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報紙采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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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報道是當地都市報報社的記者聯係的學校,也是在學校裏進行的采訪。

    其實記者采訪的是兩個人,市第一和第二,但最終照片裏隻有容心一個。

    本來嘛,第一和第二名恰好是同一所學校,分數又咬得那麽緊,兩個人的成績還遠超過了第三名,都采訪一下才合適。

    接到學校聯係後,於念不是很想去,父母倒是無所謂,但奶奶挺希望他能更活潑外向些,最後還是去了。

    前麵的采訪進行得蠻順利的。

    當記者了解到他們兩人三年來都是同班且同桌,平時的月考也一直並驅爭先,互不相讓時,忽然覺得自己這份中考新聞稿(還沒寫)估計能比同類稿件有意思一點。

    這個時候,報紙上中考新聞正紮堆出現。

    但一般稿件就說說市狀元人什麽樣,班主任的評價,平時的學習方法,有沒有啥興趣愛好……之類的。

    一點有趣的地方都沒有。

    戲劇的本質就是衝突,沒有衝突便會無趣,吸引不了人們的目光。

    他們家報紙又是社會生活類,讓老百姓們愛看才是宗旨和方針啦。

    想想看,在中考中以一分之差分別摘得第一與第二桂冠的兩人,其實是一對互相競爭卻又惺惺相惜的同桌。

    同桌倆還是一男一女,女狀元男榜眼,而狀元的外貌也尤其出色。

    真是想不吸引人都不行啊,記者在心裏故作歎息,但其實開心得不行。

    哪個記者不想寫有意思的報道呢,特別是在本身比較無趣的中考狀元新聞裏。

    采訪時為了彰顯兩人的關係也為了方便,幹脆是兩個人一起的形式。

    “你們平時的月考是誰得第一比較多?”

    麵對記者的這個問題,容心和於念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接著認真回憶,“應該差不多吧。”“月考次數太多記不清了。”

    一本正經的關於學習的提問結束後,又開始問些比較吸引眼球的問題,比如說“你們在學習上競爭得那麽激烈,平時相處還好嗎?會不會有矛盾?”“聽班主任說你們各自參加作文大賽和應用物理知識競賽,其實也帶有對抗意識?”……

    參賽那個,容心大大方方承認了,反正也不是什麽不好的事情,不如說讀者們應該比較喜歡這樣的回答。

    “對,他說要參加一個競賽,我想著自己也得來個比賽才行,然後班主任建議我參加作文大賽,我就參加了。”

    “她帶著一等獎的成績回來時,我的複賽還沒開始,那個時候我就想,一定也要拿第一。”

    於念也同樣據實回答了。

    兩個人回答問題時都忍不住笑著看了對方一眼,似乎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一天把這些小心思說出來。

    等到後來記者問的“佩服對方哪裏”……

    於念稍微有點兒別扭,不過看到容心極其坦然地誇他,也不知不覺將真心話講了出來。

    采訪很順利,可惜最後照相就難了。

    男生堅決拒絕出鏡,說自己不是第一就不該照相。

    記者勸了半天,也拜托班主任和校長勸了,但都沒用處。

    其實也對容心說讓她去勸勸,但容心搖了搖頭,認真地說:“我理解他的做法,不會去勸的。”

    “如果我們名次互置,我會和他做一樣的事。”

    最終,這篇報道的圖片上也沒出現第二名的樣子。

    不過,記者倒是把這件事情完完整整寫下來了。

    包括於念的拒絕與容心的理解,以及兩人的“戰書”:“下次我不會輸的。”“我也不會。”

    六月底的天氣已經十分炎熱了,大廈高層毫無遮蔽,熾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直直照射進來,滿室燦爛。

    按理說這個辦公室裏應該挺熱的,但感謝人類科技,空調的發明救了大家的狗命。

    強勁的製冷使得室內溫度非常涼爽,而大片大片的陽光隻為辦公室的主人——那個懶懶散散的家夥提供了昏昏欲睡感。

    桌麵上的報紙並非今天的日期,畢竟這種地方性的報紙一般也不在外地發行。

    賀嘉泓眯著眼半躺在皮質椅子中,西裝褲包裹的一雙長腿悠悠哉哉地翹到辦公桌上,享受自己的午休時光。

    今天是周末,好不容易不用上課,卻還得來公司學習。

    這對於一個二十一歲的大男孩來說似乎有些令人鬱悶。

    不過,他並不包含在內。

    沒辦法啊,作為不久前才徹底把父親的私生子——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徹底掃地出門的婚生子,及時掌握權力才是最重要的。

    98年夏天,他受傷回帝都後,那個女人和私生子就坐不住了。

    說實話,那時候他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的父親還有那麽大的一個私生子。

    情人有多少都正常,賀嘉泓也理解,他媽媽早就去世了,父親既然沒再結婚,當然會有固定情人。

    哼,難不成還以為那個老東西會為媽媽守身如玉嗎?

    他智商正常。

    回到帝都,他一麵養傷一麵派人調查,結果不出意料,他之所以摔傷的確是私生子那邊幹的。

    動機強烈,證據也確鑿,他雖有些懷疑,但仍然把那些東西擺在了父親麵前。

    誰知父親竟開口說讓他原諒弟弟一次,說那孩子隻是聽信讒言,行差踏錯,做哥哥的既然也沒大事就寬容一回。

    沒大事?

    直升機把他接走就近去了合適的醫院,醫生做好處理後告訴他,幸好治療得及時,如果時間晚了今後行走很可能會有些遺留問題。

    這不就是說,如果沒有那個小姑娘發現他,他就會瘸了嗎?

    這叫做沒大事?

    即使賀嘉泓的態度有多堅決,那次的爭吵又有多激烈,最後的結果還是沒有任何改變。媽媽早就不在,外祖家也插不上手,而他本就依靠父親的蔭蔽生活至今。

    為什麽,他想,因為自己手裏什麽都沒有。

    仰人鼻息者,舉奪由人。

    從那時起,他便從一個無所用心的蠢貨成長為有點兒腦子的家夥了。

    之後?

    不過是韜晦待時,磨礪以須。

    徹底將私生子和那個女人掃地出門,當然,也愉快地把“沒什麽大事”回贈給了怒極的父親。

    不過,生氣就生氣吧,反正老家夥也沒辦法。

    直到現在,賀嘉泓隻要一想起父親當時的臉色就覺得心情舒暢。

    垃圾打理幹淨後,他就能好好想想那個可愛的小姑娘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