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艾寶寶剛下課，就接到董明月的電話。

    “小艾呀，你今天幾點放學？”

    “奶奶，今天禮拜三，丁香話劇院那邊要排練的，排練完回去大概六點多鍾了，奶奶有什麽事嗎？”

    董明月笑著說：“你下午就不要回來了，鳳儀剛打電話回來，說在國貿酒店66層的空中花園裏訂了晚餐，要幫你慶祝生日，別忘了按時去啊。”

    顧鳳儀幫她慶祝生日？他不是還在生氣麽。

    “真的嗎？”艾寶寶驚喜道，又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忍不住問：“可是奶奶……顧鳳儀他沒給我打電話呀。”

    今天早晨在餐廳裏碰到也什麽都沒說……

    董明月語氣一沉，“奶奶怎麽可能騙你，不信你晚上過去親口問他好了，今晚奶奶就不過去了，不過奶奶有禮物送給你，已經跟鳳儀交代好了，一起送給你。”

    艾寶寶心裏想，也是，奶奶再怎麽也不會拿這種事情騙著她玩。

    應該是顧鳳儀為了應付奶奶，所以才給她這個名義上的女朋友過生日。

    連忙答應下來：“謝謝奶奶，我會按時去的。”

    掛完電話，董月長長舒了口氣。

    拍著胸脯，“嚇死我了，這小兔崽子，差點被她問出破綻來。”

    滑稽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曾經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女強人。

    田管家趕忙遞上一杯水，“您消停著點兒，上午的藥還沒吃。”

    董明月擺擺手，“吃藥先不急，我得先給鳳儀打電話，萬一小艾先打過去露餡怎麽辦。”

    說著，拿起電話撥號。

    不多久，那邊響起了顧鳳儀溫和的聲音。

    “奶奶，有什麽事？”

    “鳳儀啊，聽國貿那邊的大堂經理說，你帶著小艾去過空中花園了？”

    董明月耳目聰敏，人雖然在家裏足不出戶，可是有什麽風吹草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顧鳳儀很幹脆地承認，“是，隻是路過，順道去休息了一下。”

    董明月揶揄地說：“哎呀，你就不要再掩飾了，我知道你很愛小艾，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那裏本來就是奶奶準備給你將來的婚房啊。”

    顧鳳儀：“……”

    “對了，差點忘了正事，你今天記得把工作安排好，下午騰出時間，小艾剛才打電話說很喜歡空中花園裏栽培的那些玫瑰，今天正好是她的生日，她想跟你一起在那邊過生日，蛋糕餐點什麽的都不用你們操心，我已經讓專人負責了，你隻要提前過去等著小艾，跟她一起吃飯就行。”

    顧鳳儀一下子就想起今天早晨臨走前，艾寶寶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樣子。

    以及上次帶她過去時，那沒見過世麵的丫頭，在奶奶培育的七彩玫瑰園外站了好久，滿臉豔羨。

    思及此，他忍不住沉聲道：“既然想去，為什麽不親自打電話給我。”

    “女孩子嘛，麵皮薄，小艾又是個不願意麻煩別人的人，可是生日一年才一次，總歸是要慶祝的，不如選個小艾喜歡的地方。”

    顧鳳儀將信將疑，“她會怕麻煩人？”

    “哎呀你今天怎麽婆婆媽媽的。”老太太有些不高興了，“況且我已經答應小艾，會讓園丁修剪幾朵玫瑰，做成玫瑰花束，作為今年送她的禮物，今晚我就不去打擾你們了，你把我的禮物轉交給她就好。”

    “知道了奶奶，我下午過去。”

    一下午的排練結束。

    艾寶寶惦記著顧鳳儀的生日宴，一出劇院就急匆匆去了地鐵站，趕往國貿酒店。

    剛到站台上，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到打過來的號碼，艾寶寶呼吸停滯了一秒，遲疑片刻，接起。

    “喂。”

    電話那邊先是一陣沉默，就在艾寶寶忍不住張口時，突然響起一聲沙啞的“寶寶”。

    艾寶寶輕聲道：“槿川哥。”

    “找我有什麽事？”艾寶寶趕時間，不等那邊說話，就張口問。

    槿川哥來電話，她挺詫異的。

    那天他指責她過後，沒想到還會再打電話給她。

    槿川澀聲道：“寶寶，對不起，那天是我太衝動了，說了傷害你的話，我為那天的那些話向你道歉。”

    艾寶寶隻覺得連日來壓在心裏的包袱驀地一輕，揚起嘴角，大度道：“沒關係的槿川哥，我也沒放在心上。”

    槿川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對不起寶寶，我不該不問緣由就懷疑你的人品，後來，聽到綺夢在和別的同學打電話說起這件事，才知道她是故意在我麵前那樣說，想讓我誤會你……”

    原來是這樣。

    艾寶寶想到那天的事，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槿川哥應該還不知道艾綺夢那天在國貿酒店發生的事吧？

    艾綺夢是一定不會主動告訴他的，槿川哥恐怕要一直蒙在鼓裏了，艾寶寶心裏升起一股同情，忍不住問：“槿川哥，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什麽問題，你說吧？”

    艾寶寶猶豫再三，斟酌道：“你很愛綺夢嗎？如果不是特別愛的話，你有沒有想過……呃，就是重新考慮一下這段關係？”

    以艾綺夢的人品，根本就配不上槿川哥。

    這些話她其實早就想說了，可是她又不想被槿川哥當成自己有意破壞她們的感情，幹脆就趁著這次機會問出口。

    槿川寂靜無波的心突然狠狠跳了下。

    她會這麽說，是因為還念念不忘著他，放不下他吧……

    他深吸一口氣，艱澀道：“寶寶謝謝你的好意，我知道綺夢有些自私，在有些事情上有點不擇手段，而且對你也一直很有敵意，我也很不喜歡她這樣，可是她……把一個女孩子最重要的東西給了我，我不能輕易辜負她……希望你能諒解。”

    艾寶寶心口猛地一澀。

    過了這麽久，她以為她早就已經不介意了，可是親耳聽到槿川哥這麽說，心口還是悶的難受。

    槿川哥，我也把女孩子最重要的東西給了你啊，可是我卻沒有得到相應的嗬護……

    她在心裏喃喃的道。

    卻，沒有半點勇氣問出口，這樣的質問讓她無從問起，她很怕聽到槿川哥直白的告訴她，因為他不愛她。

    雖然她已經看開了，可是還是不想再一次被傷害。

    沉默間，就聽到槿川問：“寶寶，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地鐵站。”艾寶寶悶聲道。

    槿川忙問：“劇院附近那個？”

    艾寶寶低頭看了眼表，“怎麽了？”

    “寶寶，你能回來一趟嗎？我在排練廳等你。”

    叫她回去幹嘛？

    艾寶寶婉拒道，“不好意思啊槿川哥，我等下還有點事。”

    槿川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失落，“寶寶，真的不會占用你很多時間的，給我15分鍾時間，好不好，有些話我想當麵對你講。”

    艾寶寶算了一下時間，15分鍾應該夠，便答應下來，“那好吧，不過得快一點，我約了朋友。”

    掛掉電話，急匆匆的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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