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我們看靈異小說看多了有種錯覺。

    就是以為人死了以後就是鬼。

    在沒來方文園之前，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就像因為所以，科學道理。

    直到後來跟非人打交道多了，才明白，這事遠沒有想的這麽單調，這世間有形無形的眾生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豐富精彩的多，就如同這地球上數不盡的物種一樣，數不清的亦是這大千世界的芸芸眾生。

    鬼，隻是六道眾生的一種形式，六道分別為，地獄、餓鬼、畜生、人、阿修羅、天。

    大千世界的眾生，從總類上就分為這麽六種，而我們平時提到的鬼，隻不過是六道中餓鬼道的眾生而已。

    人和鬼之間沒有必然的關係，除去下獄和升天的大善大惡之人，多數人死後要先經過地府，由閻王查點善惡，之後再判去其他四道中的一道受生。

    那麽鬼死後也一樣，多數也是要先到地府報道，然後受生。意外死的鬼會直接出現在忘川河裏，壽命將盡的鬼是自己等在忘川河邊，直接跳進河裏，被河水送到奈何橋，直入地府去投胎。

    鬼的世界也是有法製的，所以，短短幾天之內死了數十隻鬼，不亞於人間的驚天大案。

    從這些鬼的死狀來看，這凶手的法力不低，起碼是數百年的大鬼，甚至是鬼王。

    而鬼傑不過是一二百年的老鬼，要說他有這本事，我和老七都不信。

    之前我和老七就懷疑那鬼傑有問題，鬼穀齋裏的瓶子，每隻都蘊含著大量的陰煞之氣，憑借鬼傑自己是絕對無法煉製出來的，他背後絕對有同謀！

    就在鬼傑失蹤的第五天，有人發現了他的蹤跡，當時發現他的人說他進入了人民銀行的胡同。

    我的心馬上提了起來。

    人民銀行，不是別的地方，那是半步多的入口所在！這個家夥要進入半步多！他想幹嘛？

    得到消息之後我和老七連忙趕了過去，老七順手抓了隻鬼，得知那鬼傑已經進入了半步多！

    我們想也沒想直接帶人追了進去。

    ……

    還是那麽黃不拉幾的天，不時刮來的沙塵暴，一百年不下雨幹涸的土地。

    這鬼地方真挺糟糕的，偏偏人和鬼都不少。

    許多身影在風沙中影影綽綽，一路向北。

    隔著風沙，看道鬼傑的小身板艱難的混跡在鬼群中。

    “這是哪？”我問老七，老七經常來半步多跑堂，自然比我熟悉。

    老七一麵拉著我在風中前行，一麵大聲道：“過了這百裏風沙鎮，便是半步多的十裏忘川河！”

    “他去忘川河幹什麽！”我在風裏大聲道。

    老七搖了搖頭：“不知道，忘川河是投胎去的地方，他才兩百歲，離投胎早著呢！”

    那這家夥到底去幹啥，難不成去看風景？我可是聽說忘川的風景不錯！

    十裏忘川，一步奈何。

    我曾聽人說過，去地府，必先入忘川河，之後隨波逐流到達“一步少”，一步少有奈何橋。

    如果說半步多還算半個人間，那麽“一步少”就已經算是陰間的地盤，到了一步少，就徹底回不了頭，隻能過奈何橋進入地府。

    狂風呼嘯，一路向西，這風沙鎮已經算是半步多的邊陲，遠離中城，大風中路上的鬼不時的卡著跟頭，我們這群生人比較引鬼注意，不過身後這幫兄弟身上各個煞氣凜凜，那幫鬼也知道不好對付，沒鬼敢找我們麻煩。

