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主動挽著他的胳膊撒嬌，也沒有親吻他的衝動，當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臉上時，她沒有緊張，沒有心跳過速和喜悅，有的隻是滿心的不自在。

    還有，她每次想到顧鳳儀的時候，內心總是會隱隱作痛，是不是代表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

    顧文箏聞言，唇邊的笑容凝固，眼眸悄然黯淡了幾分，“大概是因為相處的時間還短，所以暫時沒找到那些戀愛的感覺。”

    她對他沒有那些感覺，可他對她的感覺卻日益加深。

    隻要她站在他身邊，哪怕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說，他都會覺得心情是愉悅歡暢。

    她對他的吸引就像磁場，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她，想要牽住她，想要和她有肌膚之親，想要得到她的心。

    “我不知道。”艾寶寶搖了搖頭，突然問道，“如果我答應求婚，你願意包容這樣的我麽？我怕萬一我永遠都找不到那樣的感覺。”

    在這一刻，艾寶寶下定了決心。

    他對她沒得說，姥姥和舅舅很喜歡他，他以後會對肚裏的寶寶很好，而且還是兒童心理學方麵的專家。

    這三個理由就夠了。

    如果未來最終要給寶寶一個家，她願意犧牲自己的感覺選擇最合適寶寶的那個。

    至於愛，她不會強求什麽，愛一個人太累。

    顧文箏眼中滑過猝不及防的驚喜，溫雅的聲音像是音符一樣突然間飛揚跳躍起來，“當然，我不求你對我有當初對堂哥那樣的深情，隻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讓我有機會走近你，讓我們的愛順其自然，變成彼此的習慣。”

    艾寶寶唇邊旋起一抹淺淺的微笑，“謝謝你，顧教授。”

    終於等到這一天，她親口答應了。

    顧文箏壓抑不住的揚起大大的微笑，露出一口白牙，“這麽說你是答應要嫁給我了？”

    他熾熱的目光落在艾寶寶臉上，看的她有些下意識的逃避，轉開頭說道，“顧教授，我和顧鳳儀還沒有辦離婚手續，雖然我們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了，可是離婚之前我還是不能對你做出什麽確切的回應。”

    “好，那就不問了。”

    雖然沒聽到她直接的回答，顧文箏眉眼依舊是含著笑意。

    之前她問的那句話已經讓他了解了她現在的想法。

    多久沒有這麽喜悅了？

    上次是什麽時候？

    是考到名校的博士，還是論文獲獎？

    好像都不是，即便是那些可以稱得上人生美好的時候，他所擁有的喜悅都遠遠不及現在。

    顧文箏走在艾寶寶身邊，側眸看著身側的女孩，像是為了驗證什麽似的，他落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抬起，一下子握住了她的小手。

    肌膚相接的一刻，他的心髒不受控製的怦怦直跳。

    這一次，艾寶寶果然沒有像之前那樣使勁兒的撒開手，她有些不自在的輕微掙了一下，沒有掙脫，就由著他牽著了。

    顧文箏唇邊的笑意再次放大，“困不困？”

    艾寶寶點點頭，“有點瞌睡了，我們回去吧。”

    這一晚，艾寶寶失眠了。

    看似作出決定之後，她變得輕鬆了，可是心中的大石不但沒落下，反而變得更沉重了。

    她拿出手機，打算刷刷最近有什麽新聞。

    手卻不由自主的滑到財經頻道。

    一個醒目的題目映入眼簾。

    “顧氏CEO參加亞洲經濟論壇，與國家領導人親切會晤，談論未來十年經濟形勢。”

    艾寶寶咬了咬唇，抬指點進新聞。

    一眼就看到照片上顧鳳儀坐在席位上，漆黑的雙眸黯淡失色，神形憔悴。

    他原本就是白皙的膚色，是很多女孩都羨慕不已的那種曬不黑的皮膚。

    照片裏的他看起來更為蒼白，透著一絲病態。

    眉宇間透著疲憊和憂思，讓人忍不住想把他眉間皺起的細紋撫平。

    艾寶寶一看就知道，他一定是又連續熬夜了，之前奶奶去世的那段時間，他整個人的狀態就是這樣。

    他坐在那，跟眾多企業家一起討論著經濟形勢，雖然已經那麽疲憊了，卻還是其中最耀眼的一個。

    艾寶寶心裏的悶痛又毫無預兆的湧來，她趕忙把手機合住。

    心裏卻忍不住想著，他和葉晴好如願在一起了，不開心麽？

    還是顧氏在生意上又遇到什麽棘手的事情？

    不得而知。

    她和他之間，現在除了這個孩子，已經沒有任何羈絆了。

    想到這裏，艾寶寶的胸口就像是被鋼針刺入了一般。

    明天就要去市裏的醫院檢查寶寶的情況了，她不敢再想和顧鳳儀有關的任何話題，強迫自己鑽進被窩睡覺。

    第二天吃過早飯，顧文箏便陪著她一起去坐船。

    這次顧文箏是一個人來的，阿華並沒有跟來。

    兩個人做著最原始的交通工具，到達雲城已是傍晚。

    趕了一天的路，兩個人都是渾身風塵仆仆。

    來到酒店，沐浴完畢，顧文箏過來敲門，說要去附近找找有什麽她愛吃的晚飯帶回來。

    這段日子可能是懷孕的緣故，艾寶寶十分嗜吃酸。

    顧文箏離開後，艾寶寶主動去隔壁，想要把顧文箏換下來的衣服拿去洗。

    艾寶寶走到沙發邊，看到行李袋開著，換下來的衣服被疊的整整齊齊放在行李袋裏，她拿起衣服，準備往門外走去。

    突然，她餘光看到行李袋的角落裏塞著一瓶藥。

    奇怪，顧教授最近身體不舒服麽？

    艾寶寶奇怪的折返回，拿起藥瓶看了眼，是一個很奇怪的名字，不是常見類型的藥。

    艾寶寶默默記在心裏，拿著換下來的衣服轉身離開。

    這天晚上睡前，艾寶寶打開手機網頁，按照記憶裏的藥名，在搜索引擎上搜索。

    不一會兒，網頁上就跳出了搜索的結果。

    艾寶寶眼睛倏然間瞪大，一目十行的瀏覽著上麵的文字。

    看完之後，艾寶寶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她站起身，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突然就想到曾經和二伯母去外麵喝咖啡時，二伯母似乎告訴過她，顧教授患有精神方麵的疾病，當時二伯母說隻是一點小毛病，可是現在看來卻一點都不小。

    顧教授溫文爾雅，風趣幽默，個性沉靜中不失爽朗，沒想到私下裏卻一直壓抑著痛苦，和這種病做鬥爭。

    想到她曾經對他做出的種種視而不見的冷漠舉動，不知道會不會刺激到他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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