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鳳儀目光複雜地射向艾寶寶，像是要將她揣摩個透，半響，沉聲道：“你不想留在這裏？”

    艾寶寶歎口氣，實話實說，“這裏當然是好，吃的奢華，住的高級，但是這一切的好，都跟我無關，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不是真的屬於我的東西，我不能要。”

    顧鳳儀有些意外的挑挑眉，“沒看出來，你居然還有一點點傲氣。”

    “當然，我也是有骨氣的好不好，再說奶奶對我那麽好，這麽騙她讓我感覺很……不安。”

    顧鳳儀扯過一旁的居家服披上，一邊擦著頭發，漫不經心道：“其實你大可不必心虛，我不介意幫你把這個謊言維持下去。”

    “可是我介意！”艾寶寶壯著膽子抗議。

    顧鳳儀完全忽略她的抗議，用一種鄙夷的口吻道：“你是我第一個女人，所以我可以試著容忍你的某些缺點。隻要你以後每天都把自己打理幹淨，遵守顧家的規矩，不要惹是生非，女朋友的身份你就可以一直頂著。”

    艾寶寶瞠目結舌地瞪著顧鳳儀，半天緩不過來神，

    顧鳳儀剛才的話，信息量好大呀……

    別的不說，她什麽時候是他女人了？他們之間明明什麽都沒有好不好。

    她所理解的那種關係，是發生過關係才算的……

    艾寶寶思緒飄遠。

    再次回到了214號情人節。

    那晚她喝多了，腦袋裏的記憶很亂，隻記得那晚的槿川格外的高大，和迷人，她迷迷糊糊的在劇痛中獻出了第一次，然後就體力不支睡下了。

    15號早上醒來的時候，酒店房間裏空無一人，她身邊的床鋪空了。

    身下的床單布滿星點鮮紅，以及四處沾染上的粘膩白斑，房間裏滿是淫靡的味道，都在提醒著她前一晚發生過什麽。

    她又羞又怕，慌慌張張穿好衣服出了門，卻在酒店大堂，碰見了艾綺夢。

    艾綺夢挽著槿川的胳膊，羞答答的靠在他懷裏，看他的眼神裏滿含春情。

    看到她，槿川收起笑容走了過來。

    “寶寶，昨晚你休息的還好吧？還痛不痛？對不起，以後可能沒辦法單獨幫你輔導表演課了，我決定和綺夢在一起了。”

    從那天開始，艾綺夢正式和槿川戀愛了。

    想起這些，艾寶寶心裏就湧起一股濃的化不開的痛楚。

    她的第一次，就像個大大的感歎號橫在心間，她不甘心，卻沒有辦法，槿川愛的是艾綺夢。

    這世上唯有愛不能強求。

    艾寶寶收回思緒。

    看向顧鳳儀，語調透著一絲古怪，“我之前就想問你，你怎麽總是說奇怪的話……我什麽時候成你的女人了？這種話不要亂說好不好。”

    顧鳳儀瞳孔縮了縮。

    房間裏靜默一片。

    足足過了七八秒，他才淡淡道：“不承認？”

    艾寶寶皺眉，“我幹嘛要承認。”

    顧鳳儀有時候很奇怪誒，她不懂他的思維，怎麽扯來扯去的她就成他的人了？

    忍不住咕噥：“我會那麽說隻不過是糊弄奶奶的，但是事實上我根本沒拿我當你的女人，請你做人實事求是一點好不好。”

    “艾寶寶。”顧鳳儀清冷的聲線裏，壓著一絲鄭重，“你對自己的第一次，就那麽無所謂？”

    “是啊，我根本就無所謂。”艾寶寶以為他說的第一次，是指第一次被長輩當成自家小輩的女朋友帶回家。

    這事情本來就是烏龍嘛。

    她聳聳肩，一臉理所當然地解釋：“因為我和你本來就……”

    顧鳳儀已經沒興趣聽她接下來的解釋，冷冷下了逐客令，“艾寶寶，我對你的感情世界沒有任何興趣，我要休息了，出去！”

