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看我幹嘛？”楊四嬸走了，姐姐就看著她，眼神怪怪的。

    “雨林啊。”歎了口氣，柴雨晴語重心長的說道：“你記住了，有一句話叫財不外露，咱家賣多少對聯，賺了多少錢誰都不能說。”

    “啊……”柴雨林顯然沒料到這個也屬於保密的範圍：“楊四嬸也不能說嗎？”

    楊四嬸可不比李天才他媽，她和自己家一直是一夥的，從來沒有吵過架啊。

    “不能，外人誰都不能說。”說一個就等於全都知道了，她才不想被人當成妖怪呢。

    “對，雨晴說得對。”萬氏點了點頭：“這事兒不能讓外人知道。”

    一是怕紅眼病二是怕有人搞破壞。

    再一個賣對聯也就這幾天時間，回頭還不知道鬧的動靜有多大。

    柴雨晴自己挖的坑自己跳，直到淩晨四點鍾她才寫完。

    手臂都感覺抬不起來了。她覺得將這輩子要寫的毛筆字都寫完了。

    “快去睡吧，明天我就去鎮上交給他們，是在鎮中學門口對吧，不拿錢回來嗎？”幸好明天礦上放假了，柴滿山就一直在幫著柴雨晴打下手。

    寫好的對聯拿到旁邊晾曬，曬幹的一幅一幅的裹起來放好。

    這東西和鞋子一樣可不能亂，鞋子拿到同個腳是悲哀；對聯上下聯不分就是笑話了。

    看柴雨晴終於寫完後很是心疼。

    “嗯，不怕，給了定金的。”柴雨晴之所以讓他們分開賣，一人五十幅，一百幅一個場鎮就能消耗完，想要掙錢肯定就得找她。幸好讓黃校長帶回來的紅紙很多，當時還想過如果對聯用不完就做成許願燈來賣。

    如今看來，隻有不夠沒有多餘的。

    柴雨晴這一覺睡醒都是中午了。

    柴滿山說對聯交給了對方，不過他還是很擔心，萬一……

    “沒事的，爸，你放心吧。”柴雨晴道：“下場天我們也該去賣魚了。”

    滿缸的魚搞得吃的水都很腥臭，柴雨晴覺得越早解決越好。

    “嗯，我賣魚，你賣你的對聯。”柴滿山認為女兒比自己能掙。

    他挖煤炭也看運氣，一大車多少錢，算下來一個月有三四十塊收入就不錯了。

    女兒這幾天搞這個對聯進帳就是一百多。

    要是春節多一些天數，那豈不就能將欠的債還完了。

    這些年，一直在掙錢也一直在花錢，借的欠債也就一直是欠著呢。

    雖然別人沒有問，但是自己看著他們總要說一聲沒那麽快，要久一點。

    也都知道自己的日子艱難，無論借錢給自己的老丈人還是老師，又或者城裏的堂妹，誰都沒有催問過。

    眼看著今年過年能還一百了，他心裏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柴雨晴下午的時候去了村小門口，四個人都在等她了。

    “我明天還要五十幅”曾老師很激動，他這些天在清江鎮總共都沒有賣五十幅，今天一天就賣完了。

    “我還剩十來幅，明天四十幅吧。”宋師傅道：“大家都說你的字寫得好，我讓他們看對聯內容，告訴他們寓意，買的人還挺多的。”賣柴雨晴的對聯比賣自己的劃算。

    “我也要五十幅”餘師傅剩下八幅。

    “我要六十幅。”顧海還有兩幅：“我明天一定能賣完。”

    這是一個幹銷售的量啊，自己給自己定任務。

    柴雨晴卻搖了搖頭。

    “我的手都寫疼了，昨晚寫到了雞叫四遍。”柴雨晴道：“而且，後天就臘月二十八了，寫太多賣不完也麻煩。”

    是的，他們隻想著賣，沒想過這東西不是消耗品，買一幅可是要管一年的。

    “你們重新想一下，訂一個數字後天賣完，臘月二十九三十你們要賣就你們寫。”柴雨晴想著自己是包退的，可不能將這些對聯砸在自己手上放一年。

    “我還是這麽多幅。”給了今天的錢又交了十塊錢的定金：“賣不了大不了拿回家，每一個門都貼上。”

    顧海的話逗笑了大家，也是給其他幾人壯了膽，數字都沒有變化。

    “那成，明天下午在這兒來取貨吧。”柴雨晴愉快的接受這次交易。

    雖然寫起來很苦，再苦也沒有老爸挖煤炭苦吧。

    如果可以天天賣，她不介意用自己的勞動去換爸爸的安全。

    當然，那隻是理想狀態又不能天天過年。

    不過，市裏和縣裏的價格翻一翻，這一點讓柴雨晴想到了可以賺錢。

    年三十晚上，柴雨晴清點戰利品。

    除掉本錢，她賣對聯一共賺了一百六十多塊錢。

    柴滿山加上賣魚的錢，可以還兩百塊錢的帳。

    “初二去你外公家的時候就把他的帳還了。”柴滿山第一次鬆了一口氣：“雨晴啊，多虧了你。”

    “爸，還了帳我們還剩多少錢？”柴雨晴想借雞再下一個蛋。

    “加上我這個月的工資，除了你姐妹倆開學時的學費，餘下十來塊供家裏零用人情客往什麽的。”臘月裏，隊上好些人家都殺了過年豬。自己家就買了兩塊肉準備正月間有客來了的時候炒點花菜蓮花白。

    十來塊錢，柴雨晴盤算著可以做點什麽呢？要不然，動用一下學費。

    嗯，告訴了大人他們肯定不同意。

    柴雨晴賣對聯償到了甜頭，她決定悄悄的發一筆。

    正月十六開學報名，正月十五孩子們就會上街買書包買筆。

    柴雨晴要抓的是這個機會。

    上次跟著蘭老師去過市裏，她知道怎麽坐車。

    從鎮上到縣上，再從縣上到市裏，從三趟車車費好像是兩塊一。

    柴雨晴早問清楚了文化用品批發市場就在新華書店旁邊。

    她才不怕走丟迷路呢。

    隻是，她必須找到顧海。

    正月初十逢場天，柴雨晴果然在市場上看，到晃蕩的顧海。

    “我沒事，就四處轉轉，看什麽能讓我發財。”顧海對眼前的小姑娘還是很有好感的，小小年紀就有這種本事還有頭腦真是不簡單。當然，說話吊兒郎當是他最大的缺點。

    “我倒是有一個發財的事，就看你幹不幹。”柴雨晴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

    “幹，不幹是傻蛋！”顧海聽完眼前一亮：“好家夥，小柴妹妹，你真是做生意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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