    鬼傑似乎已經發現了我們，臉上露出驚慌之色，他背上背著一個大袋子，頂著風拚命的往前跑去。

    狂風裏，誰都走不快，一百裏的距離，五十多公裏，整整走了一整天。

    穿過了風沙鎮的時候，風停了，一條寬大如漢江的長河映入眼簾，幽幽碧水，自東向西，忘川而去，一輪明月玄於碧空，大如車輪，景色壯觀。

    我們看見鬼傑立於江邊，將一隻隻瓶子打開，不斷有液體從其中流出，滾入到忘川之中。

    當我們走到近前的時候，他已經倒完最後一隻瓶子，皺著紅彤彤的大鼻頭，側過臉來一臉鬼笑的看著我們。

    “二百年了，整整二百年了！”他歎氣道，臉上有些解脫，又有些釋然。

    我和老七有點不明所以，不知道這老小子搞什麽惆悵。

    他朝我們呲牙道：“兩百年來，我不知道向這忘川河中倒入了多少鬼淚，這忘川的水位每年都在增長，可知我付出了多少的辛苦，現在，我終於要解脫了！”

    “什麽意思？”我盯著他，不知道這老小子要耍什麽把戲。

    “嗬嗬！”鬼傑笑了笑，轉身張開了手臂：“主人，當年，我本是一隻街頭流浪的侏儒鬼，挨餓受凍被人欺負，是你給了我一家店鋪，讓我衣食無憂……熒惑將至，我的使命終於可以結束了，主人，我們來生再見吧！”

    噗通！

    這老鬼惆悵了一番，竟然直接跳河了！

    我擦，你才二百歲，這麽想不開。

    大爺的，我們又沒逼他，隻不過是想盤問他罷了，這家夥就風蕭蕭兮易水寒了！

    “我看這鬼傑八成是畏罪自殺，聽說那陰司的刑罰不亞於滿清十大酷刑，他估計是嚇的！”老七分析道。

    實際上，鬼傑殺沒殺鬼跟我們沒關係，我們又不是陰司，我們隻是想知道梅花瓶的下落。

    現在，線索又斷了，這老鬼偷偷搜集這麽多鬼淚，倒入忘川河中，為的是那般？

    而且他說他做這件事已經二百年了，這其中有什麽意義嗎？

    老七不知道，我更不知道的，嗎的，有明白鬼能給解釋下嗎？

    老七順手抓了隻在岸邊等死的鬼，那鬼瞘?著眼睛看著我們，搖頭道：“這忘川裏的鬼淚還少嗎？你看這些要死的，哪個不流淚！”

    我和老七朝周圍掃了一眼，可不麽，都在偷偷的抹眼淚，岸邊不時傳來嗚嗚的哭聲。

    噗通！噗通！

    跳河的聲音接二連三傳來，鬼影在忘川河裏冒了個泡就沉了下去，隨波逐流不見蹤影。

    傳說忘川河的上遊在天上，連接天河，天水質量極大，所以一旦落入忘川中，就再也上不了岸，直入幽冥，沒有回頭的可能。

    天河落日圓，有種蒼涼的美感。

    我們不是來看風景的，鬼傑死了，沒必要在停留。

    北風蕭瑟，裹著衣服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依然要穿過百裏風沙鎮，這百裏風沙真的很奇怪，不論你從哪個方向來，都要頂著風。

    我們來的時候是頂風，回來的時候依舊是頂風，來到中城的時候已經疲憊到不行。

    我帶著一行人來到11號街，沒辦法進都進來了，必須待滿七天才能出去，正好看看豆包。

    到達君子樓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正好趕上小三子和崔大眼交接班，倆人都見著了。

    “喲！爺，可是大半年沒看著您了，半年沒見，您兒子都能打醬油了！”

    小三子嘴比較欠，崔大眼不太會說話，隻知道跟著傻笑，不過看到這兩人還是感覺很親切，我上次從半步多出去，沒少給這倆鬼燒紙錢，前陣子豆包來上學，我特意給這倆人一人燒了一棟大別墅，這倆家夥對我態度不好才怪！

    “別他娘的貧了，豆包呢！”我四處尋摸了一眼，沒看到豆包和王亞麗，幾天沒看著那小鬼頭，心裏還真有點想了。

    小三子笑了笑：“爺，你不看看現在幾點了，你家豆包早就上學去了，你要想看他，得等天亮放學的！”

    我頓時反應過來，可不麽，現在都八點多了。

    我叫他安排幾個房間叫哥幾個住下，小三子依然給我安排了地字號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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