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的是真的？”雲厲突然問。

    艾寶寶呆了呆，茫然地看著雲厲，“什麽真的？”

    她剛才說了好多話，都不知道雲厲問的是哪句。

    雲厲坐在那裏不自然的咳了咳，飛速地收起了臉上的那一抹揣摩，板起臉道：“你說我是對你來說重要的人。”

    艾寶寶默。

    那是她故意說來暗示顧鳳儀的。

    她隻好東拉西扯的搪塞，“有說過嗎，我都不記得了，當時真的很生氣，我又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那時候我明明是被趕走的，好容易在外麵旅遊心情好了點，又不由分說的接我回去……”

    “你說過，我記得。”雲厲打斷她的絮絮叨叨，直截了當地說。

    “噢。”艾寶寶抓了抓耳後的碎發，打算趕緊結束這個危險的話題，她看了看牆上的時鍾，又不確定地看著雲厲，“那今天的行程還繼續麽？”

    “艾寶寶。”雲厲突然起身，走到她麵前，低低地望著她，“你不用擔心自己蠢笨，我承認聰明的人會讓我更喜歡接觸，但你不一樣，和你在一起，體驗還不算太差，在我這裏你不用擔心。”

    他的目光讓艾寶寶一刹那間想起那些偶像劇裏男主角對女主角一往情深的告白，連眼神都是那麽相似。

    艾寶寶難以想象雲厲這種散漫自我的人，居然也學得會溫柔。

    可是這話她要怎麽回應？

    艾寶寶頓時頭大如鬥，在那裏像木頭塊一樣半天說不出話來。

    好在雲厲也沒有逼著她回應，他看了眼時間，藍眸眯起，大概在心裏合計行程。

    “算了，今天就不繼續行程了，快到中午了，吃點東西我帶你逛逛這裏。”雲厲似笑非笑看了眼艾寶寶，“你不是想去看英國紅橡樹，我帶你去那片林子。”

    艾寶寶吞了口唾沫。

    雲厲居然變得那麽好說話了。

    她立刻想也不想的點頭答應下來，“好啊，在家修整一天也挺不錯的。”

    接下來的一整天，雲厲的心情突然變得特別好，不但午飯的時候和顏悅色，甚至對丘吉爾都沒有之前那麽冰冷了。

    一整天裏，他看向艾寶寶的目光，總是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像是突然陷入熱戀當中的人，看著對方什麽都是順眼的，就連艾寶寶吃飯時不小心打了個嗝，他都沒有像之前一樣麵露嫌棄，而是很體貼地吩咐丘吉爾給她倒了一杯水。

    午休後，艾寶寶房門被敲響。

    她走下床開門，雲厲站在門外，“睡好了？帶你去看紅橡樹。”

    他居然穿著一身英倫風的格子西裝，打著一絲不苟的領帶，卷發做了精致的造型，像是正式去約會一樣的穿搭。

    他站在那兒，藍眸裏含著一絲笑，看的艾寶寶後背都涼了，心裏抗拒的要命，麵上卻隻能配合的裝作鎮定。

    “我休息好了。”艾寶寶作勢要出門。

    雲厲卻攔住她，“你就穿這個？”

    艾寶寶上上下下地看了自己一眼，一身薄羊絨睡衣，她隨便從櫃子裏拿的，倫敦氣溫不高，這個時候穿去外麵也沒什麽不對，反正是在古堡的範圍內，沒必要像出門一樣打扮精致，穿一身正裝。

    艾寶寶疑惑地問：“穿這個不行麽？”

    “不是不行，是太隨意。”雲厲神色有些不自在，偏開頭低沉地道：“算了，你覺得舒服就別換了。”

    “那就不換了。”艾寶寶大大方方的走出門，“還是居家服舒適。”

    雲厲走在她身後，看著她笨重的背影，“慢點下樓梯。”

    “好的。”艾寶寶走的慢了點，心裏卻更加警鈴大作。

    雲厲對她越來越溫柔了，她再遲鈍，都察覺到了他的變化，從今天顧鳳儀離開後，他對她一下子不一樣了。

    就因為她當著顧鳳儀的麵，說他是對她重要的人麽？艾寶寶忍不住猜測。

    可是想到他背後的那些目的，那些溫柔和體貼，都讓她有些不寒而栗。

    走出別墅，兩個人並肩走在鵝卵石小路上。

    古堡有些年月了，到處都是上百年的古樹，藤蔓雜草盤根錯節地交錯在一起，處處透著滄桑感。

    這些建築看起來底蘊很深厚，不是那些新建的別墅能比的。

    不一會兒，就到了艾寶寶心念的紅橡樹林。

    艾寶寶放慢步伐，撫摸著一顆顆粗老的樹幹，還稀奇地從地上撿了一片葉子在手裏比劃來比劃去，“葉子像手掌一樣。”

    雲厲錯在她身後半步遠，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聞言，笑了笑，“你沒趕上紅橡樹開花的季節，純白色的花朵，花蕊是粉紅色的，很純潔。”

    “是啊，”艾寶寶很惋惜，她回過頭看雲厲，“這些紅橡樹都有多少年了？看起來都好大好高。”

    “樹齡都有百年了，有些將近兩百年了。”雲厲昂起頭，看著頭頂枝繁葉茂的橡樹枝丫，似乎陷入回憶，語氣變得有些滄桑，“很多是我祖母的母親帶著我祖母親自栽種的，那邊那些樹幹細一些的是我祖母帶著我父親親手種的。”

    說著，他往前走去，“有一顆樹幹上還有我父親童年的痕跡，那時有段日子他很迷戀伐木，用下人幹活的鋸子鋸開了一棵樹的樹皮……在這裏……”

    雲厲大步往其中一顆樹走去，艾寶寶急忙跟上。

    不一會兒，他腳步停下，麵前是一顆看起來有五六十年的老樹，樹幹的下側有一條很明顯的疤痕。

    “你記性真好啊，這裏這麽多顆樹，你都能準確無誤的找到，要是換我，肯定不記得了。”

    “有些記憶是刻骨銘心的。”雲厲淡淡道，眼裏的滄桑不在，望向艾寶寶時，多了幾分柔軟，“以前都是自己來這裏，你是唯一一個除了我以外見過這棵樹的人。”

    艾寶寶沒注意到他異樣的語調，擺了擺手，笑著往前走去，“好榮幸啊，不過你之前也去過我姥姥家，我小時候很多記憶你也見過，我們算是彼此彼此啦。”

    艾寶寶走著走著，就看到不遠處的橡樹林外有一片湖泊，湖泊旁邊似乎豎著兩塊碑。

    她心中一動，好奇地朝著那邊走去。

    “站住。”雲厲的聲音突然淩厲地響起，透著幾分急促的味道。

    下一秒，艾寶寶的胳膊就被抓住。

    雲厲疾步走上前來，攔在她麵前，皺眉，“別去那邊，好了，轉了這麽久，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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