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楚冰羽從睡夢中被搖晃醒，還有點不習慣，聲音甕聲甕氣的——

    “怎麽了……吵什麽吵？”

    程佳璐也因此從半睡中被吵醒，揉了揉眼睛。

    “發生大事了！”周駿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楚冰羽，也不顧楚冰羽是不是真的清醒了。

    楚冰羽聽完後就登時清醒了：“雲子涵向你求救了？還聽到了蛙鳴聲？”

    周駿拚命點頭。

    “看來這貨是不聽話，把那隻大蟾蜍荒神給解凍了。”楚冰羽揉著因為酒精而痛楚的額頭，“我們連夜去一趟吧，省的事態擴大，那隻蟾蜍的威力不容小覷，說不好整個紐約都要變成它的餌料場。”

    “我能不能不去？”周駿問。

    “可以啊。”楚冰羽抬起頭看著他。

    周駿思索了一下，覺得自己要不去的話，楚冰羽這個家夥搞什麽鬼自己就不知道了，於是隻好改口道：“好吧，我還是跟你去一趟看看，但是你要保證我的人身安全。”

    就這樣，他們開車調轉了方向，朝著碼頭的位置駛去。

    醉酒外加吹了一路夜風，楚冰羽下車時就吐了。

    程佳璐此時完全醒酒了，她從後麵抱著楚冰羽，讓他蹲在街邊嘔吐，看著楚冰羽的樣子，程佳璐自責不已，她下次再也不會勸他亂喝酒了。

    吐了一通之後，虛弱的楚冰羽就完全癱在輪椅裏，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任由其他人推著自己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記者都被轟走了，當他們來到遊輪停靠的碼頭時，沒有看到半個人影，反而看到了路邊的采訪車，裏麵空無一人。

    那遊輪巍然聳立在港口裏，看上去並沒有什麽法子登船，程佳璐尋思了一下，覺得憑借自己的功夫爬上去是沒問題。

    “要爬上去嗎？”程佳璐問。

    楚冰羽搖搖頭：“這遊輪就是雲子涵本身。還記得雲子蕙麽？她已經化身成了工廠，而雲子涵，也早已被打造成了遊輪。我唯一奇怪的是，為何他能夠解凍水異冰封起來的蟾蜍，按理說，我早就算準了現代工具完全無法打開冰封才對！”

    他話音剛落，那艘遊輪就發出了刺耳不絕的轟鳴聲，整艘船體上竟然自動形成了無數個被切割一般的方塊分割線，將船體分成了無數方塊，這些“方塊”在不斷的起起伏伏，使得船體看起來顯得極為不真實，像是3d投射的變幻幻影。

    伴隨著方塊的起伏，噪音也越發密集和劇烈。

    “這艘船就是雲子涵的話！那他豈不是像個變形金剛！”周駿道，“我們還是後退比較安全些！”

    “不要著急！”楚冰羽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去感應。

    封住蟾蜍的水異寒冰是他造成的，按理說他應該能夠感受到那股水異的存在，哪怕已經從自己體內分裂出去了。

    就像是他第一次用水異注入了程佳璐表妹身體時一樣，他甚至能夠看到水異流經的脈絡。

    閉著眼睛的楚冰羽迎著夜風抬起頭，試圖用感觀去感知水異的流向。

    然而當他在黑暗中終於找到了水異的脈絡時，卻驚駭的倏然睜開眼睛。

    “不好！”他叫出聲，“水異竟然和蟾蜍、還有這艘船，都融為了一體，將它們三者串在一起形成脈絡循環了！”

    “什麽！”周駿叫道。

    此時，那些噪音戛然而止，船體還回複了原來的樣子，隻是在靠近碼頭的船體下麵，打開了一個方形的缺口。

    那缺口不是因為原來的地方有門，而是嚴絲合縫的金屬自動裂開了一個縫隙，就像是電腦特效。

    從裏麵走出了一個男人。

    楚冰羽眯起眼睛，注視著隻有他能看到的水異脈絡——

    此時此刻，方才看到的覆蓋整艘船的水異脈絡流，現在都集中在這個不著寸縷的男人身上了！

    隨著他走出船艙，他身後的巨大遊輪轟然瓦解，激起了一陣巨大的水聲和水浪。

    就算眾人位於距離水麵還有一段距離的空地上，那滔天的水浪還是飛濺了過來，周駿隻得用風異擋開了水幕。

    那名從船艙中走出來的人卻絲毫不受影響，腳步並沒有因此中止。

    當他走到燈光能夠照到地方時，三人看清了他的樣子——那是一個以奇特的花紋作為“皮膚”的男子，那些花紋楚冰羽是認識的，就是荒神蟾蜍身上的花紋，而男子卻又有著人類的臉，和一頭灰色的短發，盡管花紋密布他的臉上，楚冰羽還是能認出來，那人的相貌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

    想必是雲子涵原本的模樣。

    現在這個男人，是雲子涵和荒神的結合體！

    楚冰羽神色一凜，一個荒神就夠難對付了，何況是加了個雲子涵。

    這種情形已經不僅僅用頭疼來形容了。

    自己之前對付荒神的招數，也已經完全報廢了。

    “楚冰羽，你以為這次還能困得住我麽？”新荒神終於開口說話，發出的是兩個人的聲音。

    程佳璐目瞪口呆望著這個怪物，隻能吞吞口水，再緊張的看著楚冰羽，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我該怎麽稱呼閣下呢？您是荒神，還是雲子涵？”楚冰羽沉著道。

    “我是這個世上的新的統治者，是新的王，不管你怎麽稱呼我都好，我今天，都要消滅你這個禍害。”新荒神伸出手指指向了楚冰羽。

    隨著他的動作，周遭所有的金屬製品都發出了尖銳的聲音，像是在被無形之力拉伸，吵得人頭都要炸了。

    程佳璐和周駿都捂住了耳朵，而楚冰羽也微微蹙眉。

    “我知道你所有的詭計！楚冰羽！你這次休想再困住我！”荒神發出了比這些噪音更尖利的叫聲。

    “太愚蠢了！！”楚冰羽喝道，“你以為我還會故技重施麽！”

    所有的噪音此時戛然而止。

    程佳璐這才放下手，隻見楚冰羽指著荒神道：“水異已經在你的身體裏流動了！如果不是水異在你體內的流動，你們也不可能合二為一！也不可能自主活動！是我給了你們現在的一切！你們敢對我出手！就等於截斷了水異的循環！到時候你們也等著陪葬吧！

    我，是一切水異之主！”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鬼話麽！！”荒神忽然握緊拳頭，周遭的集裝箱和鐵質的東西忽然再次發出噪音，而無數的鐵片亦以高速飛來，荒神是真的打算致他們於死地了！雲子涵自帶的金異異能開始發揮作用了！

    周駿立刻伸開雙臂，在周身造出風牆阻擋這些碎片的攻擊。

    “楚冰羽！快想想辦法！我堅持不了多久！”他大叫。

    “除非我再次讓水異逆衝經脈……”楚冰羽握緊手指，咬牙道。

    “不行！你不能那麽做！你的身體！”程佳璐想起在山村的一幕，水異逆行時楚冰羽是那麽的痛苦！她無法忍心看他再一次受苦！

    “你說的對，我的身體承受不了那種逆行之力，但是，我可以讓荒神的水異脈絡逆行，讓他看看我說的到底是不是假的！”楚冰羽的雙眼開始閃爍出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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