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楚冰羽登機後還住在他原來的那間客房裏，這次旅途有點長，可能要在飛機上過夜。他在飛機裏換下了自己的高定西裝，穿上了便服，並把頭發梳成了馬尾。自從決定留長發後，他才深刻體會到妹子每天打理頭發要多麽耗費時間。

    為了儲存水異以備不時之需，他的長發足足留到了屁股下麵。

    幸好程佳璐教了他幾個簡單方便的梳頭造型。

    “老師！你快去看看！周駿那貨竟然和王龍吵起來了！我還以為他會給我報仇！結果他比王龍還幼稚！”程佳璐風風火火打開了推拉門，向楚冰羽打小報告。

    “嗬，他不是說他能製服得了王龍麽？結果是同類見同類，兩眼淚汪汪？”楚冰羽輕笑一聲，他從座椅上站起來，走向程佳璐，說道：“走吧，我們去看看。”

    “你不用手杖和輪椅麽？”程佳璐問。

    “不用了，今天雙腿的狀況還好。”楚冰羽道。他的腿就是這樣，時好時不好。程佳璐噫了一聲，幫他拿起了那根靠在床邊的木製手杖才跟在他身後。

    走過漫長的客機走廊，終於來到了周駿專用的會客廳前時，楚冰羽就聽到了他和王龍在門裏麵鬼叫。

    “你這個小兔崽子！在我麵前還狂得你！老子教育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周駿叫道。

    王龍則跟著叫道：“你算什麽！你再吼我！我叫我爸來收拾你！你知道我爸是誰麽！xxxxxx【髒話】”

    原來周駿發現了王龍刻字後，便想在這個媽寶男表現出前輩的樣子好好教育他一番，展示下自己真富二代的氣勢風采，誰知王龍油鹽不進，還跟他頂嘴，兩人最後變成了比嗓門大的互罵。

    王龍真的是沒治了的那種媽寶。

    不管怎麽說，周駿還算是個靠譜的富二代，隻是自己和王龍吵而已，並沒有一槍把這兔崽子爆頭，而這個王龍，也著實是媽寶裏的超級媽寶了。

    “你以為你爹了不起啊！我分分鍾就能讓你爹進去！看你這兔崽子的小樣兒就知道你爹是個貪汙犯！”周駿一把將幾乎要撲上來的王龍推倒，使得後者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我爸才不是貪汙犯！你再說我爸！我要跟你拚命！”王龍蹭的又跳起來揮舞著拳頭衝向周駿，看來是真的要打架了。從小到大，他打架就沒有輸過，都是靠著自己的一幫跟班一擁而上欺壓對方，或者是帶著家長直接痛毆看不順眼的同學，這讓他又產生了一個錯覺——那就是自己是搏擊高手，打架天才。

    然而他肥胖的身軀根本不是周駿的對手，現在他身邊既沒有家長，也沒有跟班狗腿子，精通自由搏擊的周駿靈活躲過了他的拳頭，並用一個優秀的反鎖把他按到在地毯上。

    “兔崽子，我看你是欠揍。今天我就替你爹好好管教你！”周駿道，“還想打我，你怎麽不上天？”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周駿終於使出了他的絕技，撒潑無賴嚎啕大哭，隻要他的聲波覆蓋範圍內有一名家庭成員，那麽他就等於得到了無敵外援，他全家會一擁而上，手撕了讓他大哭的“仇人”。

    可惜此時此刻，王龍的那一幫家屬，現在都在樓下一層體驗奢華的貴族生活。

    被持槍的保安嚇了一通後，上了機的王家女人才漸漸認清現狀——原來她們竟然搭上了超級國際富豪的飛機，對方還是個鑽石王老五。登機之後，她們的待遇好多了，走到哪裏都被看作是周駿的貴客，雖說行李被燒了，但是飛機上有的是各種款式的名貴華服任她們挑，哪一件衣服都是那種上天的奢侈品牌。

    於是二姨和表姐立刻進入了興奮狀態，拉著剛剛醒過來的王龍媽一起在飛機裏參觀和享受各種完全免費的服務，現下正在高級美容室裏接受美容服務，樂不思蜀中。

    楚冰羽看到周駿和熊孩子如此“打成一片”，便對程佳璐道：“你看，他已經幫你教訓了那熊孩子，我們不要打擾他們了。”

    “噫，好吧。老師，你要回去休息麽？”程佳璐問。

    “我打算四處走走。”楚冰羽接過程佳璐遞過來的手杖，程佳璐順勢挽住了他的手臂，他也沒有拒絕，就在程佳璐的攙扶下挪動了步伐。

    飛機總共有數層的空間，下麵一層是二等客房以及公共服務區域，比如美容室，健身室酒吧等等，換句話說，這裏可以說是飛在空中的五星大酒店。

    那位王老太，王龍的奶奶，正在一個按摩室裏享受先進的按摩椅，由於太舒服了，她睡得呼呼的，完全沒注意到楚冰羽來到了房間裏。

    “老師你找這個死老太做什麽？”程佳璐問。

    “在水異逆衝後，我似乎能夠感受到某些人天生和水異具有遙相呼應的契合度。記得麽，我說過，水異對於不同的人，適應性和表現性也是不一樣的。”楚冰羽抄著褲子口袋道。

    程佳璐點頭：“對，老師你說過，有的人欲望強烈，對水異的反應就大，比如羅紹真，還有周慧的男友。”

