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我回來晚了。”一進門，她就老老實實主動承認錯誤。

    “講誠信是做人最基本的品質，艾寶寶，你已經20歲了，還要我教你怎麽做人？”顧鳳儀沉著臉，眸若寒星，一臉對她失望透頂的表情。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顧鳳儀對自己這種評價，艾寶寶心裏微微有些失落，忍不住替自己辯解道：“不是的，我不是那樣的人，我今天不是故意的，事出有因，你聽我解釋……”

    “好啊。”顧鳳儀聲音不大，音調卻低沉有力，“那你倒是說說，你今天去了哪。”

    艾寶寶老老實實的回答：“哪裏都沒去，一下午就在琴房彈琴。”

    “是嗎，和誰在一起？”顧鳳儀眉峰微鎖，又是一道淡淡的質問飄來。

    如果不是他此刻陰沉的臉色，光聽這個不疾不徐的聲音，艾寶寶幾乎都要以為顧鳳儀沒有生氣，隻是隨口問問的。

    她連忙道：“一開始是一個人，後來還有個朋友。”

    顧鳳儀諷刺地勾勾唇，“隻是朋友？”

    “是呀。”艾寶寶沒聽出他話裏的玄機，老實地點點頭，並沒有多解釋什麽。

    突然，她肚子響起一連串咕嚕嚕聲，她臉一紅，囁嚅道：“那個，顧鳳儀我能不能打斷一下，你肚子餓嗎？我看到你叫了那麽多好吃的外賣，都沒動筷子，你是不是在等我呀？正好我肚子餓了，一起吃飯？邊吃飯我再邊跟你解釋。”

    顧鳳儀嗤笑一聲，“自作多情。”

    原來不是幫她叫的外賣呀？

    艾寶寶垂頭喪氣地“哦”了一聲，失望之色溢於言表。

    顧鳳儀還在琢磨著她的那句“朋友”，冷著臉不說話。

    艾寶寶不知該說什麽，一時間，兩人談話進入僵局。

    艾寶寶深吸一口氣，再接再勵，走過去，拉著顧鳳儀的袖子搖了搖，好脾氣地央求：“我餓了一晚上了，肚子咕咕叫，正好你也沒吃飯，一起下樓去吃飯好不好，答應你的飯明天給你做啦？”

    下一秒，攀上去的手被顧鳳儀冷冷推開，“離我遠點，你身上的味道很刺鼻。”

    “有嗎？”艾寶寶低下頭仔細地嗅著自己的袖子，好像真的沾染了點槿川哥車上的味道，他車裏放置了薰衣草味的固體香料。

    “我吃完飯就去洗。”艾寶寶可憐兮兮地再次湊上去。

    這次，她的手直接被不留情麵的一巴掌打開，疼的她瞬間縮了縮身子。

    “你髒。”冷漠夾雜著厭惡的聲音，讓艾寶寶錯愕了幾秒。

    她抿了抿唇，低頭看著自己被拍紅的手，小聲道：“我洗了手的，不髒。”

    “我指這裏。”顧鳳儀指了指心髒的位置。

    艾寶寶怔了怔，不明所以，“我的心，髒了嗎？沒有啊？”

    “不髒嗎？”顧鳳儀冷笑反問。

    明明心裏惦記別的男人，卻在這裏跟他拉拉扯扯，還露出狐媚的笑，不是髒是什麽？

    艾寶寶忽略心裏的一絲不舒服，忍耐地討好道：“顧鳳儀，你別這樣好不好，我們不是才和好麽，我今天真的不是有意回來晚的。”

    顧鳳儀興致缺缺：“我沒胃口，不想吃，也不想聽你任何解釋。”

    艾寶寶悻悻地哦了一聲，“那我自己去吃了。”

    捂住胃部，轉身往外走去。

    餓的有點胃痛。

    “站住。”顧鳳儀突然冷聲叫住她，“我允許你走了嗎？”

    艾寶寶疲憊地轉身，麻木地看著顧鳳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今天也好慘，白跑了好多冤枉路，剛才回來的路上，甚至累的在車裏睡著了。”

    她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顧鳳儀的臉色立馬變得更難看，眼睛裏閃爍著冷厲的凶光。

    長指在桌上狠狠地戳了幾下，“艾寶寶，你給我聽清楚，顧家不是你自由散漫，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要想住在顧家，就要遵守顧家的規矩，以後晚上八點前必須趕回來，不準帶不三不四的人進入別墅範圍，手機務必隨時不離身，身上不準裝超過兩百塊錢，這些我等會都會加在合同的附加條款裏。”

    別的也就罷了，可是兩百塊？

    艾寶寶眉頭皺起，費解道：“為什麽不許裝超過兩百塊？”

    顧鳳儀一臉理所當然：“女人有錢同樣也會變壞。”

    艾寶寶無語極了，“好吧，變壞的問題，我不想和你爭，那可是我放學以後都不能有自己的私人時間嗎？禮拜三我還得去話劇團排練的。”

    顧鳳儀冷著臉，毫無商量餘地，“我會跟那邊打招呼，你可以回來讓阿紫陪你對戲。”

    “顧鳳儀！”艾寶寶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高聲道：“你別趁著奶奶不在就欺負我行不行，奶奶都沒要求過我不許出去玩！”

    “嗬，總算不再裝乖，露出本來麵目了？”顧鳳儀諷刺一笑。

    艾寶寶跺跺腳，“你簡直不可理喻，我說什麽你都在挑刺，我不想和你說話了！”

    走了兩步，又冷不丁轉過身道：“我不是言而無信的人，答應你下廚沒做到是我食言了，但是你放心，我肯定會補償你！”

    說完，頭也不回地衝出書房。

    看著她倔強的背影，顧鳳儀一陣氣堵。

    背著他跟別的男人在一起，耽誤答應他的事，居然還敢理直氣壯地頂撞他。

    要不是看她大病初愈，剛才又捂著胃，他絕對不會輕易讓她離開。

    心裏滿滿的火氣一點沒壓下去，反而有越來越洶湧的趨勢。

    “您這麽在乎艾小姐今晚是不是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是不是您已經喜歡上艾小姐？”突然，阿紫從他身後走出，眼含探究地問。

    阿紫這個人平時總是對外展示出一副冷冰冰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但其實是個善於觀察，聰慧通透的人。

    他跟著顧鳳儀已經有五年，況且以他的真實身份，顧鳳儀私下裏並不拿他當助理看。

    兩個人的關係，除了上下級，更像是合作夥伴和朋友。

    顧鳳儀抬眸，“怎麽這麽問？”

    “很少看見您為了什麽事情動怒至此。”

    顧鳳儀掀起唇，輕蔑一笑，毫不猶豫地否認：“喜歡艾寶寶這種小丫頭？當然不可能。”

    “我生氣不過是因為……”他頓住，看向阿紫，“你跟艾寶寶同歲，你倒是說說，現在年輕人的觀念是不是都那麽開放，朝秦暮楚，一點不把自己的第一次當回事？”

    這種問題，沒談過戀愛的阿紫怎麽可能回答的上來，思索了好半天，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艾小姐怎麽想的。”

    顧鳳儀想到艾寶寶平時的種種表現，眸中神色變換，不知不覺變成了吐槽，“除了開放，還性格執拗不服管教，以後公司絕對不能招艾寶寶這樣的員工，全身上下沒有一點討喜的地方。”

    阿紫黑線，很實誠地道：“除了您的員工，沒誰願意被您管教，當然，我是例外，您救過我的命，我這輩子都會服從您的管教。”

    顧鳳儀掐了掐眉心，沉聲道：“阿紫，你還是去跑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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