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寶寶和姚雪晴聽得懵懵的。

    不明白兩個人在打什麽啞謎，隻是喝個水，怎麽還會有這麽多版本。

    艾寶寶雖然不明所以，卻還是機械的鼓掌，“好棒，我喜歡第二個結局。”

    “是麽。”顧文箏擺弄著手邊的杯子，漫不經心道，“可是對有手有腳的老太婆來說，重新撿個袋子卻是輕而易舉的事。”

    顧鳳儀唇角微抿，下垂，流露出幾分鄙薄的意味，“同樣，烏鴉重新找到水源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是啊是啊。”姚雪晴終於惦記起自己今天幫助好友的使命，連忙硬著頭皮說，“這兩種結局都挺好的，那個什麽，既然吃差不多了，咱們去隔壁打牌吧。”

    原本話題就此結束。

    姚雪晴也給了顧文箏台階下。

    可誰知，顧文箏卻較真地說，“低等生物到底是低等生物，老太太再怎麽年邁，畢竟是力大無窮的人類，烏鴉想要啄破她的背囊，也許並沒有那麽容易。”

    這話，已經有明顯的針鋒相對意味了。

    奇了怪了，顧教授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溫柔隨性，做事看似任性，卻有著自己的章法。

    怎麽因為一個小故事跟顧鳳儀耿耿於懷了？

    艾寶寶雖然說不上他在挑釁什麽，可是單從字麵上的意思看，他有些過於執著這個故事的結局了。

    顧鳳儀臉色冷若寒冰，他靠在椅背上，以一種高冷睥睨的姿態，冷冷望著顧文箏，“所以你覺得，誰是烏鴉，誰是老太太。”

    他索性不再和顧文箏繞圈子，而是直接把話挑明了說。

    “當然沒有，堂哥你想多了，這隻是個小故事而已，沒有必要代入。”顧文箏輕描淡寫的解釋了一句。

    然後優雅站起身，邁開長腿，走到旁邊的套房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剛才說好要一起來打兩局，還請堂哥不吝賜教。”

    顧鳳儀一言不發地起身邁開步伐走向旁邊的棋牌室。

    剛好四個人，艾寶寶雖然不太會打麻將，卻還是硬著頭皮上了。

    第一局，顧鳳儀和了，顧文箏點的炮。

    第二局，顧文箏自摸，而且還是小四喜。

    第三局，顧鳳儀又和了，13幺。

    全程沒有她和姚雪晴和什麽事，兩個人坐在那裏，就像自動摸牌打牌的機器人，完全是在打醬油的。

    一個小時之後，在顧鳳儀終於點了顧文箏一次炮以後，姚雪晴再也忍受不了。

    推倒麵前的麻將，“不要玩啦，我可不想跟兩個會記牌的怪物在一個桌子上打牌。”

    艾寶寶張著水汪汪的眼睛，不停的打著哈欠，“我也是。”

    她打開抽屜，亮出隻剩下唯一的一張籌碼，可憐巴巴道：“你們老是自摸，再輸我就沒東西可輸了。”

    而且那兩個人在牌局上根本就沒有互動，一直在暗暗較著勁，你來我往的輪流和牌，這樣的牌打下去也沒什麽意思。

    最後一把顧文箏贏得舒坦了，當場答應，笑盈盈道：“好啊，那不打牌了，接下來有什麽安排？很久沒有和堂哥一起娛樂了，今天玩的很開心，心情很好。”

    “再來最後一局。”顧鳳儀並未起身，依舊盯著麵前的牌局，低沉的聲音裏似乎憋著一股怒火。

    顧文箏挑挑眉，淺笑著丟出一句，“堂哥，小賭怡情，大賭傷身，過於沉迷可不好啊。”

    那股贏牌後春風得意的感覺，怎麽掩飾都掩飾不住。

    “噗。”艾寶寶忍不住笑出聲來。

    顧教授真是……明知道最後一把顧鳳儀點了炮正來著氣，卻還這樣雪上加霜。

    她此刻好想求問一下顧鳳儀心理陰影麵積……

    卻，轉眼看到顧鳳儀冷若冰霜的臉色，嚇得問不出來了。

    這兩個人為一局遊戲就這麽針尖對麥芒，關係能緩和才怪。

    艾寶寶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幹涉一下。

    正要張口勸，卻隻見顧文箏又坐回了椅子上，悠哉悠哉地微笑道：“那就再玩最後一把好了，要是這一把我又僥幸贏了，堂哥可不要太介意，畢竟牌局上有輸有贏很正常，有時全憑運氣的。”

    顧鳳儀冷冷一哼，“得意忘形。”

    顧文箏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笑了笑，沒有反駁什麽，繼而便收起笑意，也認真地專注於麵前的牌局。

    四人你來我往。

    幾輪之後，顧文箏打出一張三條，突然，顧鳳儀推倒麵前的麻將，唇邊露出一抹冷峻的笑意，“和了。”

    “哇，是清一色外加一條龍哎！這麽大的牌麵！”姚雪晴瞪大眼睛，崇拜地看著顧鳳儀的牌。

    “……才六輪，你居然集出了這麽好的牌。”顧文箏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這種運氣也太逆天了。

    可是自動麻將機又不可能洗錯牌，隻能說老天注定了要讓他贏，否則也不會上手就拿到那麽好的牌型。

    這下，輪著顧鳳儀舒坦了。

    他站起身，理了理外套，望著滿臉愕然之色，盯著牌麵一臉無法接受的顧文箏，唇邊露出輕快的笑意，“牌局已經結束了，輸贏看淡些，過於執著也不好嗬。”

    顧文箏僵硬的收回目光，完全沒了之前的神采飛揚，聲音有些低沉，“堂哥，可否再打一局。”

    “我記得你剛才說過，這是最後一局，無論輸贏。”

    顧文箏嘴唇抽動，後槽牙的位置隱隱鼓了鼓，似乎在做咬牙的動作。

    下一秒，他再次露出笑容，臉上已經沒了那股不甘，“佩服，堂哥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牌，改天有機會再請教。”

    “恐怕沒什麽機會了。”顧鳳儀半點不留情麵。

    “呃，我提議，我們去唱歌吧？”姚雪晴適時站起來，打破劍拔弩張的氣氛。

    她目光期待的看著顧文箏，心裏的那點小九九就直差明著擺出來了。

    “好啊。”顧文箏表示附議。

    艾寶寶看向顧鳳儀，其實她也蠻想去的。

    可惜，顧鳳儀冷冷拒絕了，“不了，我和寶寶還有點事情。”

    艾寶寶也知道，強留顧鳳儀打了幾個鍾頭的麻將已經是極限了，唱歌的事情根本沒得談。

    隻好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啊，雪晴，下次的吧，要不你和教授一起去好了？”

    姚雪晴眼睛裏閃過一道亮光，“好的好的，那你們走吧，慢走不送哦。”

    顧鳳儀淡淡看了一眼顧文箏，拉著艾寶寶的手走出包間。

    走出餐廳，一直到來到停車場，他才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冷不丁丟開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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