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說什麽，電影即將開場，一行人排隊進入放映廳。

    墨書瑤坐在中間，蕭利棋和項北何分坐兩邊。

    蕭利棋看見項北何那笑得肆意的模樣，忍不住在墨書瑤耳邊悄聲說道：“我總覺得他沒安好心。”

    “和我們無關。”墨書瑤淡淡地看著大屏幕，等著電影開始。

    蕭利棋見狀，也就不再說什麽。

    這場電影全程兩個小時，一部非常有喜感的電影，笑點很多，蕭利棋笑的前仰後合，爆米花都沒來得及多吃。

    相比較他而言，項北何隻笑了兩次，而墨書瑤一次都沒笑。

    “不好看？”項北何湊到墨書瑤耳邊問道。

    “恩？”墨書瑤往後拉開距離，看向他故意湊近的臉，皺了皺好看的眉。

    “你沒認真看？難道真的是心情不好？”項北何覺得她這個樣子，比電影裏播放的畫麵可有趣多了，一下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墨書瑤蹙眉。

    “沒有，隻是覺得你很可愛。”項北何說著，眉眼上都帶了笑意。

    可愛？這個詞還從來沒人拿來評價過她。

    墨書瑤自認為這樣的評價與自己不符，而且她也不喜歡。

    隻是這些何必說給旁人聽，墨書瑤不想多話。

    項北何見她隻是沉著臉卻不作回答，也收起了笑容，回到位置上坐正，直到電影結束。

    走出電影院，蕭利棋想著送墨書瑤回家，結果項北何直接把車開了過來，對著兩人道：“上車，我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我開車來的。”說到這裏，蕭利棋看向墨書瑤，等待她的回答。

    按理說，墨書瑤和他出來，理應和他一起回去，但蕭利棋從不肯要求墨書瑤做什麽艱難選擇，而且他還要看清楚墨書瑤對待項北何的態度。

    墨書瑤沒有辜負蕭利棋的期望，淡淡地說出拒絕的話。

    項北何一臉玩世不恭，“現在時間還早，夜生活都沒開始，大過節的，不如一起玩兒？”

    “不用。”墨書瑤說完，坐上蕭利棋的車，看向另一輛車裏的項北何，說道：“再見。”

    贏得一局，蕭利棋心裏的虛榮感直線上升，整個人膨脹起來，對項北何吹了個口哨，帶著勝利的喜悅開車遠離。

    項北何坐在駕駛座上，車窗打開，他點燃一支煙，卻沒抽，隻是搭在車窗邊沿，任由煙頭明明滅滅。

    另一隻手放在方向盤上，半眯著眼看想前方隻看得見一個尾巴的車，項北何卻是突然笑了。

    笑的無聲，卻肆意，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兒的事，又或者覺得有趣。

    他清潤的臉在五顏六色的燈光映襯下，越發不正經，如果蕭利棋還在這裏，隻會覺得曾經用在他身上的吊兒郎當，現在該用在他身上。

    路過的人見帥哥豪車的搭配，尤其是十七八歲處於幻想時期的女生忍不住頻頻看過來，有些人瞥見項北何嘴角的笑，一瞬間之恨不得大呼三生有幸。

    項北何嘴角的笑還來不及收回，察覺自己被關注，便摁滅煙頭扔向不遠處的垃圾桶，開車離開。

    距離過年越來越近，街道上過年的氣氛越來越濃鬱，蕭利棋就問：“你們什麽時候正式放假？”

    對於墨書瑤班上那個非要在假期上課的奇葩老師，蕭利棋無話可說，隻能對此表示同情。

    “過兩天。”墨書瑤顯然不願多說。

    萬家燈火交相輝映，忽明忽暗的光亮閃過眼底，外麵熱鬧成一片，墨書瑤卻平白感受到一點孤獨。

    剛才接到家人發來的信息，一個母親的多年好友突然病重，母親和父親要在哪裏陪著他。

    兩個弟弟雖然早就接手公司，但比她小三四歲的年齡，正式不斷汲取知識的時候。

    他們早就給自己安排了課程，趁著公司放假的這半個月，要到國外某個私人小島上閉關“修煉”，不許任何人打擾。

    孟詩琪一家已經決定去暖和的海邊城市過節，他們邀請墨書瑤一起，墨書瑤拒絕了。

    墨家人雖不少，但若不算上那些旁支，就隻有他們一家人，如果她也走了，爸媽和弟弟都不在，家裏隻剩下爺爺一人，墨書瑤不忍心。

    一家人不團圓，這個節過不過都無所謂。

    蕭利棋不知道墨書瑤家發生的事情，還一臉興奮地規劃著等墨書瑤放假之後，他們要去哪裏玩兒。

    “去不了，我要寫論文，放假回去後要交。”當然這隻是借口的其中之一。

    “你不會要一直待在家裏看書吧，多殘忍。”蕭利棋不愛學習，看書對他來說絕對是煎熬，是以即使他平時不著四六，卻極度佩服那些學霸學神級人物，至於這其中帶著多少同情，那就隻有他自己知道。

    “你自己去玩，別叫上我，我沒時間。”墨書瑤想要靜一靜。

    安靜了二十年多年，墨書瑤不習慣突然多出來的朋友說要請她出去玩，因為她真的不想。

    “……好吧。”達不到目的，蕭利棋的失望很明顯。

    墨書瑤沒理會，靠著車窗閉目休息。

    回到家，室內一片冷清，墨書瑤打開暖氣，把房間裏所有的燈都打開，抱著從爺爺書房裏拿來的書，坐在靠近窗台的沙發上靜靜。

    她看的認真，渾然不覺書房內發出什麽響動。

    臨睡覺之前，墨書瑤再次拿出手機，依然沒有那人給她打電話的記錄。

    這一晚，墨書瑤睡得極不安穩。

    她夢到每年在病房裏修養的那段時間，盛夏的蟲鳴聲不絕於耳，私人醫院樓下草坪上生病的孩子也能跑能跳，臉上的笑容通過之陽光照射，竟然能晃花人的眼。

    她知道那些人中，有些隻是小感冒，卻被不放心的父母送了進來多觀察幾日，也有因為無法治療的病情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笑臉。

    她站在專門設置的病房裏，和他們那麽近，卻又如此遙遠……

    轉眼，畫麵變化，她身處冀島周圍的蔚藍大海，躺在遊艇甲板上悠閑又自在，海風鹹澀卻溫和，陽光遙遠也溫柔，直到漫天星辰，天幕轉暗，明月高懸，海天一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