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寶寶看了顧鳳儀一眼，他的側臉冷若冰霜，眼下隱隱浮動著青影，透出幾分疲憊。

    她猶豫了一下，說道：“換掉王秘書的話，你會很舍不得嗎？”

    畢竟是跟了他很多年的秘書。

    換成是她的話，要割舍任意一個有五年感情的親朋，還是會很舍不得的。

    不過，她可不會幫王秘書講情的，她差點被王秘書害死！

    顧鳳儀深眸裏劃過一抹冷酷，“作為屬下，王秘書的確很得力，不過我不需要一個自作主張，並且心懷不軌的屬下。”

    這次雖說顧文箏出現在這裏，讓他很不悅。

    可如果不是顧文箏救了艾寶寶，很有可能艾寶寶會出現意外。

    一想到他再也不能看到活蹦亂跳的艾寶寶，他就恨不得把王秘書千刀萬剮。

    他會這樣說，艾寶寶一點都不意外。

    也知道他這樣的身份不能感情用事，許多事情需要當斷則斷。

    有的時候，艾寶寶覺得自己和顧鳳儀像兩個世界的人，他的心是她想象不到的冷酷和堅毅。

    她則是個喜歡感情用事的小女人。

    接下來的路程，兩個人各自沉默。

    回到之前的斷崖那裏，王秘書已經不在了。

    阿紫正坐在一堆篝火邊烤著羊肉。

    看到顧鳳儀和艾寶寶回來，恭敬的叫了一聲少爺。

    “少爺，蘑菇湯已經做好了，還有您吩咐的烤羊腿。”

    艾寶寶聞著香噴噴的味道，口水都忍不住下來了。

    “顧鳳儀，你不是不吃羊肉的嗎？”

    顧鳳儀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喜歡吃就好。”

    語調裏有一絲寵溺的味道。

    艾寶寶心裏劃過一抹別樣的情緒。

    這是顧鳳儀為了她做出的改變，雖然隻有一點點，可是她還是覺得很滿足。

    連之前顧鳳儀扔她手套的怨氣都消了。

    吃完烤羊腿，艾寶寶眼皮子又沉的直打架。

    阿紫在樹林外麵搭了兩個大型的帳篷，比起顧文箏搭的那個更大更舒適。

    艾寶寶困的直發懵，趁顧鳳儀和阿紫在旁邊商量什麽事情的功夫，鑽進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帳篷，一頭撲進睡袋裏。

    顧鳳儀拿著凍傷膏走到篝火前，不見艾寶寶人影，掀開帳篷，才看見她已經睡得不省人事。

    他腳步放輕走進帳篷，打開睡袋，把她的小腳丫拿出來，眼睛裏劃過一抹猶豫，卻還是把她的腳放在手心裏。

    從12歲那年得了潔癖開始，他沒有再碰過任何人的腳。

    但是現在，他不覺得惡心，隻是有點怪怪的。

    艾寶寶腳型長得很漂亮，白白嫩嫩的，十顆腳趾圓潤，甲蓋飽滿。

    因為凍傷，幾根腳趾頭都有些發紅，腫起來。

    顧鳳儀努力低著頭，仔細看了半天，還鬼使神差地湊近嗅了嗅。

    嗯，沒什麽異味。

    他大鬆一口氣，將清涼的藥膏輕輕塗在她腳上。

    艾寶寶睡的全程沒有知覺。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艾寶寶就被顧鳳儀捏著鼻子叫醒。

    “走了，今天回帝都。”

    艾寶寶迷迷糊糊穿好外套，走出帳篷。

    看到越野車已經停在不遠處，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收整完畢。

    時間過得好快呀，這裏雖然很冷，可是，卻是她和顧鳳儀確立關係的地方，以後回憶起來都是甜的。

    艾寶寶有些不舍得，回頭看了眼茫茫的雪山，抬腳跟顧鳳儀一起離開。

    回到帝都正好是下午3點半。

    剛下飛機，顧鳳儀就接到老太太的電話。

    董明月心情似乎極好，艾寶寶在旁邊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陣接一陣的大笑。

    “知道了，奶奶，我會盡快趕回去的。”顧鳳儀淡淡說道，然後掛了電話。

    轉頭看向艾寶寶，沉聲道：“等會兒一回去，就老老實實回房間，不準出來，聽到沒有？”

    艾寶寶怔了一下，不解地問：“幹嘛要趕我回房間，我不可以在客廳呆，不可以去外麵跑步散步嗎？”

    顧鳳儀冷掃了她一眼，“顧文箏回顧家了。”

    原來如此。

    艾寶寶恍然大悟。

    涉及到顧文箏的話題，她立刻噤聲。

    雖然她仍舊覺得顧鳳儀對待顧文箏有些過於防備，可是她直覺多說不妙。

    “哦，我知道了，那要是奶奶讓我下樓怎麽辦？”艾寶寶眨著眼睛問。

    顧鳳儀眸裏劃過一抹不悅，冷哼道：“奶奶的命令自然無法違抗，我會盡量讓他早點離開。”

    “顧教授不住莊園嗎？”

    顧鳳儀嗯了一聲，“三叔一家在帝都有房產。”

    他挑眉看了眼艾寶寶，目光裏隱隱閃爍著慍怒，“怎麽了，你希望他在莊園住下？”

    “怎麽可能，你那麽討厭他，我又不是不知道。”艾寶寶連忙擺手，撇清關係。

    “哼，那就好。”顧鳳儀收回殺人的目光。

    車子一路疾馳，很快回到莊園。

    還沒停穩車，艾寶寶就看見莊園裏的傭人在園子裏和倉庫之間穿梭個不停。

    顧家有一個大大的倉庫，有很多名貴的食材都會暫時存在那邊，比如說老太太喜歡吃的空運過來的海產和水果。

    傭人們端著托盤，上麵放了很多美食，匆匆的往主樓走去。

    可見奶奶的確是心情很好。

    可是越是這樣，她越是能感受到身側顧鳳儀陰沉的心情。

    艾寶寶可不想觸黴頭，她趕忙收起了東張西望的表情，眼觀鼻鼻觀心的跟著顧鳳儀進屋。

    “小艾，鳳儀，你們總算回來了，快過來。”

    董明月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主位上，臉上笑盈盈的，旁邊坐著顧文箏。

    “奶奶，我回來啦。”艾寶寶看到董明月，歡快的換好鞋衝了過去，給了董明月一個大大的擁抱。

    老太太拍了拍艾寶寶的背，然後推開她亂蹭的毛茸茸的腦袋，“小艾，奶奶都忘了給你介紹了，這位是顧文箏，是鳳儀的堂弟。”

    艾寶寶連忙站直，恭恭敬敬地道：“顧教授，你好。”

    顧文箏唇邊綻開一抹淺淺的笑容，音色清麗如沐春風，“在家裏還這麽客氣，叫我名字就好。”

    聽到兩個人的對話，董明月詫異的挑起眉，“這什麽情況，你們認識啊？”

    一直站在旁邊沒吱聲的顧鳳儀，突然涼聲道：“奶奶恐怕還不知道，他一星期前就回來了。”

    顧鳳儀臉色不善，火藥味甚濃。

    “哦？”董明月頗感意外地看向顧文箏，“我倒是不知道，你回來的這麽早啊，我還以為你今天才到帝都，怎麽你都回來這麽多天，也不過來跟奶奶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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