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吃，又大又脆！”

    “是啊，味道不錯！”

    “在哪兒買的啊，我也要買。”

    “我也想買一點。”

    課間的辦公室七嘴八舌的老師，柴雨晴眼前一亮，明白了白老師的想法。

    “我們班柴雨晴家自己種的，她爸爸就在街上賣呢。”白老師笑了：“你們誰都想要啊，不過我不知道價格，等會兒我讓柴雨晴去叫他爸爸挑到校門口來。”

    柴雨晴，在這個鎮中學還是名人的。

    雖然她初中老實了，但是小學的三連跳已足夠支撐起她的名氣被外人所知的。

    同時，也知道她家裏的經濟條件不夠好。

    既然是本校的貧困學生，成績又好，於是連校長都表示要支持一下，讓柴雨晴直接去找她老爸將桃子挑進學校。

    做生意做到了老師的辦公室。

    柴滿山有點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的尷尬。

    “柴師傅你說多少錢一斤吧。”白老師還是第一次見柴雨晴的爸爸。

    雖然每一學期都在開家長會，但是柴雨晴家長就從來沒有來過。

    孩子成績好，家長來不來都不要緊。

    哪怕就是孩子填誌願前的家長坐談會他也沒有來。

    第一次見麵沒料到是做生意。

    “我剛才在市場上問了，這些桃子賣六毛錢一斤。”比起幾年前的兩毛已經漲了不少了。”柴滿山對這個價格很滿意：“老師們要就五毛，反正都是自家種的，不值錢。”

    “那怎麽行啊，六毛就六毛，來，給我稱五斤。”王校長帶頭開張。

    說著遞過來三元錢。

    柴滿山收了錢也沒有多說話，卻是將稱星移到了六斤的上麵。

    “我也來五斤”

    “我家人不多，五斤差不多。”

    “我家人要多兩個，來十斤吧！”

    老師們紛紛遞錢，一時之間柴滿山有點忙不過來。

    “爸，我收錢，你來稱吧。”柴雨晴連忙幫忙，上課鈴聲早響過了這一節課是體育課，柴雨晴怕爸爸不適應在請了假在辦公室陪他。

    “好，你收錢，我過稱。”柴滿山點頭答應。

    有一個幫忙就是要快一些。

    隻不過，他們誰都不知道，柴滿山全都是按五毛錢一斤的價格來的。

    一會兒功夫，滿滿一挑桃子就賣完了。

    “多謝老師們照顧生意了。”臨走柴滿山沒忘記向老師們道謝。

    “這是一個實誠的人，不會做生意肯定也不會整稱，我看五斤很足。”有人提起桃子說道：“隻有多沒有少。”

    “不對啊”孕婦張老師皺了一下眉：“我前天買的桃子，個頭還沒有這麽大，兩斤才四個，這次五斤怎麽十二個了呢？”

    “多了？”白老師笑道：“可能是那天賣桃子給你的人短斤少兩了。”

    “不啊，那是坐家店鋪，又是老熟人，怎麽會短我的斤兩。”張老師搖頭道：“你們看這個桃子個兒這麽大，一個至少也有半斤吧，照這樣算的話，我這十二個該是六斤了。”

    六斤？三塊錢，這麽說來，他就是按五毛錢一斤來過的稱。

    “我那兒有做試驗的的稱，稱一稱不就知道了。”物理朱老師笑道：“還難得在這兒費神猜。”

    於是紛紛讓朱老師拿稱出來。

    一個小小的天秤稱，稱出來的桃子果然是多了一斤。

    張老師揀了一個最小的過秤，四兩八錢。

    “我就說嘛，一個起碼是半斤。”張老師深深的歎息一聲：“原本想著我們替他減少一點負擔快點賣完，沒料到卻是我們占了他便宜。”

    張老師的數了，五斤的幾乎和張老師的一樣，隻有多沒有少；十斤的就翻了倍。

    也就是說，大家都占了便宜了。

    “要不，我們補錢給柴雨晴吧。”占了便宜良心不好。

    “我看還是算了吧。”這一次是白老師開了腔：“柴雨晴他爸一看就是實誠人，這麽便宜的賣給我們大約也是感激我們對柴雨晴的教導吧。既然是他有心了，那我們就領下他這份情。”

    白老師課間的時候還是將這事告訴了柴雨晴。

    “想不到你爸一個老實人也會耍花樣將我們這麽多老師都騙了。”白老師笑著說道。

    之所以告訴她明著告訴柴滿山：他的心意老師們都知道了。

    “白老師，我爸還真有趣。”不說老師，就是柴雨晴自己也不知道的：“既然這是他的心意，老師們也不必介意的，桃子要不是您們挑在街上一時半會兒也賣不完，萬一放爛了也就不值錢了，我阿婆說過吃了的就不算浪費。”

    白老師自然代表老師們感謝了一番。

    周末回到家裏，柴雨晴向爸爸說起了桃子的事。

    “老師們這麽好，我怎麽能讓他們吃虧呢。”柴滿山道：“市場上也是六毛，他們又何必一定要買我的，不就是想要照顧我生意嗎，他們有情我不能無義，所以我就便宜一些賣給他們，表麵看是少賺一點點，實際上挺好的，我和你幺叔賣這一挑都用了一天的時間，真要是兩挑都要賣的話肯定就得爛了。”

    “是這個理。”白氏點了點頭：“雨晴在學校上學老師們也多有照顧，咱們都懂感恩。”

    柴雨晴聽著阿婆和爸爸的話心裏各種滋味都有。

    三十年後的師生關係真的是很微妙的。

    老師們不敢和學生的家長有什麽瓜葛，怕的就是被說圖名圖利。

    而家長們也很謹慎，想要送禮吧又怕他們不收，不送禮又害怕孩子被老師冷落了。

    關係搞得緊張不已。

    哪像現在啊，坦坦蕩蕩的，一個有心照拂，一個有心感恩。

    這樣的氛圍才是正常的。

    柴滿山說這次的桃子賣了一百零二元錢，高興不已，還特意買了三斤肉叫柴滿柱一家人上來吃。

    這也算是他幫忙賣桃子的感謝儀式。

    家裏總算在平時買肉吃了

    柴雨晴很是感慨，上輩子，家裏一年半載都舍不得買一塊肉，就因為窮，隻有逢年過節有人有客的時候才買一點。

    這樣的日子其實也不是他柴家獨有，幾乎百分之八十的農戶都是這樣的。

    當然，柴家也例外，因為時常會賣肥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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