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婚禮而沒有結婚證，他們是假結婚？”墨書瑤隻能想到這個。

    “不算。”冀南秦拿過她手中的杯子，就著墨書瑤喝過的地方印了上去，喝了一口牛奶。

    “冀凱仁女人多眾所周知，十八個妻子，卻隻有他和第一任妻子是合法夫妻，徐紫嫣隻能得到一聲‘夫人’，並不會得到冀凱仁法律上的認可。”

    冀南秦將杯子重新放回墨書瑤手裏，補充了一句，“這是冀家默認的規矩，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那你呢？”

    墨書瑤抬頭看他，因為這句話，她看冀南秦的目光陡然變得奇怪。

    話語意味深長。

    她記得冀南秦跟她說過這件事，冀家的家主不可能隻有一個女人，合法的妻子雖然隻有一個，但被家族同意的女人可不止這一個。

    她不知道那些孩子去世後的母親結果如何，但冀南秦最終成功活了下來，他的母親紫夫人享受至高無上的榮譽，身份地位水漲船高，比之正牌妻子更是風光無限。

    可以說是某種意義上的“母憑子貴”，隻不過這個“貴”，並不是由冀凱仁決定，而是由她的兒子。

    冀家選擇繼承人的方式，像足了古時候的兄弟反目，“奪嫡上位”，這一套傳統而直接的方式，能幫他們選出最優秀的繼承人。

    冀南秦的父親冀凱仁如此，冀南秦的爺爺亦是如此，再往上的長輩們，很少會隻有一個女人出現的情況。

    不是沒有，隻是通常那種時候，這個家主之位就做不穩當，而且時間很短。

    冀南秦是現任家主，現在有冀凱仁的興風作浪，也有冀崇燁的突然歸來，兩種不穩定的因素幫助他分散注意力。

    但處理這兩件事情之後，冀家人的目光勢必會集中在冀南秦身上，他不可能會逃得掉。

    而且就憑冀家的基因來看，冀家人長情的很少，他們的血是冷的，從幼時一路爭奪直至最終。

    成長的環境帶給他們的教訓，是不能相信除了他們之外的任何人。

    墨書瑤能理解，所以從來沒有對冀南秦的承諾給予回應。

    她知道什麽樣的環境鑄就什麽樣的性格，不論是被動還是主動，最後結局都一樣，所以冀南秦之前說過要和她結婚的話，她僅僅付之一笑。

    不過這麽長時間過去，她能感覺到冀南秦的認真。

    或許最後，他們真的能走到一起，也說不定。

    和她在一起這麽長時間，冀南秦又怎麽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隻是他沒有立刻說話。

    得不到答案，墨書瑤閉上眼，正好錯過男人眼中的幽深。

    時間悄悄流逝，在墨書瑤真的培養出睡意時，她耳邊模模糊糊地似乎聽到冀南秦的聲音。

    冀南秦問：“若是我迫於各方壓力，不得已有了除你之外的女人，你會怎樣？”

    墨書瑤也不記得自己回答沒有，她隻記得腰間摟著她的手，越收越緊。

    墨書瑤被他的動作打擾睡眠，睜開眼，望著他。

    冀南秦的眸底有她看不懂的沉邃淩然，那眼裏仿佛蘊著星辰大海，她身處其中，隻是滄海一粟，一葉扁舟，沒得掙紮，沒得反抗。

    這種感覺很可怕，有種被束縛的窒息感。

    墨書瑤腦子裏那點睡意又跑走一縷，然後她聽到冀南秦醇厚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隻有你一個。”

    簡短的話，類似表白。

    “這話當真？”墨書瑤睡意全跑了。

    她眉毛輕挑，伸出一隻手，抬起他的下顎，用打量商品的目光挑剔地看著他。

    而他，待價而沽。

    冀南秦配合她的舉動，同時摟著她腰的手收得更緊，“你如果安分一點，我會做到這輩子隻有你。”

    墨書瑤卻笑了，把他的臉搬到一邊，不讓他麵對自己。

    “話還是不要說的太滿，兩年半之前我剛和容慕白在一起的時候，他也說過此生隻有我一個，而結果，你親眼看到的。”

    墨書瑤語調輕慢，不是不信冀南秦這個人，隻是不太信這種大部分人都不能做到的承諾。

    男人如果說出這種話，要麽在騙人，要麽還是在騙人。

    她不覺得會有第三種可能。

    冀南秦沒計較她的態度，卻問了一句，“容慕白來找過你？”

    “看來你消息還很靈通，他的確來找過我，和徐紫嫣一起。”墨書瑤覺得沒什麽可隱瞞的，索性如實相告。

    “他跟你說了什麽？”冀南秦狀又問。

    “沒，他陪著徐紫嫣找我，我跟他聊得不多。”冀南秦不說，她都快忘記容慕白還跟她說過話。

    想到這裏，墨書瑤臉上的表情僵了片刻。

    她最近的忘性真是越來越大。

    但徐紫嫣跟她說的話，她記得很清楚，“徐紫嫣跟我說，你跟她談過合作，是因為我。”

    “是，這件事我跟你提過。”冀南秦不怎麽在意地回答。

    “你說過？”墨書瑤表情疑惑，不過很快又恢複正常，“要不你再說說，你跟她談了什麽合作，她說你為我做過很多，為了我還答應要跟她結婚。”

    冀南秦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你的病情需要一味關鍵的藥，S市徐家有人有過類似病例，徐紫嫣拿出的藥，經過研究，結果證明有效。”

    “但前期需要大量實驗，所以需要的量很多，但那味藥隻有徐紫嫣知道，我答應她結婚的要求，條件是為你找藥。”

    不過結果是徐紫嫣食言，而他們已經通過另外的手段，得到那味藥的原型，已經在著手尋找，後來有過捷報，不過近段時間，遲遲不見南美洲那邊傳來消息。

    後麵的冀南秦沒明說，不過墨書瑤聯想到徐紫嫣沒有和冀南秦結婚的事實，就知道肯定由一方單方麵違約。

    她把牛奶喝完，把冀南秦拖進臥室，邊走邊說：“昨晚沒休息好，再睡一會兒。”

    冀南秦起來後沒有換衣服，打的也是這個主意，因此沒有拒絕。

    窗簾合上，墨書瑤窩在冀南秦懷中，在冀南秦以為她睡著的時候，聽到她湊到耳邊說了一句，“冀南秦，謝謝。”

    冀南秦揉了揉她的頭發，“睡吧。”

    “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