    話說到一半被打斷，艾寶寶鼓起腮幫，“你簡直就是霸道獨斷不講理，都不許別人把話說完，哼，走就走，明天我就跟奶奶說實話！”

    “隨你。”

    艾寶寶跺跺腳，扭頭就走，剛跨出門，身後猛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房門幾乎貼著她的脊背重重關上。

    巨大的聲音震的艾寶寶的耳膜突突突跳了好半天。

    顧鳳儀這個高冷不近人情又陰晴不定的家夥！

    艾寶寶氣得咬牙切齒。

    她之前一定是腦袋進水了才會想著看在他放過她的份上找他商量！

    翌日。

    上午有課，艾寶寶起了個大早，洗漱完畢，下樓。

    剛來到一樓，遠遠的就看見顧鳳儀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垂著眼睛，手裏拿著一份報紙。

    他麵色看起來有些陰沉，不知道是不是還因為昨晚的事情在生氣。

    艾寶寶猶豫了一下，走過顧鳳儀身邊的時候，還是頓住腳，低聲打了個招呼：“早啊。”

    顧鳳儀充耳不聞，捏著報紙的手輕輕翻動了一下，翻了下一頁，繼續目不轉睛地，連半抹餘光都懶得丟給她一個。

    艾寶寶撇撇嘴，走進餐廳。

    “嗨，田管家，早上好！”

    田管家笑眯眯的，“艾小姐，早上好，今早準備了法式吐司，火龍果千層，蔬菜海鮮沙拉。您和少爺都到齊了，現在就可以用餐了。”

    “可是奶奶她老人家還沒過來呢？”艾寶寶東張西望了一下，尋找著董明月的身影。

    “艾小姐不用特意等老夫人，老夫人因為身體的原因，早上起的都比較晚，不跟您和少爺一起用早飯的。”

    “原來是這樣啊。”艾寶寶點點頭，看著田管家笑眯眯的模樣，她心裏的拘謹感少了不少。

    田管家指揮傭人上了餐，看著不遠處，靜坐不語的顧鳳儀，輕聲喚：“少爺，開飯了。”

    顧鳳儀放下報紙，倏地站起來，“不吃了。”

    田管家皺起眉，看看艾寶寶，又看看顧鳳儀。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但是田管家敏銳的覺得，一定跟艾寶寶有關係。

    昨天還好端端的少爺，今天就像突然變了個人，一大早就寒氣森森。

    “少爺，您這麽早要去公司嗎？現在才七點，會不會太早了點？您以往可是八點才出門的。”田管家跟了過去，關心地問。

    “嗯。”

    田管家：“……”

    “可是老夫人還有話要我跟您交代。”

    已經走到玄關的顧鳳儀頓住步子，“奶奶有什麽吩咐？”

    “老夫人說，艾小姐才搬進來，還缺不少生活用品，我們準備的怕她不喜歡，讓您今天早點結束工作，下班後早點回來，陪艾小姐去商場買東西。”

    顧鳳儀硬邦邦道：“我最近沒空，手裏有幾個收購案。”

    說著，頭也不回的拉開門離開。

    餐廳雖然離客廳那邊有一點距離，但是不妨礙一直豎著耳朵的艾寶寶，把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聽了個清清楚楚。

    顧鳳儀前腳走，艾寶寶也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沙拉，如坐針氈地站起來：“田管家，我吃飽了，早餐很好吃，謝謝哦。”

    “不客氣，如果艾小姐您有什麽喜歡的菜式也可以提前告訴我，我會為您準備。”

    艾寶寶不好意思地笑笑，“謝謝田管家，那我去上學了。”

    來不及等老太太起床，隻能中午再跟老太太說實情了。

    “艾小姐，您就這樣下山去？還是等等，我安排車送您去學校。”

    顧家住的是別墅，在郊外，離電影學院又一個小時的車程。

    “謝謝田管家。”

    一小時後。

    黑色的賓利房車停在電影學院門口。

    車門打開，艾寶寶下了車，朝著田管家揮揮手：“您快回去吧，我進去嘍。”

    目送房車離去，艾寶寶正要轉身離開，突然，她的胳膊被人一把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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