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我還不明白那灼哥就真成傻子了。

    對麵這爺們根本就不是人！

    而他嘴裏主母，八成也不是人！

    既然不是人，那就跟警察沒關係，除非他這個主母是國家二級。

    不過想來東白山那個地方，除了東北虎和梅花鹿，似乎沒有什麽值得保護的了。

    這麽說來……此人的確有點來頭，我之前聽過一些傳聞，東白山的地位，不低於仙人洞，這兩個地方在江湖上都屬於一種禁忌。

    沒想到眼前這個人，就是來自於東白山的人。

    那麽這事就不太好辦了，我可是知道，從山上出來的人，都不太好講道理，屬於一根筋。

    我想了想道：“你讓我幫你找人，這個可以幫你調查，但是抓人這事……”

    我說到這就停了，希望他能夠明白我的意思，到底是座上客，需要委婉一點，本園主好歹也是混過江湖的人，做事總要留三分顏麵，本人雖是屌絲，卻沒有直男癌。

    “哼！”

    他臉色有點難看，瞥了我一眼說道：“我又沒說讓你抓人！”

    “那就好那就好！”我鬆口了氣。

    可是這爺們突然又笑了笑，呲著牙道：“隻是想讓你們方文園幫忙，殺人！”

    “什麽！？”

    我霍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眯著眼睛道：“你不會是開玩笑吧？”

    “你覺得我像是開玩笑嗎？”他笑了笑，神態自若的喝著茶。

    我指了指頭上懸著的牌匾，冷聲道：“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吧！”

    那爺們瞄了眼牌匾上的字，點了點頭，“‘方文天下’！不錯！這塊匾提名的時候，我家主母也來瞻仰，隻是沒想到，聞名天下的方文園，不過是不守信譽之流！”

    我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罵我可以，罵我身後的這塊匾，等於罵了方文園的曆代祖師，這是我不能容忍的。

    “兄弟，能在這聚賢廳裏被奉茶的，都是貴客，老園主一生雷厲風行，結交的都是江湖誌士，當知我方文園的規矩，讓我們參與到是非爭鬥之中，便已經壞了規矩，就更別說幫你們殺人了！”

    “哈哈哈哈！”他突然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

    “你笑什麽？”我攥緊了拳頭：“說我們不守信譽？之所以守信譽才不會幫你們去殺人！不幫你們殺人是失小信，幫你們殺人砸了這塊招牌，才叫失大譽！”

    笑話，做這個園主已經大半年了，這點道理若是理不清，豈不辜負了這些前輩對我的栽培。

    他止住了笑聲，拍了拍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不愧是方清華選中的人，後生可畏！我張子龍活了幾百年，憑生最佩服的人，就是方清華，而你，是跟方清華一樣的人！”

    “什麽意思？”我皺眉道。

    他笑著道：“本來也沒打算叫你們方文園幫忙，我們雖然是異類，但是江湖規矩還是懂的，今天來見你便是替主家來拜山頭的。我們縱橫山野，有自己的規矩，向來快意恩仇，所以近日如果在金城的地界上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還請你們不要插手！”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又道：“我們也知道，來金城地界就要守你們的規矩，這番也算是報了道……但是，這規矩，就沒必要守了，畢竟當年方清華進我東白山的時候，也同樣沒有遵守我們的規矩，我們也沒有計較，所以……”

    他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後麵需要我自己領會。

    其實他說話挺直來直去，不難理解，意思無非是，“你方清華來了我的地盤，壞了規矩，我沒計較，我現在來到你的地盤，有事要辦，可能會壞你規矩，但是，你不要管！”

    放他們出一頭地。

    “可以！”我答應的很果斷。

    如是因，如是果，有些債，總要還。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咱們後會有期！”他朝我拱了拱手，揮著袖子離去。

    不一會兒，易姐走了進來。

    “都聽到了？”我問她，我知道，她一定會在後麵偷聽。這是女人的通病，我舅媽也這樣。

    易姐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輕啟朱唇：“你就這麽答應他了？”

    “不然呢？”我說。

    她笑了笑，沒說話，走過去將茶具端了下去。

    不回答，就是沒錯了。

    沒錯！

    言外之意，也沒對。

    我撇了撇嘴，這世間又有什麽對錯可言。

    富商殺了解家的主母，如何判？

    解家來金城找富商報仇，又如何斷？

    方文三規，第一為最。

    “隻論因果，不斷是非！”……

    晚上，我去接豆包放學，日遊神仗義，給了我塊“金牌牌”，能夠隨時出入半步多。

    本來這小崽子星期天，楞是讓我塞補習班去了。

    尼瑪，三字經就會背一句，不補課等啥呢？我沒去找那臉大腰粗的班主任算賬就不錯了！

    嚴一點，嚴厲點好，將來當上引魂使了就不會怪我了。

    東歌也說了，將來豆包考鬼校的時候，會幫著活動活動，畢竟咱陰陽兩道都有人，好辦事，元寶那玩意又不值錢，就燒去唄。東歌說豆包這是命好，遇到我了，那些無依無靠的鬼，給家裏人托夢，人家都不帶搭理的，在底下活的那叫一個苦，還得到馬路上去跟人家搶散落的紙錢。

    回來的路上，豆包搖頭晃腦的給我背三字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苟……”

    我摸了摸他腦袋，“行了，夠用了，一天多會一句就挺好！”

    雖然嚴厲點，但也不能打擊到孩子。

    但我心裏卻是止不住的想哭……這是隨他爸了，那個笨蛋，小學三年級就會一首詩，床前明月光……後邊啥來著？

    這孩子，怎麽就不像他媽呢……上火！

    馬上到家了，突然來了個電話，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我給掛了，我剛把車停好，電話又響了。

    想是誰打錯了，我不耐煩的接了下來：“喂？誰啊！”

    對麵沒說話，我都要掛了，那頭突然傳來一陣嘶啞的聲音：“小先生……是我！”

    “王久仁！”我突然驚呼出聲。

    我曹！這老逼怎麽給我打電話？丫之前上電視被通緝，不是畏罪潛逃了嗎？

    我冷聲道：“你現在給我打電話，就不怕我報警啊！”

    此刻我已經對他沒有絲毫的好感，若說之前他替董永賣命，我也不說什麽，可是這老逼竟然喪心病狂到殺害自己的妻子孩子，已經大大超越了我的底線。

    “小先生！你要相信我！”他突然在電話裏喊了起來，聲音有些驚恐：“我沒有殺人！她們是我的家人，我怎麽會殺他們，再說虎毒不食子，那可是我兒子啊！”

    我冷笑了兩聲，“你覺得我會相信！之前我也不相信你會監守自盜，但梅花瓶終究還是你偷的！”

    人，一旦被打上標簽，便很難再獲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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