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會是這樣？”

    “你確定，小舞的眼神裏，已經沒有情緒了？”

    “是的。”

    楚奕看到了劉梅眼神裏的不可置信，也感受到了劉梅希望他脫口而出的是否定的答案，可是自己為了寶寶的病情，隻能說實話。

    “不可能的，我給小舞的藥應該夠維持三個月，怎麽可能惡化到這種地步。”

    劉梅聽到楚奕肯定的答複後，一個人低著頭開始自言自語，想要知道問題的根源究竟出在了哪裏。

    “什麽藥？”

    “就是抑製小舞病情發展的藥啊，你沒有看到過嗎？”

    劉梅被楚奕的反問弄得有些迷糊，反射性的又問回去。

    “沒有，寶寶和我在一起之後，根本沒有吃過藥。”

    楚奕再搜索了一遍記憶後，很確定的說著。

    “你說什麽，小舞沒有吃藥？”

    “她怎麽可以不吃藥！”

    劉梅氣的直跺腳，現在的她完全沒有了慈愛的態度，和冷靜的沉著，有的就是悔恨與自責。

    “都怪我，都怪我，我應該早一點發現的，小舞肯定是發現了什麽，才會連藥都不吃了。”

    “劉姨，寶寶不吃藥，會有什麽後果？”

    楚奕無法放任劉梅自言自語的檢討，他現在想知道，為什麽寶寶需要吃藥，還有寶寶如果不吃藥，到底會怎麽樣。

    “後果，你想知道後果？”

    “是。”

    “楚奕，你可猜到了，小舞究竟得了什麽病？”

    “我不知道，隻是我一定會把寶寶治好的。”

    “那如果，小舞的病永遠都治不好呢？”

    推門進來的汪醫生，冷冷的拋下這樣一句話，語氣裏的諷刺意味，連劉梅都感到深深的疑惑。

    “汪醫生，你什麽意思？”

    聽到汪醫生的話後，楚奕淩厲的眼神立刻掃到了汪醫生身上，可汪醫生卻毫不畏懼，反而與楚奕對視起來。

    “我的意思很明確，而且作為醫生的我，比你更有發言權。”

    汪醫生收回對視的目光，自顧自的拿了一旁的茶杯，放好茶葉，倒上熱水。

    “劉姨，汪醫生說的，是真的？”

    楚奕沒辦法再對汪醫生追問些什麽，多年來的相處，讓楚奕很明確的了解，如果是汪醫生不想說的事情，連自己都很難套出口。

    所以他直接把問題拋給了劉梅，他相信劉梅會給自己一個答案的。

    “是，小舞的病情，隻能抑製，無法被根治。”

    縱使劉梅有多不忍，這些話她還是選擇了不加修飾的告訴了楚奕，如果他連這點事情都接受不了，那還談什麽照顧小舞。

    “嗬，治不好嗎？”

    “沒關係，我會一直陪著她的。”

    楚奕在聽到劉梅的回答後，腳步有些不穩的稍稍後退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調整了心態，給出了自己的承諾。

    “劉梅，都告訴楚奕吧！”

    一直坐在一旁的汪醫生，看著杯子裏的茶葉一點點落到杯底，開口的聲音也越發的沉悶。

    “好。”

    劉梅坐到汪醫生身邊，安慰性的握了握他的手，兩人對視之後，才轉頭看向楚奕。

    “楚奕，你聽好，小舞患的是間歇性精神分裂症，而且伴隨有輕度的自虐傾向。”

    “精神上的疾病，隻能夠靠藥物來暫時性的維持，最主要的就是控製她的情緒。”

    “小舞原本就是一個比較孤僻的孩子，所以她的情緒波動並不大，但是後來阮曦，林寂，再加上你們的出現，加重了她情緒上的壓力，才會導致她病情的一次又一次爆發。”

    “就你剛才說的那些情況，我現在還不能百分百確定，小舞的情況惡化到了什麽程度，不過我可以肯定，她的自虐傾向恐怕是從輕度轉化到了重度。”

    劉梅的每一句話都說得很慢，好像每一個字都有千斤的重量，壓得在場所有的人都喘不上來氣。

    “劉姨，你確定嗎？”

    楚奕聽到這些話後，沒有立刻給出答複，他隔著玻璃一遍又一遍注視著自己寶寶的睡顏，看了很久很久，才轉過頭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我確定。”

    劉梅自然知道，自己說出的這三個字代表著什麽，可她是個醫生，客觀分析病人的病情，是她的職責所在。

    我一直以為，自己對你的愛已足夠讓你幸福，可到頭來，原來我，才是那個不合格的愛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