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鬥的聲音？”我驚道。

    怎麽可能呢？我昨天來這不過是抓了隻狐狸，並沒有跟誰打架，怎麽可能有打鬥的聲音！

    但看這屋裏淩亂的模樣，這家夥臨死前倒真的像是掙紮了一番。

    莫非我走了之後，這屋裏又來了人？

    又或者，是那小狐狸去而複返殺了這個小子？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昨天那小狐狸走的時候還跟我撂了狠話，似乎很有來頭的模樣。

    妖的嗔恨心是比較大的，我昨晚可是打了丫好幾個屁板子。沒準這家夥就把氣撒在了死宅身上。

    檢查完屍體，老顧把我拉了出來。

    看周圍沒人，他才抿了抿嘴道：“二弟，昨晚你來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聲“二弟”叫的我心裏暖洋洋的，剛才有人，當著公家的麵他也不好這樣稱呼我，這會兒私下裏，他卻是沒有忘了昨晚義結金蘭的事。

    我實話實說，將昨晚在死宅家裏發生的事說了一邊。

    他聽完，歎了口氣，“我倒是相信你說的，但是那現場有你留下的證據，你現在是唯一嫌疑人！”

    “我留下的證據？”

    他點了點頭，“那櫃子上有你的指紋，上午已經取樣了，檢查出來是你的！”

    “怎麽知道是我的？”我無語道。

    他苦笑了笑，“當初你在看守所備過案，自己給忘了？”

    聽他這麽說，我突然想起來，半年之前，我似乎進去過兩次。

    老顧歎了口氣，“你放心，除了這個，也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人是你殺的，而且從法醫反饋的情況來看，更傾向於死者是暴病而亡。”

    老顧頓了頓又道：“但是你我都知道，這其中也有非人作案的可能，這個需要你去調查調查。我們警察抓的是嫌疑犯，你們江湖人抓的是妖，都是為了維護金城的安危，責無旁貸！”

    我點了點頭，保證道：“大哥，你放心，這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給你個交代！”

    和老顧分開，我回到了方文園。

    剛進門我就去找了馬神婆。

    金城的妖都是歸她節製的，如今出了這事，我不找她找誰。

    馬神婆裹著大煙袋，聽我講完，寫了一道符令，命令堂口的人去查一查，看看那隻小狐狸是哪家的。

    沒用多久，調查的結果便出來了。

    結果是，查無此妖。而安居在金城的狐族，也沒有一隻這樣的小狐狸。

    我說不能啊，難道那小狐狸是剛到金城來的，沒有登記？

    馬神婆搖了搖頭，說隻要來到金城地界的妖，必定會先被帶到她的堂口報道。

    但有個地方離金城很近，她卻管不著，有些妖偶爾會溜進城裏。如果想要找這隻小狐狸，可以去那個地方看看。

    我不禁疑惑道，這是個什麽地方。

    馬神婆讓我去找鬼手七，說鬼手七知道。

    我找到了老七，老七告訴我那個地方就在金城邊上，是一個小鎮，名叫“大菜市”。

    我努力想了想，從小到大，我似乎從來沒聽說過這金城附近有一個叫“大菜市”的地方。

    老七抿了抿嘴道：“那個地方是妖族的聚集地，一般來金城的妖在進城之前，都會在大菜市逗留一段時間。最開始的時候，那個地方隻是個妖族的驛站，後來來往的妖多了，就成了一個小鎮，屬於妖族自己的地盤，終日被妖族的秘術隱藏著，一般的凡人是找不到的！”

    我問老七，“那如何才能進入這個大菜市？”

    老七想了想，“如果你有認識的妖，可以讓它帶你進去！”

    認識的妖？

    我回憶了一下，我認識的妖……似乎都已經死了，解九爺，張子龍，都是被雷劈得渣都不剩，現在想起來我的心還隱隱作痛。

    除了他們之後，再就是……肖紅娘！

    對啊！我怎麽把這娘們給忘了！

    說來這姑娘也是有情有義，當初為了替張子龍頂罪，不惜犧牲自己，甚至還曾打算將妖心給我，算是個好妖。

    對了，她也許還不知道解九爺隕滅的消息吧。

    那我如果見著她，是不是應該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呢。

    畢竟，她是解九爺的情人，我又認了那個老東西做師父，憑著這層關係，到時候她問起我來，我也不好瞞著。

    ……

    晚上，我去了南玉齋，一群小姑娘把我給圍了，今天玩的是叢林主題，一個個化妝畫的不是小野貓就是小狐狸，大爺的，誠會玩，這年頭，人都作妖兒，妖卻想做人，真的是豈有此理啊！

    好歹灼哥知道是來幹嘛的，沒有被丫們的溫柔鄉給迷倒，多瞄了兩眼就直奔肖紅娘的房間去了。

    我到肖紅娘屋裏的時候，肖紅娘正坐在窗台上，我心裏一驚連忙上前從後邊一把抱住她，“老姐，你這是幹啥，你可別想不開啊，以後的路可還長著呢！”

    “喂喂喂！你小子這是幹什麽，趕緊給我撒開！放開我！”她紅著臉輕吒道。

    我連忙紅著臉將手撒開了。大爺的，我以為丫是知道了解九爺的事，想不開要跳樓。沒想到是個誤會。

    肖紅娘從窗台上跳了下來，坐在椅子上，抿嘴笑了笑，“你以為我想不開要自殺？”

    “你知道了解九爺的事？”你這麽問明顯是知道了解九爺嗝屁的事，是以我不答反問。

    肖紅娘點了點頭，“他是東白山四大妖主之一，這麽大的事仙人洞怎麽敢瞞著，消息早就傳了出去！”

    “節哀順變！”我抿了抿嘴，隻能如是說。

    肖紅娘笑了笑，“沒事，我們妖族沒你們人類那麽脆弱，動則數百年的壽命，我們早已將生死看淡。”

    她歎了口氣道：“妖生來便是孤獨的，一生磨難叢叢，苟且於山野之流，焚滅於雷霆之中，能從中脫穎而出者，寥寥無幾，哪個不是形單影子，惶惶不可終日！”

    我沉默了，妖雖然壽命久遠，但卻比人類要活得淒苦，不然畜生道也不會位居人道之下，披毛戴角的一生，艱辛可想而知。

    “你今天來找我不會是為了看我這個寡婦的吧！”她翹起二郎腿，露出雪白的長腿，朝我露出魅惑的眼神。

    我不禁咽了口唾沫，老姐，你好歹是我小師娘，咱能不能正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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