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口氣道：“誰想殺我？”

    “嘿嘿，你已經是個死人，問這麽多幹嘛！”他猥瑣地笑。

    我翻了翻白眼，“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何必呢！非要活得那麽明白，就像我一樣，無非是想討個公道，可是呢，你們給我機會嗎！你們沒有！”

    “你想要什麽公道？為了你父親？還是為了錢？當騰飛集團的太子爺不好嗎，何必自作孽！”

    “放屁！”他突然臉色漲紅起來，厲聲道：“那些本來就是屬於我的！當年，是馬騰飛害死了我的父親，侵吞了我們家的財產，還將我父親的屍體砌進了承重牆裏，此仇不報，不為人子！”

    我搖了搖頭，“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不要替他說話，再說，我現在就打死！”他又懟了懟我的腦門，懟我得直上火。

    他抿了抿嘴，看了一眼車裏捆著的馬菁菁，冷笑道：“本來，我是可以原諒他的，隻要他將寶貝女兒嫁給我，我可以假裝一切都不知道，我可以假裝做他的好女婿，等將來接手了公司，我可以給他一個貼麵的死法，可是，他不幹！老家夥竟然說我是癡心妄想！死也不肯將自己的女兒嫁給我！走到這一步，都是他逼的，別特麽動！”

    我愣住了，沒想到還有這事。

    “不要怪爸爸！”

    這時候，車裏的馬菁菁突然說話了。

    此刻她掙紮著坐了起來，背靠在車子上，淩亂地絲發粘在她汗水濕潤的臉上，卻有種異樣的美感。

    從一開始，這個女孩就很鎮定，沒有大喊大叫，比一般女性要有氣度。

    她冷冷地看了李闖一眼，“那些話，都是我讓爸跟你說的，為了就是讓你死了這條心！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是我一直把你當哥哥看！是你一直在癡心妄想！”

    “嗬嗬！癡心妄想？”李闖突然失落地笑了笑：“你說我癡心妄想？這麽多年，我怎麽對你的，你都看不見嗎？我為你做了多少，你可曾對我哪怕露出一個笑臉？難道就隻有我套上周飛麵具的時候，你才能衝我笑是嗎！他現在隻是一個活死人，整天躺在床上被人拉屎端尿的廢物，他有什麽值得你喜歡！”

    “我不許你侮辱他！”馬菁菁臉色突然沉了下來，冷聲道：“當年，那場車禍是怎麽發生的，你不知道嗎？”

    李闖突然愣住了，“你什麽意思？”

    馬菁菁冷笑了笑，“我不說，是為了給你留點麵子，畢竟名義上，你是我哥，我不想有個殺人犯的哥哥！”

    “你知道了！”李闖驚懼道。

    馬菁菁冷視著他：“人在做，天在看，我們仨曾經是最好的朋友，我對你們都一樣。而你，對待自己的兄弟，都能下得去殺手，對待女人又會如何？你憑什麽以為我馬菁菁會喜歡上你喪心病狂，忘恩負義，沒有人性的家夥！”

    “你胡說！我不是那樣的，我不是那樣的！都是因為周飛那個家夥，都是因為回國之後他要追求你，如果不是他纏著你，我怎麽會……”

    “我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他！你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也僅僅是朋友而已，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選擇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你隻是因為心裏一點點的嫉妒，就謀殺了他，你簡直是太可怕了！這兩年，我無數次想報警，但我怕爸爸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他可是將你當親兒子看！我希望周飛有一天能夠醒過來，如果他醒過來，我要讓你親自向他道歉！洗刷你的罪孽！”

    “嗬嗬！”李闖冷嘲：“道歉？我憑什麽道歉！跟我搶女人，就是這樣的下場！”

    “你還執迷不悟！這些年，我讓你跟在我的身邊，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你還不思悔改！簡直是狗改不了吃屎！”馬菁菁憤恨道。

    “狗？你罵我是狗？嗬嗬！”李闖自嘲道：“沒錯！是啊，我就是你們老馬家的一條狗，既然是狗，就應該就寄人籬下的覺悟！”

    他突然厲聲道：“但我也從來沒把那當成自己的家！騰飛這兩個字讓我惡心了十年，整整十年！世人都知道他馬騰飛是個慈善商人，可是誰他媽知道他是一個殺人犯，一個不敢承擔責任的小人！”

    “我不許你汙蔑爸爸！”馬菁菁喊道。

    李闖冷笑：“汙蔑？哼哼！是不是汙蔑，隻有他自己清楚，人在做，天在看，今天，他終究要為當年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沒錯！人在做，天在看！你，終究要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看了半天戲，終究忍不住出聲了。

    這“兩兄妹”的對話讓我明白了許多事情，一些沒弄清楚的來龍去脈也逐漸清晰起來。

    造成這種局麵的，是親情？是友情？是金錢？是仇恨？

    都是，也都不是。

    說親情，玻璃父子。

    說友情，痛下殺手。

    說兄妹，非分之想。

    說愛情，挨不上邊。

    各種孽緣將他們糾纏在一起，讓他們各自走到了今天，形成了無法收場的局麵。

    複雜！這老馬家的事果真是複雜的很啊！

    世道人心，

    戲碼很足。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你似乎沒有一點階下囚的覺悟啊！”李闖又拿槍懟了懟我。

    我很生氣，他總拿著個破玩具，懟我。

    我歎了口氣，“要殺你就殺吧，反正我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我可以留在這裏做人質，隻是，我希望你將她放了，她畢竟是你的妹妹！”

    我指了指馬菁菁。

    馬菁菁看著我，眼神裏充滿了感激，還有些莫名的意味。我連忙將眼神移開，這姑娘似乎有種魅力，眼神會說話一樣，總能抓住人的心。

    “妹妹……”李闖深吸口氣，“等錢打過來，我自然會放了她，該死，銀行的短信怎麽還沒過來！”

    這時候，老顧給我來電話了。

    “二弟，馬騰飛銀行那邊出了點問題，今天錢恐怕沒法到賬了，你盡量拖住他一會！”

    老顧雖然說的很小聲，但無奈，我這山寨機……

    就見那李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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