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把她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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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沫麻木的神情滯了滯,手垂在身側,背靠著隔間裏的牆。
他不開心嗎?
他要求她順從她就順從,她以為他應該已經為她馴服的態度感到滿意了。
“哪有……你這話說的古裏古怪的,她得罪了靳少,靳少折磨她,什麽叫不開心啊?”
“就是!”
“不……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每次結束的時候,靳少都是讓她留下……”
“也是誒,尤其是所謂的教學……除了第一天是靳少自己,這幾天都換成了別的男人了……”
她的話顯然也引起了其他女人的注意,更衣室裏瞬間安靜下來。
所謂取悅的學習,確實除了第一天她們可以坐到靳少身邊,去伺候他,後來幾天,都是換了其他男人讓她們示範給那個女人看。
雖然隻要靳少在場,她們也懶得去注意那個女人,就算和別的男人親熱的時候,也一直是看著靳少的,但似乎……每次結束,真的都是那個女人留下……
也就是說,她們後來都沒機會觸碰到靳少,和那個女人單獨過夜……
“不可能吧!”很快有女人猜到這種可能:“你的意思是說靳少喜歡那個女人?!”
“開玩笑!那種皮包骨的女人,又不知道化個妝讓自己氣色看起來好點,直接去演恐怖片打個光就夠了!怎麽可能被靳少喜歡!”
“靳少的審美沒有那麽差吧,論臉蛋身材,她哪一點入了得靳少的眼,你別扯了!”
阮小沫嘴角諷刺的勾了勾。
靳烈風確實不是喜歡她。
他對她的,隻是征服欲、占有欲。
她曾經問過他,他是不是從來沒有試過愛一個人?
他沒有回答她,也許他根本不懂什麽叫做喜歡。
如果愛一個人,是不會像他這樣一再踐踏對方的人格、作踐對方的尊嚴。
就如她愛過墨修澤。
因為她愛他,所以她曾經努力去討好過他父母,希望自己能夠讓他父母對自己改觀。
因為她愛他,所以她相信即使他和阮如煙一起出國,上同一所大學,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因為她愛他,所以他選擇了阮如煙,縱然對她沒有一句解釋,她也全心接受。
她曾經,真的以為他們能走下去……
阮小沫的眼神黯了黯。
因為父母的關係,她從小就不相信愛情和諾言這種東西。
去病房陪母親的時候,母親總愛放和父親結婚典禮的錄像給她看。
教堂裏,神父麵前,婚約的誓言那麽莊重,可父親依舊是說背棄就背棄。
相信愛情,造就了母親一輩子的痛苦。
所以她寧願不信。
愛情、諾言,都和她的名字一樣,隻能是曇花一現,哪來的長久。
外麵安靜了一陣之後,又有人忽然說話了。
“但說真的……你們都不覺得靳少對她很特別嗎?”
“……有嗎?我倒覺得昨晚靳少多看了我幾眼。”
“瞎說……其實你們都信了,是吧?”
“可為什麽啊?靳少憑什麽喜歡上那個骨頭女啊!”
“就是,男人都喜歡胸大臀翹的不是嗎,她瘦得一把骨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生了什麽絕症折騰的!”有人惡毒地道。
一旦發現真正有威脅的對手,這些女人起初對她曾經偽善過嘴臉,都蕩然無存了。
“靳少也不嫌她骨頭硌著沒手感嗎?”
“也許靳少就喜歡這種的也說不定啊……”
“那難道我要去做縮胸縮臀手術?!”
“神經……你以為既然靳少喜歡她,就算你做了手術,靳少就會喜歡你不喜歡她了嗎?”
外麵的女人們安靜了一下,忽然有人提議道:“不如……待會兒等她來了,我們就……”
那個女人大概做的是動作,沒有說出來,但阮小沫也可以猜到,她說的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不要吧……要是被靳少發現了……”有人有些憂慮。
“沒事,等她從活著的骨頭變成一把死了的骨頭,靳少就是再喜歡她,也不可能繼續喜歡一個死人吧?”
“對啊,到時候,難道不是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可是……”有人還是很猶豫。
“可是什麽呀!你不敢待會兒就旁邊待著!”
阮小沫安靜地像幾乎沒了呼吸,聽著她們在外麵算計自己。
看來靳烈風這段時間沒再讓她們靠近,讓她們把所有的不滿,都積蓄到了自己身上。
告訴他?
