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片刻。”冀南秦淡淡道。

    墨書瑤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麵，突然問道：“那瓶沒喝完的水呢？”

    冀南秦直接掏出錢包，“要喝再去買。”

    “那瓶水呢？”墨書瑤堅持。

    “扔了。”冀南秦頭也不抬地說道。

    墨書瑤隻是笑笑，拿著他的錢包往商店走。

    “老板，你們這兒夏天基本上都吃什麽？”

    “水果啊，水果消暑的，我們這兒水果可多咯。”老板熱情地招待她，並且不斷向她推薦。

    “我不吃水果，你把這個冰淇淋給我來兩個，再要一杯檸檬茶。”

    “好嘞，美女你稍等啊，咱這兒有電視，想看看嗎？”老板一邊給她做冰淇淋，一邊熱心道。

    墨書瑤搖頭，“謝謝老板，不過現在還是不用了，你家冀先生耐心可不多。”她指了指遮陽傘下坐著看雜誌的某人，打趣道。

    老板把冰淇淋遞給她，又湊近了一點，“美女，恕我冒昧問一句，您和咱們冀先生，到底是什麽關係啊？”

    “好奇？”墨書瑤挑眉。

    老板猛點頭，“你隻要說了，我冰淇淋和檸檬茶都給你免費，您看行嗎？”

    “好主意。”墨書瑤讚他上道，也故意湊近了一點，像在說機密一樣，“我和你們冀先生，其實是——”她尾音拉長，餘光裏是冀南秦沉穩的神色。

    老板的呼吸都忍不住跟著她的節奏走。

    “還沒好？”這時，看雜誌的冀南秦關上雜誌，麵無表情地看著這邊湊的很近的兩個人。

    老板像是碰到刺蝟般的跳起來，“馬上馬上。”

    他快速給墨書瑤做了一杯檸檬茶，送到她手上。

    “美女慢走，這次算我請你喝的。”

    冀南秦走過來正好聽到這句話，從墨書瑤手裏拿回錢包，掏出幾張一百塊給他，之後拉著墨書瑤就走。

    “你的冰淇淋。”墨書瑤把冰淇淋遞到他麵前。

    冀南秦不接。

    “你快點，我手裏還有一杯茶。”墨書瑤催促。

    冀南秦動作僵硬的接過，卻不肯咬一口。

    墨書瑤跟在後頭，一隻手拿冰淇淋，另一隻手端著檸檬茶，吃的津津有味。

    她有時候會特別喜歡吃甜食，譬如在需要補充體力的時候，比如現在。

    “你再不吃，冰淇淋會化掉。”墨書瑤提醒道。

    冀南秦把東西放到她手上，前進的腳步加快。

    “不吃甜又不吃辣，你家的廚師對你應該很頭疼。”墨書瑤吐槽。

    冀南秦突然停下，墨書瑤反應快，立馬定住。

    隻聽他說：“吃東西還堵不上你的嘴？”

    墨書瑤搖頭，耍起了無賴。

    她這個人自來隨心所欲，想做什麽做什麽，最看不慣的就是冀南秦這種活在嚴格教條中的人。

    生活的頭頂被拉上一條線，還有什麽樂趣可言？

    她認為冀南秦無趣。

    再抬頭，墨書瑤發現這不是回去的路，“我們去哪？”

    “把你賣掉。”冀南秦冷聲道，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

    “你不會賣掉我。”墨書瑤口氣篤定。

    冀南秦沒問為什麽，她卻自己分析起來。

    “按照你的性格，會用我和墨斯國際做交易，借此來滿足你的目的，對你來說，公司的利益驅使你可以不擇手段，而我在你心裏並不重要。”

    墨書瑤自顧自地說著，絲毫沒注意到前麵冀南秦迅速轉變的幾個臉色。

    之後兩人沉默著，來到了一片棕櫚樹後麵。

    墨書瑤清晰看見，那裏停著一艘遊艇。

    遊艇不大，卻足夠豪華，上麵的一切應有盡有。

    “你要帶我出海？”她詫異地問出聲。

    冀南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隻問：“去不去？”

    去！

    當然要去！

    墨書瑤幹脆利落地坐上遊艇，和冀南秦一起出海。

    遠處海天相接，仿佛連成一條直線。

    她最愛看波光粼粼的大海上鯨魚追逐翻騰嬉戲的動態畫麵，也愛看水母拖著龐大且圓滾滾的身材四處遊移，以及魚群在海水中大麵積遊動的姿態。

    最主要是，吹著急速的海風，有一種刺激的感覺。

    “我以前挑戰人體極限的時候，最享受被逼到盡頭的感覺。”現在這種感覺可能差點兒，但她很樂意滿足。

    墨書瑤伸出手，下麵是蔚藍色的神秘海洋，上方是一抹不再強烈的斜陽。

    手腕翻轉之間，五指在虛空中一抓，能感受到一股氣流猶如實質。

    抓一把空氣回來，放在嘴邊輕輕吹動，仿佛耳邊獵獵作響的風聲，極端到極致。

    “以前經曆過什麽？”冀南秦主動問起。

    “大概和你經曆過的相似，或許你經曆的我都經曆過，或許還不夠多。”一句話輕描淡寫，把過去經曆的種種痛苦折磨悄然掩飾。

    “你的病。”他首次問起緣由，“為什麽會發生？”

    “你是在對我刨根問底嗎？”墨書瑤笑容越發精致，湊到冀南秦麵前盯著他的眼，發現他的眸色再次由黑轉藍，和大海藍天一色。

    “時間多久？”他換了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倒是可以回答，墨書瑤不再隱瞞，“娘胎裏帶出來的，不多不少，剛好二十二年。”

    “有多痛？”

    墨書瑤聳聳肩，“大概是能經受住嚴刑拷打，也不想承受的痛。”

    冀南秦抿唇，不再說話。

    墨書瑤不再坐在他旁邊，去到甲板上躺下，兩隻手交疊放在後腦勺下麵，閉目聆聽風的聲音。

    有多痛？

    這個問題沒有標準答案。

    如果像電視劇裏談感情心會痛到不能呼吸，那麽她可能會更想在愛情裏別傷害到遍體鱗傷，縱使千瘡百孔，也好過五髒六腑被灼燒並且持久的疼。

    一種是心癮，一種是苦痛。

    對她來說，戒不掉的反而是後者。

    風在耳邊吹動發出響聲，她沒能想到，這一閉目，竟然就真的睡了過去。

    神秘而奇妙的海底世界引人向往，最深的地方總讓人產生無限幻想。

    墨書瑤在剛才被海草纏住時，腦子裏想到的，是可能有機會去見識真實的海底。

    冀南秦的到來，把她從虛幻裏拉回現實，突然發現藍天白雲比陰暗的海底更好看。

    脫離海水中的冰冷，回到溫暖的表麵，這一覺她睡的很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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