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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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14115有些後悔打開這樣一個話頭,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好低著頭不再說話。

    似乎看出井&14115的情緒不高,柳呈箏試圖跳開話題:“你這次也去看了古墓,是不是覺得之前憧憬的那些東西一瞬間都幻滅了?”

    井&14115不解的抬頭看他,隻見他狡黠的笑道:“你難道不是因為看了一些和盜墓探險有關的影視劇,才產生了去參觀古墓的想法?”

    “額……”井&14115有些表情有些怔忪,像是根本不沒反應過來柳呈箏在說什麽。

    事實就是她真的沒反應過來,原本她的思維還停留在柳呈箏所說的造化弄人,致使他和考古這個職業擦肩而過上,她還在為此紮心,柳呈箏卻一下子將話題跳到了另外一處,這讓她的腦回路有些難以為繼。

    柳呈箏卻將她的反應不及當做了是對他說法的默認,他臉上倏然加深的笑意,使得半邊臉頰上隱隱出現的酒窩更加明顯。

    “我就知道是這樣,哈哈,你估計怎麽也沒想到所謂的古墓不像電視裏演的那樣,是陰森森的洞穴,而是一個再敞亮不過的大坑吧!”

    井&14115也沒打算多解釋什麽,隻是跟著他尷尬的笑了笑:“我們這種行外人,去了可不就隻是奔著刺激和新鮮。到是你們懂考古的,去了肯定能有所獲益。”

    看到井&14115的話,柳呈箏的表情微微一頓,隨即他又笑了:“其實這個墓的有價值的東西也沒剩下什麽了,當初挖掘的時候,發現的最有價值的就是那一麵壁畫,可惜在挖掘事故中被毀了大半,盡管事後經過了修複,也終究是有了遺憾。”

    他說話的時候,臉上雖然帶著笑意,可是眼中卻盈溢著一種莫名的情緒,致使唇角的那抹笑意也摻染上一些複雜的意味。

    或許換了別人會真的以為柳呈箏現在這樣的表情,真的隻是因為壁畫被毀而感到惋惜,可井&14115知道,比起那麵壁畫,他真正惋惜的,是當初那三條鮮活的生命,是他的聽覺,是他的職業生涯,是他的理想抱負,是他的人生。

    井&14115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該說什麽,做什麽,她從來都不善於安慰人,這麽多年,在這件事上,她連自己都沒有安慰好,又怎麽能安慰得了別人?!

    不過好在柳呈箏似乎很善於控製自己的情緒,很快他的目光再次投放在井&14115身上:“你大老遠的跑去看古墓,知道那裏埋著的是誰麽?”

    井&14115懵懵的搖了搖頭,然後口中說道:“大概是個古代人吧!”

    這次輪到柳呈箏懵了,隨即他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為了不打擾周圍的人,他努力的控製自己的音量。

    雖然他自己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但看得出他經曆過嚴謹的訓練。

    “你可真是……說的有道理!”

    井&14115也有些尷尬的笑了,她在想,自己大概真的是秀逗了,怎麽從看到柳呈箏坐在自己的旁邊開始,她的智商就掉線了呢!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

    剩下的裏程,柳呈箏詳細的介紹了墓主人的身份,以及他生前的一些軼事,井&14115帶著一半腦子聽著,時間倒也過的飛快。

    飛機降落在Y市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一出接機口,井&14115就看見左航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可算趕上了,大中午的,這個堵啊!”左航一邊從井&14115的手裏接過行李,一邊抱怨Y市的交通。

    “都說了不用來接,你不在家裏吹空調打遊戲,非要跑這一遭!”井&14115白了左航一眼,故意拿話噎他。

    左航嘿嘿一笑:“哎呦嘿!看來我是白擔心了,我本來還怕一來看見一隻霜打了的蔫兒茄子。沒想到啊!小妞,你這血槽還是滿滿的嘛!”

    井&14115抬腿朝他踢了一腳:“去你的,你才茄子,你三世投胎都是茄子!”

    跟著左航來到停車場取車,遠遠的看見柳呈箏朝著一輛黑色的JEEP車走過去,似乎察覺到井&14115的視線,他扭頭看了過來,看到井&14115後,禮貌的笑笑,抬手做了個再見的手勢,井&14115會以禮貌的一笑,看著他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怎麽,認識啊?”左航順著井&14115的視線望過去,口中問道。

    “嗯,偶遇了一二三四次吧!”井&14115將手裏的手提袋丟進左航車子的後座,然後繞到副駕駛就著左航打開的車門坐了進去。

    左航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他踩著小碎步一溜小跑繞過車頭做進駕駛座,不點火開車,卻瞪大眼睛,帶著一臉發現新八卦的賤表情看著井&14115。

    “不是吧!這也太狗血了,那麽遠,偶遇都能從內蒙偶遇回B市,你上輩子到底和他同床共枕多少次,才能換得這輩子這樣的狗血緣分啊!”

    井&14115沒好氣的送了左航一個超級大白眼:“照你這個理,我這輩子和你這麽熟,那你前世一定是我眾多小妾中最受寵的那個嘍?!”

    左航聳聳肩,一邊點火將車移出車位,一邊撇著嘴說:“才不是,上輩子,我一定是騙了你的財和色,又狠狠的將你拋棄,欠了你一世的情債,這輩子才被你這麽欺負壓迫都不敢有怨言。”

    一路上兩個人插科打諢的聊著天,到是讓井&14115在飛機上那點緊張和尷尬的情緒得到了緩和。

    這一趟內蒙之行,對於井&14115的生活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麽改變,可是沒有改變,隻是井&14115這麽認為,命運,永遠不會提前告知你它的走向。

    你永遠不知道在哪一個時間,哪一個地點,遇到的哪一個人,對你的生活,甚至你的人生,造成了什麽樣的影響。

    左航將井&14115送到家,隻幫她將行李提到電梯口,就打著哈哈離開了,井&14115知道,他是怕遇到井&14115的外婆,被外婆拉著搭脈紮針。

    井&14115的外婆是一個中醫,退休之後,被中醫院返聘坐診,但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醫院密集的排班漸漸的有些力不從心,自從井&14115參加工作後,她就全麵退了下來,隻是偶爾在藥房坐診。

    雖然是退了下來,可是畢竟看了一輩子的病,總是閑不住,平時在小區裏,隻要看見哪個鄰居的臉色不好,總要給人家搭上一脈,周圍的老頭老太太有什麽頭疼腦熱反倒不太願意去醫院,直接就來找外婆。

    原本隻要外婆的身體健朗,井&14115也隨她,隻要她高興這也算是一件好事。

    可這好事在左航看來就是災難,外婆每次看到左航,就一定說他是肝腎虛,是病就得治,非得押著他紮半個小時的針,在拿幾貼藥,才肯放人。

    左航麵皮薄,一個大老爺們被人當街就說肝腎虛,麵子上掛不住,是以每次見了外婆就像是老鼠見了貓,扭頭就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