    “嗯，這也意味著，能夠引發水異呼應的人，都是惡欲和執念旺盛的人。這些人不是窮凶極惡之徒，就是相當偏執之人。老實說，水異有這麽邪惡的感應力我自己也很驚訝，我都不知道我原來和這些惡徒這麽有緣分。”楚冰羽無奈道，“也許，正因為他們異常的心理和大腦活動，導致身體裏水分的流動產生了些許現代科技無法洞察的變化，因此才會讓水異之力感應到。”

    “這也許就是正確的科學解釋。”程佳璐附和道。

    楚冰羽接著說道：“我姑且把這種波動，稱之為水異波動，在我看到這位老人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她的水異震蕩波動，比其他人都更加強烈一些。怎麽說呢，可能是她年紀大了，積攢了太多的偏執。”

    “壞人變老了唄，這種人都沒救了。”程佳璐道。

    “這種人接觸了水異後，便會引起更大的惡欲和偏執，甚至連自己的形貌都會發生劇烈的變化。不過她實在是太老了，估計承受不了哪怕幾分鍾的水異。”楚冰羽道，“但是極其微量的水異，會對這種人起到什麽效果呢？如果是直接作用與大腦呢？”

    楚冰羽靠近王老太，冷不丁的將手按在了她的額頭上。

    王老太驟然驚醒，她睜大了眼睛，然而沒等她叫出聲，楚冰羽手中的一根金針便刺入她的頭皮。

    程佳璐反鎖了門，並看著眼前的一切，楚冰羽來找這個老太婆，隻是為了做實驗吧！

    水異順著金針流入老太的腦中，楚冰羽的眼中開始閃爍起藍色的異光，看得出他在用自己的能力在控製她體內的水異，使之不至於擴散，而是集中在腦子的經絡之中。

    程佳璐記得楚冰羽前天還說自己的水異暫時枯竭，沒想到短短兩天他就能再次使用水異之力了，她有點體會周駿對楚冰羽的恐懼心理了。

    “我殺了她！”王老太忽然開始怪叫。

    “我殺了她們！一共有三個！都是沒用的丫頭！生了一個又一個！沒用的女人！隻會生出豬狗不如的丫頭！”王老太的聲音像是惡鬼的怪叫，訴說出了她最醜陋陰暗的事跡。

    “那些死丫頭！隻會帶來晦氣！我親手掐死了一個！我自己生的！那個臭老頭摔死了一個！”王老太開始語無倫次，似乎她的回憶開始追溯到了更久遠的事情。

    “我姐姐被打死了！因為了是丫頭！她吃的太多了！那些死丫頭生來就是豬！就是狗！就該死！”她嘶啞的嚎叫，上氣不接下氣。

    “是麽，這就是所謂的完美家庭的血腥真相，你們的家族真是吃著女嬰的肉才延續下來的。”楚冰羽道，“不過帶給你所有不幸的，不是那些女嬰和女孩，而是那些男人。”

    他說罷抽出了金針。

    老太婆則翻了白眼，昏死了過去。

    “你看，這麽一丁點的水異，隻要控製好了，就不會讓宿體變異。”楚冰羽道。

    “真……真的麽？”程佳璐睜大眼睛看著那個滿臉皺紋，怎麽看怎麽像惡魔的老太婆。

    “說不定可以利用這個法子，讓宿體說出真相。”楚冰羽得意的勾了勾嘴角，自從他被那個雲子涵拒絕傳授知識後，他就在思索如何強行把自己想要的東西奪過來。

    王老太正好成了送上門的實驗素材。

    他不喜歡在普通人的身上搞這些詭異的實驗，而這種擁有巨大惡念和罪惡的人之所以是好素材，就是因為他們就算死了也無所謂。

    他並不認為這些惡欲膨脹的人，能有悔過自新的可能，哪怕隻有一絲的可能性，他們也不會和水異產生共鳴。

    “這根針是我特製的，內裏是中空結構，能精確注入和回收微量的水異。我把它暫時交給你保管了。”楚冰羽把那根金針放到自己帶來的考究透明盒子裏，並交給了程佳璐。

    “佳璐，選擇和我同行，有時候也要接受我的黑暗麵。”楚冰羽道，“我並不是個聖人，而是個求知若渴的瘋子。”

    “我所仰慕的，不正是這樣的老師麽？”程佳璐仰起臉，毫無畏懼的直視楚冰羽的眼眸，“你說你自己是瘋子，但是我堅定的相信你才不會用你的能力胡來。你隻會折磨那些惡人，我一點都不會擔心你會失控害人。”

    “嗬，你真是我的金牌助理。”楚冰羽笑了一聲。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