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選擇的是哪條路，她怎麽不知道？對老宅裏的出口，她都不知道居然還有新的。

    正在她望著冀崇燁離開的方向沉思的時候，一道微冷夾雜著嘲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怎麽，人都走了，還看？”

    墨書瑤一僵，回過頭去看來人。

    聽聲音都能聽出的人，她沒想到他還會再來。

    “冀南秦？”他就在眼前，墨書瑤還是不確定地帶著疑問的喊了一聲。

    “才幾天不見，轉眼就忘了？”冀南秦沒看墨書瑤，徑自走向盆栽所在的地方，摘了一朵花回來。

    是和冀崇燁不同的藍色妖姬，他抬手把花別在她的頭發上。

    墨書瑤剛要閃躲，就被冀南秦從頭頂傳來的聲音嗬斥，“別動。”

    墨書瑤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聽他的，隻知道冀南秦從她麵前走開的時候，那朵花已經被插在了頭發裏。

    “他經常來？”冀南秦的視線在剛剛冀崇燁離開的方向停留。

    墨書瑤回神，淡淡道：“恩。”

    “每天都來見你？”冀南秦的視線轉向她。

    墨書瑤點頭。

    “每天都這麽對你？”冀南秦的語氣微變。

    墨書瑤搖頭，“他今天可能是抽風。”

    “別墅裏這麽多人，沒人發現他？”

    “不知道，我沒問，他沒說。”墨書瑤回答的很誠實。

    “如果不想他再來，就去查老宅的人。”

    “你懷疑他收買了老宅的傭人？”

    “不是沒可能。”冀南秦淡淡道。

    墨書瑤說不出話來。

    她一直以為冀崇燁找到了一條她沒有發現過的小道，可以避開別墅眾人。

    卻因為固定思維而忘記去想，他是否收買了別墅的傭人幫他放風。

    不過，“這些你怎麽知道？”她問冀南秦。

    冀南秦幽深的眸凝視著她，墨書瑤本能地想移開視線。

    “他在這裏，你為什麽不說？”冀南秦不悅。

    “他沒對我做什麽，不傷害我，我說什麽？”墨書瑤反問。

    “哪怕他把你綁了六天？”冀南秦語氣陡然低沉。

    他的臉上還是那麽平靜無波，隻是從眼神裏墨書瑤能看到他在生氣。

    墨書瑤卻覺得嘲諷，“你知道了？”

    “當時為什麽不說？”冀南秦牢牢抓住她的手，手上用力，似要把她的手腕捏碎。

    墨書瑤眼裏的譏諷更大，“那是我的事，我受著，跟你說，有用？”

    她就是故意刺激他。

    “墨書瑤！”冀南秦低吼。

    “你想說什麽？”墨書瑤與他對視，不懼他的氣勢。

    “你讓我想親手把你掐死。”冀南秦的氣質突然變了，如果說之前是冷漠疏離，那麽現在就多了一份鬼魅。

    他的笑不達眼底，眼睛明明是在看她，墨書瑤卻發現他的眼睛裏有一朵花，一朵藍色的花，像極了他剛剛親手給他戴上的藍色妖姬。

    “要掐你就動手，畢竟這種事你不是第一次做。”墨書瑤眼底的諷刺加大。

    她是被冀崇燁關過，但後來的冀南秦，不是同樣把她困在一套公寓之內？

    誰比誰更善良？

    不，兩個人都一樣可惡。

    “不要說我不想聽的話。”冀南秦說，他身上的冷漠漸漸多了一抹火熱。

    “我說了又如何？比起我的說，你們做的恐怕更令人深惡痛絕。”墨書瑤不怕死地繼續刺激。

    她又不是沒有被這樣對待過，被冀南秦逼到離死亡最近的時候，那種難受她至今記憶猶新。

    “我說了，不要說讓我不開心的話！”冀南秦的吼聲變大。

    “冀南秦，你也就這點本事。”墨書瑤嘲諷。

    “我說，不要說我不想聽的話！”冀南秦的手慢慢覆上她的脖頸，纖細修長的脖頸是美的特點之一，此時卻成了她的催命符，仿佛一掐就會碎，經不起風吹雨大，更何況成年男子的力大無窮。

    墨書瑤還想再刺激，卻看到那朵藍色妖姬在他眼中蔓延，藍色漸漸覆蓋黑色的眼眸，給他換上了一雙好看的藍色瞳眸。

    墨書瑤心中一定。

    她終於知道他那天的行為是為了什麽。

    他的眼睛會變藍，這點她不感到奇怪，因為最開始見麵還沒幾次的時候，在“清荷”娛樂會所的後山裏，她受他的牽連被放逐，刺殺叢林狼的深夜裏，他的眼睛就是藍色。

    隻是後來許久未見，她都快忘記冀南秦還有這個變化。

    最近一次見到，就是在冀南秦困住她的公寓裏，臥室中，他將她抵在牆上，強勁有力的手也是像現在這樣，硬生生地掐在她的脖子上。

    “冀南秦，這是為什麽？”

    墨書瑤毫無懼色地用手撫上他的臉龐，仿佛不知道他的手正放在她的脖頸上威脅生命。

    “你看到了。”冀南秦很平靜，就算當著她的麵被發現，神色也未見驚慌。

    “恩，上次在‘清荷’，你就給我看過。”墨書瑤坦白說。

    “害怕嗎？”

    “不怕。”

    “奇怪嗎？”

    “不奇怪。”

    “很醜？”

    “不，很美。”墨書瑤說著，為了表達自己話語裏的真實性，她抬頭輕輕吻上他的眼眸。

    冀南秦閉上眼，她的唇貼在他的眼皮上。

    “真的很好看，燦若星辰，幽深若海，讓人沉溺。”

    “你沉溺了嗎？”她的唇離開，他就睜開了眼睛，眸色未變，還是藍色。

    “沉溺過。”墨書瑤唇角微彎。

    “你故意的。”冀南秦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墨書瑤點頭，“上次在公寓，你掐我之後突然的逃離，逃到書房後還不讓我靠近，離開再回來後已經恢複正常，現在的你，和當時很像。”

    所以她故意說話刺激他，就是想看看能不能逼出他潛意識裏的另一麵。

    沒想到會這麽成功，但成功卻在意料之內。

    “想知道原因？”

    “恩。”墨書瑤雖然最忌諱好奇，但她對冀南秦的好奇，早就不是其他事物可比。

    “嫁給我。”冀南秦說。

    “你說什麽？”墨書瑤渾身僵住，懷疑自己聽錯了。

    冀南秦握住她的手，用她的手去觸碰頭上那朵藍色妖姬，“想知道為什麽，就嫁給我，這算求婚禮物。”

    墨書瑤頓時泄了氣，她放下手，垂眸。

    “不願意？”冀南秦雙手捧起她的臉，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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