢？難道是因為他脫離了掌控嗎？

    “你先別激動，現在還不是下結論的時候。”李威廉說。

    “你讓我怎麽能不激動？”風言突然吼了一聲。

    李威廉頓時無言，隻能透過屏幕靜靜的看著他。

    “抱歉，我不該跟你發火，這不是你的錯。你們盡可能追蹤淩空的蹤跡吧，管理局這邊交給我。”風言扶著額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李威廉點點頭關閉了通訊，自始至終都沒有說出淩空的暗示和自己的懷疑。

    風言原地站了幾秒鍾，開始嚐試在意識中呼喚莉莉絲，雖然莉莉絲承諾不再監控它的意識，也的確一直沒有再出現過，但這一點並沒有可供驗證的手段，莉莉絲也有可能隻是一直保持沉默。

    然而，呼喚並沒有得到回應，風言沒有其它可以聯係到莉莉絲的手段，隻能嚐試通過個人終端給總局發送信息，畢竟總局是莉莉絲的一部分，總局知道了就等於莉莉絲知道了。

    大約15分鍾後，莉莉絲終於做出回應，不過出現在個人終端屏幕上的既不是莉莉絲的本體，也不是雪吟，而是白川。

    “雨喏被淩空抓走了，我需要一個解釋！”風言開門見山。

    “淩空抓走了雨喏？”白川略顯驚訝，卻沒有詢問太多，微微蹙眉思考了一會兒，“你需要的是淩空的解釋，而不是我們的解釋，我們對此並不知情。”

    “我憑什麽相信你們？”風言問。

    “你相不相信我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淩空的目的，如果他對你有所企圖，那麽他一定會聯係你的，你隻需要靜靜等待就可以了。”白川語氣很平淡，聽起來沒有因為懷疑而生氣。

    風言無言以對，他的確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和管理局有關，一切都隻是猜測，而且現在冰雨還在手術中，也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白川突然話鋒一轉：“不過從個人角度，我可以給你一些提示。以我對淩空的了解，他是一個很有責任心也很重感情的人，但同時也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如果他認為一件事必須做，那麽就會盡一切可能去完成，哪怕使用一些不正當手段。”

    風言靜靜聽著，淩空曾經是白川的上級，白川的確對淩空更加了解，不過另一個芬妮曾經愛過的男人真的是這樣的人嗎？

    白川接著說：“既然他抓走了雨喏，說明他已經完全放下了身份，進而也就說明他的意誌非常堅決，所以我建議，無論他對你提出任何要求，你最好不要直接拒絕，否則他真的會讓你後悔。”

    通訊中斷，辦公室恢複寧靜。

    白川否認此事和管理局有關，風言無法完全相信這一點，但不得不承認的是，白川有一點沒有說錯，無論淩空的目的是什麽，他沒有拒絕的餘地。

    並沒有等太久，不到半個小時，個人終端就收到了一條陌生的視頻通訊，接通後果然是淩空。

    “你要是敢傷害她一根汗毛，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風言立刻厲聲警告。

    淩空固然厲害，但他有數以萬計，而且還在繼續增值的怪物體，憑借數量優勢，完全可以把淩空撕成碎片。

    對於風言的警告，淩空充耳不聞：“毫無意義的威脅就不必了，我們直入正題吧。”

    “你想怎樣？”風言沉聲問。

    淩空言簡意賅，卻語出驚人：“還記得上次我和你的切磋嗎？你的潛力很大，進步速度很快，但你的經驗會共享給那些怪物，那些怪物的繁殖速度太快，對地球和人類都造成了巨大的威脅。我不希望這個世界被毀滅，也不希望人類要永遠麵對一個如此可怕的威脅。所以你必須死，準確的說是那些怪物必須死！”

    原來淩空的目的竟然是殺死怪物體！

    風言這才想起和淩空的那次切磋，那次切磋淩空並沒有全力以赴，在被他成功反擊之後點到即止。

    之後的切磋大會，淩空沒有參戰，隻是在一旁觀看，臉上一直帶著濃濃的擔憂，當時他不明白，為什麽現在終於明白了。

    “是誰讓你這樣做的？”風言語氣愈發低沉，怪物體那邊已經傳來了憤怒的咆哮。

    “沒有誰讓我這麽做，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有些時候為了大局我們總要做些犧牲，不是嗎？”淩空反問。

    風言咬著牙說：“憑什麽犧牲的是我？”

    淩空搖搖頭：“不是你，隻是那些怪物而已，作為人類個體的你並不在我的討伐範圍之內。其實捫心自問，你就從來沒有擔心過嗎？你就不怕他會毀滅這個世界？還是你覺得自己能控製住他？”

    風言頓時沉默，個體意識出現差異之前，他就有過類似的擔心，雖然怪物體帶來了強大的實力，但也帶來了難以忍耐的饑餓感和破壞的欲望。

    個體意識差異出現之後，這份擔心也隨之更加強烈，因為個體意識的差異一定會越來越大，直到變成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怪物體已經不受他的掌控，隨時都有離線的可能，而現在已經數量過萬，還在以次方級增長，照這樣下去不說毀滅地球，至少整個生態係統都會被摧毀。

    “理智一點，為這個世界考慮考慮吧，這個世界不需要那種怪物！”淩空拔高音量。

    這個世界不需要那種怪物！

    他們真的是怪物嗎？是的，他們真的是怪物，連風言自己作區分的時候，都用“怪物體”稱呼他們。

    可是，不考慮基因，他們也是風言啊！

    他們同樣繼承了風言的記憶和感情，和他擁有一樣的靈魂，難道隻因為基因不同，他們就必須被滅殺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