沒必要,也許這就是他想看到的。
等那些女人出去之後,阮小沫又在裏麵待了會兒,才安靜地走了出去。
外麵已經是一片喧鬧,沒有人注意到她是從更衣室走出來的。
那些女人在泳池裏互相潑水,營造出一副濕漉漉的誘惑感。
阮小沫走到泳池邊的椅子前,正要坐下,就被人發現了。
兩個女人彼此之間使了個眼色,裝作擦頭發的樣子,路過阮小沫身邊,然後忽然猛地把她拽到泳池邊緣,狠狠推了她一把。
泳池的地麵上早被人弄得濕滑,阮小沫站不住,被人推下了水。
水花濺開,泳池的水很快沒過了她的頭頂。
她一不小心吞了一口水,嗆咳起來,身體本能地踩水往上浮。
可沒等她爬上岸,就感覺到身後有人把她狠狠一把拽下水,摁著她不讓她浮起來。
她現在身體本來就虛弱,越是拚命掙紮,就越是體力消耗得快。
被水灌注的耳朵裏,好像聽到了泳池上麵有什麽動靜。
頓時,按著她的手,忽然就鬆了。
有人圈住她的腰,拖著她很快浮出了水麵。
她身體虛弱無力,被那個人用浴巾裹住身體,抱了上去。
“你們是怎麽回事?”朱莉的聲音,威嚴,刻板。
她視線在那些人身上不斷地掃來掃去。
“我們……沒怎麽啊。”有人反駁:“就是我們在泳池裏玩,她不知道怎麽,自己掉下去了。”
阮小沫好不容易緩過氣,睜開眼,看到朱莉站在那些女人麵前,仿佛在審問她們。
不用說,誰都不會承認。
剛才的事,隻會成為一個意外。
她一個人,對他們那麽多人,隻要她們眾口一詞,沒有人會懷疑。
“對啊,誰知道她身體不好還靠泳池那麽近啊,地上又滑,可能一個不小心就掉下去了。”有人補充細節的解釋著。
朱莉眉毛一抬,嚴厲地道:“那剛才你為什麽在她身邊?你在幹什麽?!”
被她質問的女人愣了愣,好像有點不甘願被一個管家質問,但又不得不回答。
靳家就算是管家,畢竟也是照顧靳少的,她們也不好得罪。
“我救她啊……看到人落水了,我當然是過去救她的。”那女人連忙道。
演得真像。
阮小沫掙紮著要從靳烈風的懷裏起來,卻被他一巴掌牢牢按住。
“我沒事了。”她道。
她想換個離他遠些的地方。
她不想在被他逼迫親近他之外的時間裏,也和他這麽靠近。
“你有沒有事,我說了算。”男人低眸睨了她一眼,沒有鬆手。
阮小沫身子僵了僵,一如既往地沒有掙紮,也沒有再提出要求。
“少爺,她們都說是阮小姐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朱莉轉身向靳烈風報告道。
靳烈風眸光冷冷的看了過去,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看不出來他信沒信。
“不小心掉下去的?”他這句話不是問那些女人,卻是看著阮小沫問的。
阮小沫抿唇,等了會兒才鬆開,道:“不是。”
她沒必要替她們圓謊。
但她也不覺得靳烈風會為了這事,對她們做什麽。
今時不同往日,現在她每多一分痛苦,靳烈風不但不會責罰那些人,反而會褒獎她們吧。
她這兩個字就像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那些女人們立刻就叫嚷起來,說她是誣陷她們,說她把自己的不小心推到她身上,簡直狠毒什麽什麽的。
阮小沫靜靜地聽著,隻覺得耳邊呱噪得要死。
她忽然想到那天慶祝節日的時候,街上比這吵多了,可那時她隻覺得熱鬧。
思緒不知不覺有些散開,直到她聽到靳烈風的聲音低沉地道:“把她們丟下去!誰冒頭,就把誰的腦袋按下去!”
“是!”
不知道什麽時候站滿池邊的保鏢,立刻執行。
頓時泳池跟餃子下鍋一樣,女人的尖叫聲接連響起。
“我說我說!”有個阮小沫有些印象的聲音響起:“剛才確實是她們商量要把阮……阮小姐丟下水淹死,我阻止了,可是沒用!”
阮小沫認出來,這個聲音確實是在更衣室裏不願意做這件事的那個女人的。
瞬間,被她出賣的那些女人都安靜了。
她們的臉上惶恐至極,好像在怕下一秒就遭到什麽極其嚴苛的刑罰。
“放過我……我沒有做……”那個女人還在懇求。
偌大的泳池,一室的寂靜。
“除了她,帶去最近交易的戰亂地區,丟到治安最亂的黑街去。”靳烈風冷冷地下令。
戰亂地方的黑街……
這些女人的下場……絕對會很慘……
保鏢們立刻照辦。
那些女人一個接一個地被拉了出去。
哭聲,瞬間充滿了整個泳池。
向她求情的,向靳烈風求情的,吵鬧地連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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