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鳳儀唇角的弧度放大，他手往下握住艾寶寶的手，微微使力拉開，冷淡道：“不是沒興趣親熱？幹嗎要拉拉扯扯。”

    “不要，我就要拉拉扯扯。”艾寶寶像顆橡皮糖一樣轉到顧鳳儀前麵，擁著他往房裏走。

    關上門，她直接像隻八爪魚一樣一跳，撲進他懷裏，手腳並用地勾住，“顧鳳儀，你昨天向我求婚了對吧？”

    “是。”顧鳳儀心髒莫名的漏跳了一拍，目光微緊，“怎麽了？”

    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所以沒臉嫁給他了？

    艾寶寶緊張兮兮的看著他的臉，不錯過一絲一毫的微表情，“那你會反悔嗎？”

    顧鳳儀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問。

    頓了頓，道：“不會。”

    艾寶寶立刻大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地從他身上滑下來，“那就好，那就好，其實……我有一件錯誤要坦誠。”

    她小臉通紅，眼睛裏蒙著一層水霧，眨巴著看向他，“那對戒指……我是說你丟失的那對戒指，貌似，可能，大概……是被我埋進花盆裏了。”

    說完，她就立刻縮著腦袋，閉上眼睛，等待著將臨到頭的訓斥。

    誰知等了半天，對麵還是沉默。

    艾寶寶奇怪地張開眼睛，下一秒整個人就被一股力量拉進男人懷中，鼻子狠狠撞上他堅實的胸膛。

    “為什麽要藏那對戒指？”顧鳳儀低著頭，眸裏散著幽幽的冷光。

    艾寶寶咬了咬唇，有些難以啟齒。

    總不能說，她是在吃他前女友的醋吧。

    想了想，她把心一橫，就坦誠道：“我嫉妒。”

    顧鳳儀意外地挑了挑眉，看來她知道的比他想象中的多。

    “你嫉妒誰？”顧鳳儀張口問，聲線低沉磁性。

    “你就別不承認了，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曾經你們在一起過，你為了她不進海水，也不去海邊，你們之前甚至發展到差點結婚的地步。”

    這是艾寶寶自己推測出的，如果不是感情很好，也不會準備好對戒了。

    因為什麽原因對戒一直都沒有送出，艾寶寶就不得而知了。

    也許跟他們分開的原因有關。

    “這些都是顧文箏告訴你的？”顧鳳儀眼眸微眯，流轉過一道暗色。

    艾寶寶眼神瑟縮了一下，卻沒有否認，點點頭道，“是之前，不過不是顧教授主動說的，而是我找他打聽的。”

    “以後想知道什麽就直接問我，不要自作主張的去問別人，被人利用了都不自知。”

    艾寶寶扁了扁嘴，沒有反駁，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哦，那你承認了？”

    “承認什麽，每個人都有一段過去，但現在我有了你，未來我們會在一起，這樣還不夠？”顧鳳儀靠在立櫃上，兩隻手撐在兩邊，霸氣地睨著她。

    未來會在一起。

    這話就像一股強有力的能量，讓艾寶寶一瞬間又精神了起來。

    是啊，自從他為了她跳崖，她心裏一直都堅信著未來他們會一直在一起。

    既然這樣，她在害怕什麽，又何必要試探？

    想到這裏，艾寶寶就鼓足勇氣直接說，“顧鳳儀，我知道你最愛的人是她，娶我就是因為我老實，可能你並不討厭我，還有一點喜歡，加上這小半年也相處出了感情，在沒有別的餘地的情況下，你選擇了我，可是我還是想問你，你心裏對我是怎樣的感覺？你從來都沒有對我說過你愛我……”

    越說到最後，她的語氣越是壓抑著什麽，聽起來有一股小心翼翼的委屈。

    顧鳳儀聞言，目光裏流露出愕然。

    他從來沒對她說過愛，竟然讓她這麽沒有安全感。

    小臉上滿是落寞和渴望。

    顧鳳儀朝前走了一步，嗓音裏壓著隱忍的憤怒，聽起來沉甸甸的，“艾寶寶，你在胡說什麽，不愛你，又怎麽會向你求婚，至於你口中那個我最愛的人……”

    說到這裏，顧鳳儀沉默了一下，“如果你要聽實話，我的答案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完美的，任何人都是如此，我也一樣。我對她的愛情的確要比對你更深一點，不過這愛情已經不純粹了，夾雜著遺憾，歉疚，所以有時候我也分不清到底是深深的愛著，還是深深的愛過。”

    愛著，就表示他一直沒能忘記她，

    愛過，代表他已經放下。

    顧鳳儀自己都分不清，那說明那個女人在他心裏還是有很重要的位置，不然他也不會為了她到現在都不肯破例下水。

    艾寶寶站在那裏，覺得從頭到腳都是涼的，像被潑了一盆冷水。

    決定傾吐心事之前，她明明很希望顧鳳儀對自己誠實的。

    可是真的聽到他親口承認更愛那個女人，她反而有些受不了。

    她壓下心裏那股不是滋味兒，咬了咬唇，質問道：“既然那麽愛她，為什麽不放手去追？為什麽要退而求其次，選一個第二愛的人結婚？”

    顧鳳儀眸子一黯，裏麵的神采全無。

    看的艾寶寶愣住，所有話都下意識壓在嗓子眼裏。

    認識顧鳳儀這麽久，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如此黯淡。

    好半天，顧鳳儀才張口道，“她死了，死於一場海難，當時我也在，我陪著她出海慶祝生日，她失足落進了大海。”

    死了？

    居然死了？

    艾寶寶愕然地愣在當場。

    這個答案對她的衝擊實在是太大。

    怎麽都沒有想到顧鳳儀愛的這個女人，竟然出了海難。

    也就是說，小半年來，她一直在吃一個死人的醋嗎？

    意識到這個，艾寶寶臉上立刻劃上了一抹內疚。

    她走過去，輕輕握住顧鳳儀的胳膊，軟聲道：“親愛的，是我不好，我居然還在吃她的醋。”

    怪不得顧鳳儀不肯再下海，原來是那件事讓他對海有了很深的恐懼。

    這個話題，仿佛打開了顧鳳儀心中某個隱蔽的按鈕，這一刻，他不複往日的冷漠矜持，整個人散發著濃濃的悲傷之氣。

    顧鳳儀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將她軟綿綿的小手放在手心裏把玩著，“你不必自責，就算吃醋也是應該的，因為在我心底一直都沒放下過，她對我的影響，導致我一直都沒能滿足你下海遊玩的要求，作為女朋友，你是應該生氣。”

    “不不不。”艾寶寶善解人意地搖搖頭，“就像你說的，每個人都有一段被埋沒的過去，我真的理解你，以後我都不強求你去海邊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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